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斗龍
「什麼！」我驚訝道，「殺死一條龍……是什麼概念？」
父親看著黑暗中一眼望不到頭的滾滾黃河水，神色之間露出了幾分憔悴。
我又問道：「是『鯨蛟』還是真的龍？」
見我驚訝，父親又對我笑了笑，說道：「鯨蛟其實並不是那麼難對付的，而且，你現在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說完我，父親竟然縱身一躍，跳進了滾滾黃河之中。
「爹！」我大喊了一聲，手臂也情不自禁地伸了出去，我不知道父親什麼意思。
不多時，遠方的千層浪在月光下隱隱激了過來，如同一個小型的海嘯，發出轟轟隆隆地響動。
我的心裡正七上八下，父親又渾身濕漉漉地從黃河之中跳了出來。
「相信自己，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父親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沒想到平時里看起來瘦弱無比、不愛說話的父親竟然身手這麼好，而且還能隨意地引出鯨蛟來。
正胡思亂想著，那千層浪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就騰然來到眼前。父親一推我，我一個飛躍，隨著「啊」的一聲就竄進了黃河。
我沒有像個石頭一樣落入水中，而是感覺自己的身子並不是很重，甚至可以說是身輕如燕。我的丹田一綳一運，然後就踩到了水面上，再然後藉助水的力量向前奔去。我竟然練成了「水上漂」，可能正是修鍊的結果罷。我見我的身手已經如此了得，心中也就多了幾分自信。
我離那黑色鯨蛟越來越近，它身上的白點也已經看得一清二楚，這傢伙正張著個大嘴巴等我直接送進它那長滿尖牙的口中呢。
我一邊運作內力，一邊探出了長劍，長驅直入，準備在它的醜陋的臉上來一劍。誰知，那鯨蛟的大嘴竟然稍一下沉，然後再昂頭咬我的身子。我那一劍自然也落空，心想這個鯨蛟還挺聰明啊。
我的動作明顯要比鯨蛟快，它正咬過來的時候，我一拍水面借力，然後倒騎在它的背上。鯨蛟的移動速度不慢，而且無規律，我又沒有地方可抓，它的身子又極其的滑溜。不一會兒，我就被它甩進了水中。
在水中，鯨蛟很容易就鎖定了我，快速地向我竄了過來。我一個擺腿就游到了水面，然後顧不上那麼多了，什麼力也沒借，就憑著自身的蠻力往上跳。
躍出水面的那一瞬間，鯨蛟的長滿尖牙的大嘴就跟在我的後面。
我踩了一下它的鼻子，然後借力飛向遠方。我在水面上來回彈跳著，東遊西竄，而那鯨蛟就緊追不捨地跟著我。隨著我和它打得膠著，放眼望去，這段河流被攪動得如同開了鍋一樣。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因為我的體力和鯨蛟比簡直九牛一毛，所以得趕緊想個辦法解決它。於是我不再躲閃鯨蛟，就由它張著大嘴衝過來，越來越近。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我猛然提速，一腳踩在它的下排牙齒上，另一腳又登上了它的頭頂，像上樓梯一樣，然後由此借力騰空，在空中做了一個轉體，然後又騎在鯨蛟地背上。
這次我當仁不讓，一劍刺進了鯨蛟的肉ti之中，然後就抓著劍。
鯨蛟吃疼之後，瘋狂地搖頭擺尾、翻江倒海，一會兒下水一會兒飛空，想把我從它身上甩下去，一時間，河流之中又想開了鍋一樣。
而我就緊緊地抓著半截已經在它身子里的劍。這時，我竟然想笑，想到鎖龍村光於自己曾爺爺騎龍的傳說，還有白刃當初騎龍的樣子，沒想到還有我廖其勝騎龍的今天，讓胖子看到估計得驚呆了他那雙鈦合金狗眼。
鯨蛟翻騰了一會兒，也有累了的時候。它的速度變慢之後，我蹭地拔出了寶劍，又換了一個地方刺了進去，這次刺得比上次還要深。鯨蛟再次吃疼，然後又是一通翻江倒海。
我這樣做的確有點損，但如果不這樣做，被耗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鯨蛟不知道被我刺了多少劍，卻一時半會兒沒有要掛的跡象，這我就著急了，不斷觀察它的弱點在哪裡。
我覺得是在頭部，或者魚鰭的那個位置，於是一點一點的、邊刺邊往前挪。
鯨蛟的後背非常滑，往前挪起來根本不容易，我只能依託那把寶劍的力量支撐，寶劍其實也是藉助鯨蛟肉ti的力量。
鯨蛟的擺動幅度越來越大，有幾次我差點被甩出去，只能死死的抓著寶劍。
最終，因為寶劍沒有刺牢鯨蛟，我又滑回了原先的位置。前功盡棄，我有點發怒，然後便不再使用這個笨的方法，直接凌空一跳踩到鯨蛟的脊背上，然後向走平衡木一樣跑動。可跑著跑著，我竟然飛了起來，我感覺我的腿、我的腰、我的全身簡直就像沒有了一樣，好像就是丹田的力量在托著我走，我很驚訝此樣的變化。早知道這樣，就省得脫褲子放屁了。
