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拿她沒辦法

  「你小聲點。」


  這麼大膽的話也就楊歡敢說,也幸虧這走廊上沒兩個人。


  可楊歡也說的不無道理,都說男人愛一個女人是先有性再有愛,女人愛一個男人,是先有愛再有性。


  可還有一種,只有性。


  就像我跟傅容庭這種。


  連做.愛每次都喊著蘇姍的名字,又怎麼會有愛,可這話我難以啟齒。


  楊歡無所謂的說:「怕什麼,都是成年人了,誰不懂男女之間那點事啊,不過不管傅容庭還愛不愛蘇姍,我想這蘇姍回來肯定沒好事,你跟傅容庭本來就沒感情,她這插一腳,離婚還真是早晚的事,可如果真離婚了,傅容庭不給錢,你媽那怎麼辦?」


  對啊,我媽在醫院裡一切費用都是傅容庭在支付,雖然我媽一直瘋瘋癲癲,但這一年來確有好轉,一年五十萬,我付不起,如果把我媽從醫院接出來,整天瘋瘋癲癲的,總要有人看著,樓簫我是指望不上,一切重擔都會落在我身上。


  想到這個問題,我才忽然發現,跟傅容庭之後,我過的太過安逸了。


  我說:「插一腳的是我,傅容庭本就是她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想……」


  「別告訴我你想當聖人離開。」楊歡搶白說:「這世界上沒一個好男人,好在傅容庭給了你名分,人雖冷了點,精力旺盛了點,脾氣不好,但你可是實打實的傅少奶奶,樓笙,聽我的,加把勁兒,爭取在蘇姍回來之前懷上孩子,這樣你的位置就牢了,感情這玩意不是一輩子的,情沒了,人就要懂得抓住錢,總不能錢財兩空。」


  楊歡說出這話我一點不奇怪,也不會覺得多麼卑鄙,人總是要為自己打算,這世上沒人會拿自己當一回事的時候,就得自己把自己看重。


  我想起之前老夫人的話,一個孩子真能綁住傅容庭?


  「好了,不說這個問題了,這還沒來的事,就別庸人自擾。」話雖這樣說,其實我心裡已經在開始盤算了。


  楊歡還想再勸我,這時醫生辦公室里正好傳來楊歡的名字,我扶著楊歡起來,說:「該你了。」


  我陪著楊歡進去,楊歡照了四維彩照,醫生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女醫生,面容親切,指著圖給楊歡說哪裡是孩子的頭,哪裡是腳,哪裡是手,我在邊上看著,楊歡臉上揚著幸福的笑容,渾身散發著母性光輝。


  看著看著,我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一年以前,我也是如此幸福的聽著醫生給我講解哪裡是孩子的頭,哪裡是手是腳。


  從一個小豆芽般大小到成型,有胎心,手腳伸張,胎動,每夜折磨的我睡不著覺,到出生,每個過程,十月懷胎,我感受著孩子在肚子里的每一瞬成長。


  我還記得,醫生的話,沈晨南每次都聽的特別認真,看著彩照,臉上那種准爸爸的自豪,對我的疼愛,都快溢出來了。


  從辦公室出來,楊歡拿著彩照看不膩,樓簫檢查出來,看見楊歡笑的歡,不陰不陽的說道:「不就懷個孩子,有什麼高興的,給人做情婦,連名分都沒有,再高興,生下來也是私生子。」


  我立刻冷喝:「樓簫。」


  樓簫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朝楊歡身上潑,楊歡臉上的笑意瞬間就僵硬了,雖然知道樓簫沒有惡意,可話實在難聽刺耳。


  我擔心的去看楊歡,只見她臉色一收,不咸不淡的反擊道:「就算是私生子,也總比你懷個孩子連孩子爹是誰都不知道的好。」


  楊歡指的是樓簫被輪那次,樓簫後來懷了,是我帶著她去打掉的。


  一聽這話,樓簫不幹了:「楊歡,你再說一句試試。」


  「你敢說,我為什麼不敢,我生私生子那好歹我只跟了一個男人,你看看你,都不知道有過多少男人了,我做情婦也比你連雞都不如強。」


  樓簫說不過,挽起袖子就要跟楊歡干架:「我跟你拼了。」


  兩人彼此揭了最痛的傷疤,雖然樓簫是我妹妹,但她確實嘴欠,我拉開樓簫,冷厲道:「樓簫,你沒看著楊歡還懷著孩子。」


  樓簫不甘心:「姐,到底誰是你的妹妹,你幫這個女人也不幫我。」


  「誰讓你嘴欠,出去攔車去。」


  樓簫心不甘情不願出去攔車,我扶著楊歡走在後面:「楊歡,樓簫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楊歡無所謂的笑道:「沒事,我才不跟她置氣,只是樓簫這個人不容易收心,你這個做姐姐的管不了一輩子,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現在樓簫安分了兩天,可我不知道哪天她又偷偷走了,我防不住,管不住。


