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你想要什麼答案?
樓簫倒在我床上,側著身子,手撐著腦袋認真說:「姐,我說真的,你真比蘇姍美。」
我手上擦頭髮的動作停下來,站在床側,看著樓簫,一頭短髮,臉上揚著朝氣,我多久沒看見這麼的樓簫了。
我說:「樓簫,姐真希望你永遠這樣。」
樓簫干扯了一下嘴角,在床上坐直了說:「那我可得讓你失望了,我樓簫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別以為我安分了幾天,就真是良家婦女,姐,我那些過去就是十條黃河也洗不清,乾淨不了,我活的那麼較真,那麼累,給別人看幹嘛。」
「你不用活給別人看,為自己而活就行。」我說:「樓簫,姐管不了你一輩子,也沒那能力,以後你要是再闖禍,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力為你擦屁股。」
「你沒有能力,不是還有姐夫嘛。」樓簫不以為意的說:「你要是管不了我,就別管我,今晚我也累了,本來很好的心情,被你一下子給掃沒了,真是掃興,還想著跟你分享我的偶像被神秘男人接走的事,現在看來也不必了。」
樓簫說著就出了我的房間,我不好跟樓簫說傅容庭也依靠不了多久,最終還是得靠自己。
我嘆了一口氣,繼續擦頭髮,樓簫口中的神秘男人,我想自己比她更清楚,除了傅容庭,還能是誰。
第二天,因為昨晚的事,樓簫說什麼也不去店裡,擰不過她,看著時間來不及,我也就只好走了。
若知道把樓簫留下會給我惹出禍來,我真是說什麼也會把她拽走,因為她碰上誰不好,遇上了傅宛如。
店裡正忙得不可開交,樓簫給我打電話,說:「姐,你還是回來一趟吧,你姐來了。」
我反應好一會兒才知道樓簫口中的你姐來了,是指傅宛如。
傅宛如從來沒有去過公寓,所以最近我才把樓簫留下來住,沒想到還真在最後關頭出事了。
顧不得店裡的事,我放下手中的事,立馬趕回去,樓簫在裡面屋裡玩遊戲,傅宛如坐在沙發上,嫣然一副把這裡當自己家的架勢,翹著腿,喝著水。
「回來了,我這臨時起意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給我驚喜,樓笙,你可真是大膽啊。」
雖然有預感傅宛如已經知道樓簫是我妹妹的事,但還是垂死掙扎,故作茫然的笑道:「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說你要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這什麼都沒準備,容庭知道了,還不得怪我招呼不周。」
傅宛如放下手中水杯,抬頭看著我:「提前跟你說一聲,我又怎麼知道你這家裡藏著一個人,樓笙,你可真是好樣的,騙我們大家說自己是孤兒,卻有個親妹妹,樓笙樓簫,好真是好聽的名字,我就知道你嫁給容庭是有目的的,連身份都不屬實,這手段,一看就知道是江湖老千,難怪這麼厲害,能把奶奶哄的什麼都聽你的,看我不回去告訴奶奶他們你的真實面目。」
聽到這話我笑了,當初我知道傅宛如秘密的時候,也沒這麼咄咄逼人啊,江湖老千,也虧她說得出口。
知道有一番談判,我給自己倒了杯水,淡定自若的在傅宛如對面坐下,悠然的喝了一口水說:「姐,你這話說的就難聽了,若我是江湖老千,現在傅家恐怕早就被我搬空了吧,還有,如果你要回去告訴奶奶,就不會在這等我回來,當初說我是孤兒的可是容庭,你真這麼去告狀了,容庭那不高興了,你以後別說是熱臉貼冷屁股了,估計連他的面都見不著。」
傅宛如大聲說:「容庭一定是被你迷惑欺騙,別以後長了張好看的臉就能把男人迷得團團轉,我已經打電話給容庭了,他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我待會就要讓他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傅宛如以為搬出傅容庭我會害怕,可我心裡卻鬆了一口氣,如果她真找了梁秀琴或者老夫人,我都不好解釋,可是傅容庭,傅宛如只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到這兒,我笑了,傅宛如厲聲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悠哉的喝著水,說:「我只是覺得姐的做法很好,容庭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後,立刻跟我離婚,然後把蘇姍娶回去,我想相對於我,蘇姍更讓姐添堵吧,這麼得不償失,為他人做嫁衣,真是只有姐這麼聰明的人才能想得出,絕妙啊。」
傅宛如不是傻子,怎麼聽不出我話裡面的暗諷,氣的臉色都白了:「樓笙,你難道一點都不怕?蘇姍想進傅家,那根本是不可能,如果你跟容庭離婚……」
我神色一凜,打斷她的話:「難道我跟容庭離婚,姐你就能嫁給容庭?」
我這話嗆得傅宛如臉色巨變,之前我們可沒這麼把話挑明了說,姐姐喜歡上弟弟,到底誰難堪?
