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府邸
貴婦人擺了擺手,那兩名西裝革履的墨鏡男子遲疑了一下,很快便一臉恭敬地後退閃開。
見貴婦人沒有再動身,刀疤臉也就鬆開了手,而這貴婦人似乎是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嘆了口氣,瞅著刀疤臉低聲說了聲,瘋子。
「借一步說話?」刀疤臉沒在意被她說這聲瘋子,淡淡開口,語氣平靜。
「不必了,長話短說。」這婦人對待刀疤臉的態度說不上客氣,似乎是有些忌諱與刀疤臉扯上關係,但從神情上看,這倆人之前肯定相識。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倆人之間肯定有淵源,且有可能淵源很深。
只是我對這些並沒有多大興趣,對於刀疤臉的所謂的救人行動更是失望之極,心頭暗罵道,你丫的口口聲聲說是要幫我解救胖子他們,就算這名女人是你計劃中的人物,可這女人除了氣質像古時的大家閨秀和看著很有錢,哪一點看的出有解救胖子他們的能力?
咦,這婦人說完這話,意識到了我的存在,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疑聲,臉上浮現出訝色,細瞧了我幾眼,眼中驚色更甚。
我也是有些懵比了,我跟她素未謀面,這反應也太做作了吧,可對方畢竟是長輩,看情況與刀疤臉又有著淵源,我只好假裝無視。
「他是.……」婦人問刀疤臉,話直說一半,大概是想從刀疤臉的回話中得到答案。
我心中一驚,什麼情況,莫非這女人認識我?可我思前想後,自打小起,我可沒來過北京啊,怎麼可能會認識這女人。
刀疤臉只是笑笑沒有說話,貴婦人有些按捺不住,再打量了我一眼,試探性說道,「看這孩子像是.……」
話說到一半被刀疤臉打斷,他說,像三弟是吧?
貴婦人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刀疤臉這話的意思。
可刀疤臉輕輕搖了搖頭,出乎我意料地開口,他不是三弟的孫子,我才是他的親爺。
這話一出,我有些上火,雖然這一身素衣滿頭銀絲梳綁在後頭的神秘老頭年紀和我爺爺差不多,按輩分的確可以接受,但他畢竟是刀疤臉,這下竟然說是我的親爺爺,這如何了得。
就在昨天,這刀疤臉在我印象里都還是仇人的角色,要不是因為在村長家的一番接觸,還有答應我說要幫我的忙,我想我根本不會跟著來這趟北京,這些也就算了,居然在這女人面前,說是我的親爺爺,此刻的我也是敢怒不敢言,為了不影響計劃,保住那渺茫的希望,恨不得當場發飆,揭穿他的謊話。
貴婦人聞言有些將信將疑,便問我說,孩子,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話將處於怒意中的我拉回現實,我有些愣住了,眼前這一幕是什麼情況,一個硬是成了我的親爺爺,一個又是持懷疑態度,合著這是認親大會么?
我上前一步,為了不影響刀疤臉所謂的計劃,想看到刀疤臉的眼色再決定怎麼回答這婦人的問話,可這婦人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孩子,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我聽到這話,下意識看向她,不知道為啥,這女人的眼神竟有幾分魅惑之意,恍惚間我竟是生不出半分抵抗的想法,正在我行將說出事實的時候,背後微微震動,意識剎那間清醒了過來。
不需要用餘光去瞄,我都猜得到這是刀疤臉在緊要關頭出手,也不再去思索,我趕忙點頭,用點頭的動作告訴這女人,刀疤臉說的是真的。
見我點頭,這女人一臉失望,嘀咕了一聲,可惜不是良三爺的孩子。
之後她垂下頭,眉頭微皺,像是陷入了回憶當中。
我聽不懂她這話時什麼意思,琢磨之際,小型拍賣會已經結束,這時貴婦人停住沉吟,想了想,朝刀疤臉問道,「你真要去赴約?」
刀疤臉點點頭,算是表明態度。
這婦人臉色一僵,盯著刀疤臉看了足足十幾秒的時間,這才說道,好,那你倆先下樓等著。
隨後,我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跟著刀疤臉下到一樓等候。
找了位置坐下后,刀疤臉微笑地看著我,眼裡看不出波瀾。
「如果你剛剛不夠機靈,沒有承認我是你親爺,而是讓她確認你是良三爺的孫子,那你今天是出不了這茶樓了。」
我心中不解,便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被我這麼一問頓時笑了,說了句聽著有些深意但實際上相當於什麼都沒解釋的話。
「若是這世上問出問題便能得到答案,那還會有這麼多繁雜瑣事嗎?」
說完,面對一臉懵比的我,他再補了一句,「以後少問些為什麼,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後面這句話倒是很在理,而且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但至少這話的意思是讓人做事須得謹慎,摳字眼也啥意思,我點點頭,同意他這話的觀點。
不過,回想剛剛那一幕,說實話,我覺得有些誇大了,假若我當下不幫這刀疤臉圓謊,也就是說讓那女人覺得我是哪什麼良三爺的孫子,我就出不了這茶樓?