  想到剛才樓簫的檢查報告,我心裡一陣擔憂:「如果她不自己醒悟,我拿她也沒什麼辦法。」


  俗話說,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樓簫就是在裝睡,自我放棄,我能做的,有限。


  扶著楊歡走出醫院,看見一輛白色的卡宴停在路邊,樓簫已經不用叫車了,從卡宴車上下來一位風神卓然的男人,此人正是顧雲生。


  一件白色的針織衫,外面套著灰色英倫風的風衣,一條休閑西褲,黑色錚亮的皮鞋,脖子一條灰色圍巾。


  鳳眸似潺潺春水,溫潤的如沐春風,薄唇時若有似無的勾著,像是隨時對人微笑,明明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卻跟傅容庭一樣,心都是冷的。


  這還是顧雲生第一次來接楊歡,當顧雲生走過來的時候,我看見從楊歡眼裡流露出喜悅,心裡不由的感慨,當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到極致時,對於最簡單的要求都變得奢侈,輕易感動。


  我不知道楊歡最後是否真能如她所說,生了孩子之後瀟洒轉身離開,我只知道,楊歡她要的不多,而顧雲生卻連這點,也無法給予。


  我將楊歡交給顧雲生,說:「楊歡交給你,我跟樓簫就先走了。」


  顧雲生莞爾:「謝謝你陪歡歡來醫院。」


  歡歡,叫的多親切,從顧雲生嘴裡如此自然的叫出這個名字,可他心底又真拿楊歡當一回事嗎?

  或許真如楊歡所說,顧雲生只是想讓楊歡給他生個兒子,因為聽說顧雲生的老婆,不願意生。


  我笑而不語,帶著樓簫攔了一輛車去商場,先在商場里找了家餐館吃飯,因為沒事做,不到我上班的時間就去了店裡面,今天店裡面有一位員工輪休,比較忙一點,我讓樓簫依然去後面休息,開始忙了起來。


  快到下班的時候,店裡面也不怎麼忙了,員工們也開始清點今天賣了什麼,我見張曉沒像以往一到下班時間就特別興奮,反而有些悶悶不樂,我一面整理今天的賬單,隨口問她:「怎麼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沒有。」張曉回神,想了想問我:「笙姐,你有男朋友嗎?」


  我思忖了一會兒說:「算有吧。」


  一聽我有男朋友,張曉迫不及待的問:「那笙姐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有什麼話就說吧。」


  張曉抿了抿唇,低著頭,好似很難為情的小聲問:「笙姐,那你跟你男朋友有那個嗎?你們準備結婚要小孩嗎?」


  張曉這個問題問的把我嚇了一跳,放下手裡的東西,立馬問她:「張曉,你不會是……懷孕了?」


  我這話一出,張曉的頭低的更厲害了,臉都紅了,支支吾吾的說:「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個……已經一個禮拜沒來了。」


  我趕緊問:「那你買早早孕驗了嗎?」


  我雖沒見過張曉的男朋友,但是能讓張曉在店裡面偷錢,那對方也不是什麼好人,我是真怕張曉走上我以前的路,甚至更悲慘。


  之前店裡面的錢一次次丟失,我知道是張曉做的,可我沒揭穿,張曉本性不壞,手腳勤快,又節約,剛來的時候,我還見她將工資都寄回老家去,供她弟弟上學,可最近,她好像忽然很缺錢。


  我知道,一定跟她交的男朋友有關。


  張曉搖頭:「我沒敢,笙姐,你說要是萬一有了怎麼辦?」


  「你先別嚇自己,待會下班了去藥店買了先驗,如果有了,你先問問你男朋友什麼意見。」我祈禱張曉最好不要有,因為不用想也知道張曉男朋友會有什麼反應,只是有些話,我這個外人不好說。


  張曉手不斷攪著衣角,甚是緊張:「嗯,那我待會去買。」


  還有十幾分鐘就要下班,我讓張曉先下班,看著張曉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當初。


  商場通知關門的時候,樓簫睡醒從後面出來,其它員工也先走了,賬單我也整理好,正準備開門回去,忽然接到了老夫人的電話,讓我現在回一趟老宅。


  今天不是8號,我不知道老夫人忽然找我什麼事,但老夫人打了電話,我肯定得回去。


  我讓樓簫自己回公寓,家裡的現金我的收了起來,不怕樓簫又走了。


  攔了輛車回老宅,因為商場關門是十點,我到老宅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梁秀琴夫婦已經休息了,傭人告訴我老夫人在房間里等我,讓我直接去老夫人房間就行。


  老夫人這麼急忙的將我叫回來,我問了傭人,傅容庭又並沒回來,心裡不免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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