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歸墟
輾轉一會,張不凡喊了輛計程車,我們四人坐上后,他跟司機說了個地名,隨後一行四人往此地出發。
路上,胖子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來,他問張不凡說,這附近哪裡有海,難不成要開到青島去不成。
我和虎子笑出聲,知道胖子是開玩笑,不過也清楚這傢伙就是憋不住話的人,不明白的東西打破沙鍋問到底。
張不凡看了一眼後視鏡裡頭的胖子,沒有出聲,索性是閉上了眼睛休憩。
開車的師傅是地道的北京老爺們,似乎有些能侃,見張不凡沒說話,他便笑了笑回胖子的話說,哎喲,這位小爺,您這話可是丟大發了,說到海眼那就能扯到海哩?
胖子有點擱不住臉了,哼哼兩聲,說,師傅,看你這話說的,俗話說的話,虛心使人進步,我這不是不懂就問嘛,是值得表揚的事。
師傅回了句,這位小爺可真逗。
隨後師傅一邊開車一邊打開話匣子,就他的所知道的談及海眼這東西,期間張不凡像是真的疲累了,就沒睜開眼過。
計程車師傅說,關於海眼,民間有個說辭,說這海眼就是滄海的眼睛。其實呢,這海眼並非長在海里,而是在當陸地。
老師傅說到這,胖子有些不信,打斷話頭問說,師傅,您可別蒙我,這海眼長在陸地,咋不叫成陸眼?
我和虎子也是附和了一句,偏向胖子的說辭。
這師傅不急不慢,乾咳幾聲,說什麼,哎,這您就問對人了,我這不正打算跟您說嘛。
後來這師傅講了很多,大概意思是這陸地上有一個孔,像是旋渦,但又比通常所見的漩渦要大,遠遠看去像是一隻眼睛,所以又有人稱其為眼井。
他說,這海眼據說深不可測,民間傳說這海眼是直通海底,很是玄乎。
聽這老師傅講到這,我找了個空隙插話,問說,師傅您一定也知道那口鎖龍井的典故吧,這裡頭真鎖著龍?
這老師傅一聽,笑了笑,回我說,您說的是北新橋那口井吧?這可邪乎著呢,要我說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這時張不凡也不知是眯了會被吵醒還是一直在聽著,他說,海眼有很多,但能稱作歸墟的不多,不是有緣人,就別多談這些,多說無益。
這話聽著有點刺耳,但那老師傅聽這話表情明顯一怔,眉頭微微一皺,瞅了幾眼張不凡,說了聲不好意思,這位小爺,露拙了,露拙了。
到了目的地之後,車一停,我們幾個出來后,一看,才看清這也不知是什麼地段,像是一出廢棄的景區,人煙稀少,有些荒涼破敗,不過倒是適合春天在這裡放風箏,至少可以踏踏青。
那師傅臨走時看著張不凡的眼神有些異樣,也不知是什麼心思,找錢的時候他問張不凡說,他是地道的老北京,但從沒聽說這地兒有什麼海眼的。
張不凡只是笑笑,只是哦了一聲,算是回答。
胖子環顧了下四周,扭頭咋呼了聲,他說小哥,這地兒雖然偏僻了些,可附近也沒什麼江河湖海的,哪裡會有什麼海眼,你帶我們來這裡,該不會是刀疤臉被帶到這裡了吧。
張不凡搖搖頭說,柳爺就是在潘家園,但是白刃是不會與我們合作,要想找到柳爺,須得在這裡找到一樣東西。
我湊過去低聲問,張不凡,你說的東西是龍眼?
他依舊是搖搖頭,說了三個字,黃泉花!
黃泉花?
胖子耳尖,湊了過來,幾乎是貼上我的臉,我連忙將他推開,吼了句,激動個屁啊,胖子,張不凡耳朵沒聾。
胖子只好訕訕一笑,隨即目不轉睛看著張不凡。
我搞不明白,他對於這什麼花怎麼那麼感興趣,便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同樣是盯著張不凡。
不料張不凡卻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繞回來扯上了海眼,邊說邊向前走,看方向是走正東的方向,哪裡更加偏僻,遠遠看去只看見一片雜草還有幾個山頭。
張不凡說,普通的海眼之所以不能稱之為歸墟,便是因為周邊沒有生長這些花,而附近有黃泉花的海眼則可以稱為歸墟。
他說,傳說中,歸墟乃通往陰陽兩界的入口,連通的是陰陽兩界的水流,無論是陰間陽間的水流,到最後都彙集到這原始而神秘的無底之洞里。
我和胖子虎子聽得目瞪口呆,說這也太邪乎了吧,怎麼可能?
