第66章:老老實實的給我坐在正室的位置上
這話讓我不止是錯愕了,簡直是驚的不敢說話,我想解釋,可看著他冷冽的神情,好似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了。
甚至有絲絲慶幸,剛才我沒有一時衝動之下說出那些話。
否則那就是自取其辱。
最後我鎮定下來,歪著頭看他,平靜地說:「傅少,你跟蘇姍過情人節,我跟沈晨南過,這才是我們正確的軌道,強留我下來的是你,之前你說年後離婚,但是後來你反悔了,而最近你一直沒露面,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圈子,如果你不出現在我的視線里,有時我都會忘記自己是你的老婆,我也不知道你在哪裡,在幹什麼,我知道,這是協議約定好的,我不該問,可傅少,我也是個人,你的蘇姍回來了,我的沈晨南也回來了,你能放不下去找她,難道我不能放不下去找他嗎?你為何不放了我呢?」
他深眸微微一眯,眸子裡頭的寒光讓我心口一窒,他的話,對於我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插進心窩。
他起身,手掌撐床,彎著身子說:「樓笙,蘇姍是我的責任,你是我的女人,從我救下你,成我的女人的那一刻起,你就沒了資格再跟任何一個男人,你當真天真的以為協議一到,你就能離開?」
我眼皮一撐,原來他從來沒想過讓我離開。
可就這樣無愛一輩子嗎?
讓我守著空殼婚姻?
我顫著聲音問:「那蘇姍怎麼辦?你愛的不是她嗎?」
「樓笙,你是最讓奶奶滿意的孫媳婦,而且這一年來做的很出色,讓我也很滿意,我傅容庭一旦結婚,就不會有離婚的那一天,至於蘇姍,我會照顧她一輩子,而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坐在正室的位置上,以前怎麼做,今後還是怎麼做。」
我無法相信這話會是從傅容庭的嘴裡說出來,給我保留著正室的位置,從未想過離婚,聽到這話,我該高興,這是我想要的,可傅容庭給了我一顆糖,也給了我一把刀。
他把愛給了蘇姍。
顧雲生給了徐慧名分,給了楊歡愛。
傅容庭給了我名分,給了蘇姍愛。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我涼涼地笑了:「傅容庭,你太自私了,用兩個女人的一生來滿足你的私慾,你想坐享齊人之美,就不怕遭報應嗎?哪個女人能容得下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除非這個女人不愛。」
「那樓笙你愛嗎?」傅容庭捏著我的下巴,目光一眯:「你既然不愛,又有什麼忍受不了的?現在哪個男人沒有幾個女人?我能給你名分,給你花不完的錢,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說,你也想要我的愛?」
對啊,有錢人,哪個不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到底還是我太天真了。
我抿了抿唇,嘴角扯出一絲嘲諷:「我不想要,可傅少,你覺得蘇姍能僅憑著你的愛生活嗎?沒有誰願意活在見不得光的黑暗裡。」
「這點不用你擔心。」他倏然放開我,站直了身子說:「她會安分地守在自己的位置,以後你該做什麼做什麼,照常生活,沈晨南那邊,別再給我聯繫,老宅那邊,每個月八號,我還是會陪你回去。」
「那剩下的日子呢?」我看著他冷諷地問:「我做著有名無實的妻子,一個月就只能見自己的老公一次?就這樣讓我守著空殼,抱著錢過一輩子?」
這太殘忍了。
對兩個人都那麼殘忍。
他這是公然告知我,他不離婚,而且自己還要在外面養小三。
當年的傅振華就是如此,果真是虎父無犬子。
他眸子里的寒光漸漸散去:「以前怎麼過,以後還是怎麼過,只是有特殊情況的時候,我不能回去。」
他是說高興了就去寵幸我,忙著應付蘇姍時,就讓我一邊待著?
是這個意思吧。
傅容庭的話,讓百分之九十的女性選擇,都會很樂意接受,能得到傅少夫人的名分,那就比什麼都重要了,更何況我就是麻雀棲息在梧桐上,成了鳳凰,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沒有很多很多愛,就給我很多很多錢。
這不就是現代女人嗎?
我的眼睛酸澀,一層薄霧朦朧了視線,傅容庭刀刻般的輪廓有些模糊起來,淚水在眼珠子里打轉,可我卻努力沒讓它掉出來。
我知道,今日我的妥協,將會用一輩子去承受,如果沒想好以後的路,如果我還想要愛,就該拒絕。
可我錯過了這個機會,就像車禍一瞬間時,若不是上天眷顧,是不是就錯過了待在他身邊的機會?