我和這女人素未謀面,就只是一個陌生人,僅憑一句話,就要決定我的生死,這也太誇張了吧。
再看眼前,刀疤臉這傢伙不知是不是因為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的緣故,一臉悠然,我真是倍感無奈和煎熬。
他說是要赴約,隻字不提救人的事,偏偏我被牽著鼻子一樣走到這一步,愣是只能繼續下去,否則就是半途而廢。
就在我將悶悶不樂的心情掛在臉上時,那名婦人從二樓下來,也不和我跟刀疤臉打招呼,而是徑直走出茶樓大門。
就在我的視線隨著這女人移動,看到她走出茶樓門口沒幾步時,眼前的一幕讓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潘家園如今既是古玩市場,也算是一個旅遊景點,可我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服務項目。
只見一頂轎子突兀地出現在茶樓門口,而那貴婦人直接便是鑽進轎子里,轎子登時被抬起,往左側的方向移動,消失在我的視野當中。
我很是納悶,先不說潘家園何時有這種服務項目,只是單純覺得現在的有錢人的嗜好怎麼越來越怪了,再說了,這女人這麼有錢,賓士寶馬保時捷應該都買得起,看來也只能用怪癖來解釋了。
當下刀疤臉沒有遲疑,朝我招招手,隨後跟了上去,而我也不敢怠慢,也是緊緊跟著。
出門一看,更是驚的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我看著眼前古怪的一幕,除了不解之外,還莫名的覺得有些驚悚。
這種坐轎子的服務項目在很多名山景點倒也不算稀奇,可是轎夫跟我一樣都是普通人,恨不得穿的喜慶一點,也好讓顧客心情舒暢,生意會更好一些。
可眼前看到的是,這幾個抬轎的轎夫,一個個打著黑傘,快速在潘家園的衚衕里穿梭,步伐矯健,轎子四平八穩,而且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關注這些轎夫和這頂轎子,只覺得兩側的建築風景變得有些模糊甚至扭曲。
更應景的是,這幾名轎夫的衣服清一色的長衫,很有民國時期的風格,或者說就是民國時期服飾的複製版。
看到這我心頭的慌亂消失了大半,心想如今的服務行業可真是到位,就連這些細節都能兼顧,看來這項服務的價格肯定低不了,再想到轎子里的女人頗有些大家閨秀的氣質,也就明白了大半,這不過是有錢女人的嗜好,滿足一下自己變成名門之後的怪癖罷了。
過了不知多久,路上行人漸漸稀少,乍一看,整個衚衕里,就只剩這頂轎子轎夫還有後頭跟著的刀疤臉和我自己。
天色也是沒了一開始那般亮,反倒有種昏黃昏黃的感覺,不過可見度還是可以,就是這條衚衕似乎很長很長,我記得我和刀疤臉跟在後頭有段時間了,可還是沒看到這轎子有停下了的跡象,這也是有點令我費解。
我對北京的衚衕不熟悉,但按常理來說,衚衕的腳程不能有這麼長才是啊。
我有些慌了,低聲問刀疤臉,你不覺得有些古怪?這潘家園的生意有這麼差?而且為什麼這衚衕的行人這麼少也就算了,路程有這麼長?
刀疤臉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閉嘴,隨後同樣是壓低聲音說道,很快就要到了,你別再出聲了!」
我茫然地點頭答應,心頭的慌亂不但沒有消散,反倒是越來越嚴重,總覺得自己跟這刀疤臉赴的約肯定沒那麼簡單。
忍不住好奇,我驀地想回頭看一眼後邊的情況,刀疤臉像是有所意料一樣,剎那間出手,不偏不倚按住我的脖子,也沒開口,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只好強忍著好奇,沒有再亂動。
再跟了一會,這頂轎子可算是停了下來,我再一看周遭的環境和這頂轎子所停的那所人家,徹底慌了.……
我這是到了那裡?
帶著疑問,我剛想問刀疤臉,這時刀疤臉的臉色才緩和了點,指了指轎子停在的那所像是府邸的地方率先說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