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不是她，就別碰觸我的底線

  藍睿完全愣住了。


  以前總是湛月兒圍繞著他，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


  可是現在，他一個不留神，湛月兒就出任務了。


  什麼任務？

  危不危險？


  藍睿完全不知道。


  以前那個需要在他懷裡撒嬌打諢的小女孩，現在居然有了自己的羽翼，開始展翅高飛的時候，藍睿卻突然有了一絲恐慌感。


  飛向藍天的湛月兒，還會繼續喜歡他么？

  藍睿自問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湛月兒喜歡的？


  無非就是因為從小青梅竹馬，因為他對她呵護有加。


  『可是三年來，他早就不具備呵護她的條件了不是嗎？

  藍睿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安然想要留住藍睿，卻被湛翊給拒絕了。


  「讓他自己好好想想，本來是多麼完美的姻緣，非要自己給作沒了。現在這樣的結局，是他自己必須承受的。」


  安然缺不贊同的看著湛翊說：「話不能這麼說。藍睿也是因為太愛月兒了，所以才會這樣。他想把一切潛在的危險因素給去除掉，完全確保月兒的安全，這沒什麼不對。」


  「是沒什麼不對，可是安然，你想過沒有，感情這東西，沒辦法等到你十全十美的時候才來臨的。藍睿就是這一點不好，他總想著什麼都要萬無一失，可是感情由得了人嗎？三年前是他們最佳的時期，就算是潛在的麗莎的這個危險因素在，只要藍睿自己注意點，沒什麼過不去的，甚至我覺得那樣子經歷了什麼，他和月兒的感情會更好。我湛翊的女兒不是溫室里的花朵，是他想多了。」


  湛翊的話讓安然有些沉思，不過卻也不和他爭辯了。


  「好了好了，他們倆的事情，你和我急赤白臉的幹嗎？緣分這東西，看天意吧。不管是藍睿還是凌雲，我都喜歡。」


  安然剛說完，湛翊就瞪了她一眼說：「安然同，志，你都是月兒她媽了，你喜歡有什麼用啊？你喜歡我就行了，別的男人你別浪費那個精力去看了。看了也白看。」


  湛翊說完，起身去了書房。


  安然被他堵得有些鬱悶了。


  「這老頭子，犯什麼神經？」


  安然罵了一句，然後去了廚房。


  藍睿回到了家的時候，沈清還在。


  「睿，你回來了？我煮了你最喜歡和的糖水雞蛋，你要不要吃點？」


  沈清連忙迎了上去。


  藍睿看了看他，搖了搖頭說：「我不餓。」


  「不餓也吃點嘛，早餐不吃的話，對胃不好的。你忘記了，你有胃病的。」


  沈清說著就要去廚房，卻聽到藍睿說：「沈清，任務結束了，咱倆的關係現在就是同事。我感激你昨天幫我看了一夜的家，從現在開始，你回國安局吧。」


  沈清的身子楞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收斂了自己的眼神，笑著說：「我等你吃完早飯在走。」


  「不用了，我得出去一趟。」


  藍睿起身上了樓。


  沈清看著藍睿的背影，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眸子里劃過一絲難過。


  他趕她走！


  是因為那個叫湛月兒的女人嗎？

  沈清多麼希望藍睿能夠轉過身來告訴她，剛才說的都是開玩笑的。


  他們在一起日夜相守了三年。


  她早就把藍睿當成了自己這輩子唯一的男人。


  可是現在任務結束了，他說抽身就抽身，一點都不留戀嗎？

  三年來，一千多個日夜，對藍睿來說，她就只是一個同事嗎？


  沈清站在客廳里，突然覺得好難過。


  藍睿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清站在客廳裡衣服失魂落魄的樣子。


  對沈清的感情，藍睿不是不知道，但是以前是為了任務，現在他沒辦法和沈清繼續下去了。


  「怎麼還沒走啊？這樣吧，我正好要回國安局，我載你一程吧。」


  藍睿說完就朝外面走去。


  可是經過沈清面前的時候，卻被沈清一把抓住了胳膊。


  「睿，不要趕我走！我們是搭檔，三年來，我對你的感情你應該知道的呀。」


  藍睿看著沈清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腦海里卻閃過湛月兒笑嘻嘻的挽著他胳膊時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湛月兒，單純，可愛，任性，卻又帶著一絲霸道。