張不凡說,其實鎖龍山上那口鎖龍井就是有人特意挖造,為的是想造出一個人為的歸墟,而由於黃泉花是極其挑剔生長環境的花,所以那高人只能用陣法引來濃郁的陰氣,想以此代替黃泉花的效果,而一旦成功,井下的鎖龍棺便能具備逆天改命的作用,復活死人也就不是什麼難事,當然,這種死人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人,而是活死人。
提到活死人時,張不凡有意無意瞅了我一眼,我心頭一咯噔,心想這張不凡所指的不會就是張神仙這樣的吧?
後面張不凡又提到,歸墟與崑崙分別位於中原地帶的東方與西方,他只是知道大概位置,此行有可能是空手而歸,但不試試的話,就算能在潘家園找到柳爺,也是帶不出他。
胖子一臉的凝重,是那種讀書時想不出作業題的表情,他問說,小哥,既然柳爺就在潘家園,我們直接去潘家園就行了,為何一定要找到這花?
張不凡嘆了口氣說,開路!
之後,張不凡就恢復了平日里所看到的沉默寡言的狀態,只顧著在前頭走路,時而駐足攤開雙手像是在測試風向,時而找到一處高地,極目遠眺,時而俯下身子在地面聽著什麼……
就這麼走走停停,我肚子開始有些咕咕叫的時候,張不凡指著前頭出現的一處溪流,聲音有些亢奮,說道,走,哪裡有可能就是了。
約莫再走了一刻鐘,在一片低洼處,我們幾個看到一個比普通水井要大一倍的圓形漩渦,遠遠看去就像地面長著一隻「眼睛」,水流緩緩朝這眼井流下,給人一種永不幹涸的感覺。
胖子有些興奮,撒開步子就要跑過去,被張不凡攔住。
胖子見況有些愣住,問張不凡說怎麼回事,這難道不是?
張不凡掃了我們三個一眼,臉色有些嚴肅,他說胖子和我都有執念,如果這海眼是歸墟的話,我倆可能會出現幻覺,到時候有可能出事。
這下連我都覺得張不凡這話講得也太不科學了,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花?
張不凡尋思了會,指了指虎子,說只能他跟虎子過去,說虎子年紀還小,心中執念尚不深,大抵是不會受到影響,而我跟胖子,一個是有情念,一個是有貪念,都不行。
這下胖子不幹了,倔脾氣有些上來,說道,小哥,你也太看輕胖爺我了吧,什麼貪念不貪念的,就算我是喜歡錢財,但也是光明磊落求取,怎麼成了貪念了?不成,這究竟是什麼花,胖爺我一定得見識見識。
張不凡說這裡未必就是歸墟,只不過是安全起見。可好說歹說,胖子倔驢脾氣一上,就是不答應,我見此只好打圓場,說要不我和胖子離得稍微遠一點,但別不讓我倆過去。
說實話,我也很想看看所謂的黃泉花長什麼樣子,聽張不凡說這黃泉花能讓我們通往那婦人所在的院落,還說什麼歸墟可以通往陰陽兩界,這著實說是勾的人心痒痒的。
張不凡見實在是拗不過,只好勉強答應了我和胖子的要求。
隨後我們一行四人,在張不凡的領頭下,有些謹慎地靠近這所謂的海眼。
走到距離差不多幾十米時,我有些大失所望,這跟鎖龍山上那鎖龍井下所看到的漩渦有什麼區別,不就是一個漩渦嗎,況且這海眼所處的低洼就是一死水潭,周邊除了些雜草,並無稀奇。
張不凡這時讓我們停住,獨自一人走近,隨手在地面撿了幾塊土坷拉,往那海眼裡一丟,這時離奇的一幕出現,水流依舊是緩緩流下眼井,但這土坷拉不必草芥毛髮這些重量很輕的物體,竟是打著轉,沒有沉下。
張不凡扭頭看著我們,目光閃爍,臉色有了變化。
「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找黑色的花,冰涼刺骨的那種。」
話一說完,張不凡已經離開這低洼水潭,徑直往東邊的方向趕去,我和胖子虎子互看一眼,遲遲沒動身。
「小哥,這也太兒戲了吧,這四周除了些尋常的野草,哪裡有什麼黑色的花。」
胖子只是低聲嘀咕,只有我跟虎子聽得到,張不凡已經走遠,根本聽不清。
我說,找找吧,反正又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找個幾百米範圍,沒有咱就回來這裡集中,免得走散。
虎子點頭表示同意,胖子見此也聳聳肩,一臉的不樂意,也不知是不是由於血咒被解除了,他的積極性沒之前那麼高。
隨後我們仨各自散去,找了一會,果然是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回來時,只見胖子不知是好奇心作祟還是什麼,竟是緩緩朝那眼井走去。
很快,我就覺得不對勁,胖子走路的姿勢像是在夢遊,根本不是平常走路的姿態。
壞了,難道是這傢伙中邪出現幻覺了?
沒有猶豫,我挽起褲管,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