「你胡說什麼。」傅宛如氣急敗壞:「我是容庭的姐姐,怎麼可能,你欺騙容庭在先,又瞞騙了全家人,樓笙,你還有沒有羞恥?如果我把這事真捅到奶奶那了,你就等著滾出傅家吧。」
我將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磕,水從裡面濺出來,冷聲道:「傅宛如,到底誰沒有羞恥,你要讓我滾出傅家,那就走著瞧,看誰先完蛋,看是你手上的把柄大,還是我手裡的籌碼大。」
傅宛如眸光微閃:「你威脅我?」
「我就是威脅你了,怎麼樣?」我挑明了說:「我尊敬你,叫你一聲姐,不尊敬,也就什麼都不是,反正你也說打了電話給容庭,那咱們也就明說,你是選擇閉嘴還是讓我在容庭那裡說你喜歡他的事,二選一,我把選擇權交給你,別怪我做弟妹的做得狠,我希望你在容庭回來之前做好決定。」
我話音剛落,還沒給傅宛如考慮時間,鑰匙轉動門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然後傅容庭推開門,連鞋都沒換,直接進來。
他匆匆趕回來,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滿身帶著的寒氣,外面很冷,這麼急著回來,我當時真不知道一個秘密被不被揭穿,對他到底還意味著什麼?
我在這跟傅宛如談條件,不過是不想讓老夫人傷心,至少在我最後在我還沒離開的日子,我都希望一切好好的。
我的希望,不是傅容庭的希望,對於說破與保密,我想他更傾向於前者才對,所以看著他這麼急趕回來,而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對著傅宛如說:「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沒資格插手,現在立即離開這裡。」時,我心底微微驚愕。
傅容庭的話讓傅宛如不僅沒有時間去選擇,更沒有立場去選擇,剛才對著我還能露出鋒利的爪牙,面對傅容庭,完全就是欲語還休,想解釋,又不知該怎麼說的表情。
然後又是被傅容庭冷漠的話給傷了,臉色一陣青白:「容庭,你太縱容樓笙了,你別她騙了。」
傅容庭看了我一眼,淡淡勾唇:「她是我老婆,我喜歡縱容著。」
好似不夠傷傅宛如似的,這句話對於她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就像是一座華麗空城,轟然倒塌。
傅容庭這話傷了傅宛如,自然,是在他完全不知道傅宛如喜歡他的基礎上,而他這話,也讓我驚惶。
傅宛如最後只能無趣灰溜溜的走了,我知道,她心裡肯定把我都碎屍萬段了,可她不會去老夫人那裡告狀了。
傅宛如走後,我裝作沒聽見傅容庭剛才的那番話,端起水杯悠哉喝了一口水后說:「傅少,戲演完了,你還是去忙自己的吧,這次是我做事不周到,給你添麻煩了。」
傅容庭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朝門口走,我以為他真要離開,心裡剛剛失落,卻見他在玄關處蹲下來換鞋,然後又走過來,本來想抽煙的他,不知道顧忌什麼,又把煙放回去,抬眸淡淡問我:「感冒吃藥沒有?」
我心裡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感冒了?」
我心想著難道是傅容庭知道我給他降溫的事?琳達告訴他了?
正糾結待會要找什麼理由混過去自己那樣做的理由,卻聽他說:「你的嗓子,聲音不對。」
虛驚一場,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望,臉上卻笑著說:「吃了,現在好多了,最近天氣變幻太無常,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我見傅容庭精神奕奕,聲音也正常,他的發燒全好了。
看著他,我忽然想起一句話,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以前覺得這話太矯情,現在卻覺得突兀,在傅容庭身上,我能想起這句話,卻不覺得適用這句話。
「沒事就好。」傅容庭淡淡的說:「八號我有事沒有回去,奶奶有沒有嘮叨你?」
「沒有。」我笑著說:「誰都有有事的時候,奶奶跟我都理解,對了,蘇姍回來了,你們最近怎麼樣?」
問出話后,我拿水杯故作自然的放在唇邊,垂著眸子,期待他的回答,又害怕他的答案。
傅容庭將身子往後傾了一點,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凝著我,似笑非笑道:「你想要什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