那鯨蛟還在打著滾，我也能隨意調轉著方向，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那鯨蛟的頭部。
已經來不及反應，我看也沒看，狠狠地刺了下去。只聽「噗」的一聲，寶劍應該直接穿透了鯨蛟的頭蓋骨，那鯨蛟也跟著長吟了一聲，然後歇斯底里地晃著腦袋。
我抓著寶劍，都快被它晃暈了。
漸漸，它晃頭的幅度越來越小，然後慢慢沉下了水。我拔出了寶劍，然後一個飛躍，幾步水上漂來到岸邊，坐在岸邊上大口喘著粗氣。
父親下了岸堤，來到我身邊，似乎對我很滿意，說道：「你可以出山了。」
我看了父親片刻，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那半冊……在哪裡了？」
父親點點頭，說道：「在貴州。」
我又差點昏了過去，抱怨道：「怎麼會在那麼遠？」
父親娓娓談道：「騰格里沙漠中那個『五爪山』里所有的景物其實是在貴州的一個天坑裡移過去的，現在那個天坑裡是一片沙漠，同樣是把沙漠中的一部分移了過去，同樣是『斗轉星移』來回變幻，同樣是有一個穴眼，然後另半冊就在那個穴眼之中。」
「怎麼會這麼複雜。」我一抓頭髮說道，「那個古先生說只有張神仙知道在哪裡。」
父親輕輕一笑，說道：「他的確研究過一段時間，這也是他成為張神仙的原因，因為他讀懂了這本書。」
「他讀懂了？」我問道。
父親擺擺手說道：「那本書太深奧了，他也只是研究懂了一點點罷，就是能讓死人繼續活著的法術罷，還有一些淺而易見的學問。」
看來這本古書中不僅僅只有令人復活的法術。我又問父親：「那是我曾爺爺把這本書放到這兩個地方，然後又施以陣法嗎？」
「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回到家我把大概位置告訴你。」父親說完就登上岸堤往回走了。
父親肯定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我，但畢竟他是我父親，肯定不會害我的，那我就自己去解開這些問題和謎底吧。
回到家裡，父親就操持著做飯了，他還讓我把胖子叫過來一起吃。
胖子見到我父親客客氣氣，跟我稱兄道弟，說我們是出生入死多少次的好兄弟。
父親拿出來一瓶一直捨不得喝的好酒，還讓我去屯裡的冷盤店買了幾樣下酒菜，跟胖子和我品飲起來。
我不太喜歡喝酒，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好喝的，可是父親和胖子似乎喝得津津有味的。我給胖子說我剛剛殺了一條龍，胖子還不相信，說什麼天方夜譚。
「聽勝子說，你是一個道長。」父親邊喝酒邊跟胖子閑聊。
「不才，沒有什麼大本事，就跟師父學個一兩招糊口。」胖子跟長輩還是懂得輕重，難得如此謙虛地說道。
「勝子都給我說了，說路上你幫助他很大，還救過他的性命。」
胖子擺擺手，說道：「都是彼此的，這小子，啊不，其勝也救過我，我們反正就是一對兒患難兄弟吧。」
「我還聽說，這一路的陣都是你破的？」父親說道。
胖子稍稍有點傲色，說道：「這是我的專業呀，我以前就是專門給人堪輿選穴，所以這方面還行吧。」
「所以這一趟，我希望你還可以跟其勝一起，路上多多照顧著他，當然，就像你說的，你們互相幫助、相得益彰。」
胖子微微發愣，問道：「哪一趟？」
父親敬了胖子一杯酒，胖子木然地幹了酒，等待父親的后話。
我乾脆直接講了出來：「我要去趟貴州尋找古書。」
「那麼遠嗎？」胖子茫然地盯著我看。
「是的。」我說，於是我直接將父親說得話重複給胖子聽。
胖子聽完之後就開始沉默了。我知道他是擔心有危險，因為之前每次出行，基本上都要在鬼門關走上兩圈兒。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有胖子的話，我就能感覺舒心不少，可就這樣明知會有危險還拉他下水，多少也會顯得我有點不仁不義。總之，還是看胖子自己選擇吧，反正為了依依，赴湯蹈火我也會去。
這時候父親開口說話了。
「尹道長，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趟你不會白去，其中的物件都是我們廖家的，你可以偷出來一二件，保你幾年之內吃穿不愁，權當陪同犬子的答謝。」
我沒想到父親會用這招糖衣炮彈，不由心中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胖子哪裡受得了這個蠱惑，一拍大腿，當機立斷地同意了，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父親微微笑了笑，說道：「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