車禍讓我在生死邊緣走了一次,有時候就是那麼一點的差距,便是永恆,便是遺憾。
如果我足夠能堅強,能承受起以後的日子,我該答應。
他等著我的答案,我在內心掙扎一番后,選擇了妥協。
「好。」
一個字,幾乎決定了我一生的命運,彷彿我的命運之輪,從這一刻開始重新運轉,駛向悲傷。
他深邃而幽冷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柔軟,以至於那麼多年了,每當想起那時他的眼神,悲傷就逆流成河。
其實一個人也未嘗不可。
但那是後來我才明白的道理。
這夜,他沒有陪我,趕著去了蘇姍那裡,因為在他剛出門口時,我就聽見了他的電話響了,他叫了一聲姍姍。
門關上那一刻,我以為淚水會流下來,可是沒有,彷彿那一刻,我已經忘記了流淚,只是目光怔怔地盯著天花板,盯著盯著,就睡著了。
翌日,老夫人知道我車禍,急急地趕了過來,梁秀琴也跟著過來了,老夫人看著我的頭上纏著紗布,一隻手還打著石膏,心疼極了。
「小笙啊,疼不疼?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告訴奶奶?想吃什麼,也都告訴奶奶?」
老夫人疼我,我一直知道,可被這麼關心重視著,我哭了。
就算不為了傅容庭,為了老夫人,我想自己也應該繼續留下來。
我笑中帶淚,搖頭道:「奶奶,不疼了,沒事,醫生都說了,都只是皮外傷。」
「幸好沒事,奶奶聽到你出車禍了,可把奶奶嚇了,以後再也不許你開車了,最好班也不上了,就在家陪著奶奶,聽容庭說,差一點就全撞上了,如果你出了事,奶奶可怎麼辦啊。」
「謝謝奶奶。」我哽咽著聲音:「以後我會注意的。」
梁秀琴作為婆婆,也說了些關心的話,又想著醫院裡沒個照顧我的人,專門給我請了護工。
老夫人本想在醫院裡一直陪著我,可我沒讓,這醫院哪裡能讓她一個快八十的老人一直待著,就讓梁秀琴帶她回去了。
老夫人前腳剛走,沈晨南就進來了,看著他,我也不知道傅容庭昨晚跟沈晨南還說了其它什麼,見他來了,我只好說:「抱歉,昨晚失約了,你送的錢,等我出院拿給你。」
他走過來先是打量了我一眼,見我四肢健全,彷彿鬆了一口氣,又彷彿覺得我還不夠慘似的,反正那一刻他的眼神極其複雜。
在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恐慌,但又似乎不是對於我,好似在通過我,想起了什麼。
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說:「我沈晨南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你都傷成這樣了,傅容庭也沒在這兒守著,昨晚口口聲聲警告我,看來也不過如此,樓笙,他對你比我想象中涼薄。」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沈少,我們都過去了,別再做那些事了,免得他誤會。」我看著他說:「錢我是一定要還你。」
「怎麼?你們吵架了?」沈晨南勾了勾唇:「他知道你是為了去見我才傷成這樣,吃醋了?」
我真特么沒力氣跟沈晨南在這講道理,直接閉上了眼,反正跟沈晨南是再無可能,我也不想再跟這個人有什麼瓜葛。
不為傅容庭,就為我自己。
總覺得跟沈晨南糾纏下去,早晚要出事兒。
我的無視惹惱了沈晨南,他手捧著我的臉,逼著我正視他:「樓笙,你就這麼怕傅容庭?一晚上就讓你對我這麼冷漠了?」
「沈晨南,你要我說多少遍,這跟傅容庭無關,我們本就不該再有交集,都過去的事了,你還抓著幹什麼?」我疲於任何語言:「做回之前的你,就當沒再見過我。」
我最恨的,也就是當年他沒有趕過來,孩子死了,但孩子的死跟他沒關係,是天意,現在我也知道了他當初沒來的原因,不管我能不能接受,那也就過去了,就算再追究,孩子也回不來,況且鄧玉蘭的腿已經不能行走了,就當是相抵消了。
他一臉沉痛與不甘,眯起了眸子:「樓笙,我們之間的心結,就是孩子是不是?如果我還你一個孩子,是不是你就可以回到我身邊?」
我兩眼一撐,還給我一個孩子?
他還想著之前說的再生一個的事,這讓我有些惱了:「沈晨南,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很清楚,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本該就是我的女人,我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這有什麼錯?」他俯身在我耳邊,威脅我說:「樓笙,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想見到你生命中最親的人,就回來我身邊,否則我會讓你遺憾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