  可是他藍睿喜歡！

  藍睿的眸子劃過一絲痛苦。


  他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低聲說：「沈清，我們一開始就是為了任務，你應該知道的。」


  「難道這三年來，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們同生共死，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你就對我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嗎？」


  沈清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藍睿看著她，眼神無比的清澈。


  他說：「沈清，我的心早就有了別人了。你是個好女人，但是你不屬於我。」


  「是那個湛月兒嗎？她有什麼好？會比我這三年的陪伴多嗎？」


  藍睿的眸子深斂了一下，說：「你覺得你陪了我三年，我就該對你負責是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睿，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是不是我已經不想知道了。沈清，我承認，三年來，你確實對我很好，可是月兒陪了我十八年！從她牙牙學語開始，她就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不要試著去做什麼傻事，對我而言，你可以要了我的命，但是如果你動了月兒，你別怪我不客氣！」


  藍睿的話說的十分決絕。


  沈清整個人都愣住了。


  十八年？

  他說湛月兒陪了他十八年？

  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居然是青梅竹馬？


  「如果我就是動了她呢？你會殺了我嗎？」


  沈清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她多麼希望藍睿告訴她不會。


  可是藍睿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你知道麗莎是我姑姑吧？」


  「知道，是你大義滅親才讓這次任務完美成功了。」


  對這一點，沈清十分佩服藍睿。


  藍睿卻冷笑著說：「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接這次任務嗎？」


  「你肯定是……」


  「收起你心裡那高大崇高的借口，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對我而言，信仰什麼的，都不如一個人來的重要。當初我姑姑麗莎為了給湛翊一個警告，讓人娶撞傷月兒。本來我是不打算管麗莎的死活的，但是因為她動了我的月兒，所以我才接了這次任務。沈清，在某些時候，我藍睿是個冷血的人，我所有的熱情，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一個叫湛月兒的女人。你不是她，所以就別碰觸我的底線。你不會以為你比我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還有資格威脅我吧？」


  藍睿說完，直接抬腳走了出去。


  沈清一個趔趄，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她第一次感覺到藍睿的冷酷是那麼的傷人。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叫湛月兒的女人！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

  沈清哭泣著，藍睿卻彷彿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直接跳上車走了。


  去了國安局，藍睿辦理了休假。


  離開了工作單位，藍睿突然覺得沒什麼地方可以去了。


  這世界雖大，但是他卻不知道湛月兒現在在哪一片土地上。


  那種感覺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他穿梭在人群中，穿梭在街道上，按照安然說過的，在曾經安然走過的每一個地方，他都去走了一遍。


  他甚至還駕船出海，親自體驗了一把當初湛月兒的絕望和無助。


  茫茫的大海上，沒有一個人煙。


  藍睿躺在甲板上，看著碧海藍天，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那種孤獨從心底擴散而來。


  以前，不管湛月兒去了哪裡，他都知道最終的地點，所以他能等。


  可是現在湛月兒就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線頭還在他的手裡，可是風箏卻已經飛走了。


  當初湛月兒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那種感覺全世界在一夕之間崩塌掉的無助和孤寂，真的會像這海浪一般將她給淹沒，然後完全的席捲進去。


  藍睿明明躺在甲板上，可是卻覺得無比的窒息。


  他喘息著，想要吶喊，卻怎麼都喊不出來。


  原來，三年前的湛月兒就是這樣的。


  而這一切都是他藍睿給她的。


  他口口聲聲說他愛著湛月兒，可是最傷害她的人卻是他自己！


  藍睿隨波逐流的在船上呆了三天。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身體完全的放空，差點脫水而亡的時候，沈清開著快艇趕了過來。


  當她看到藍睿這個樣子的時候，突然就哭了。


  「你幹什麼呀？你為什麼要這樣懲罰自己？為什麼？」


  藍睿微微皺眉，想要推開沈清，卻有點力不從心了。


  「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自虐死？你說你，一個人不帶任何吃喝的就出海，一走就是三天，你打算幹什麼？你不是說你喜歡湛月兒嗎？你現在在這裡能幹嗎？」


  沈清氣的大哭。


  藍睿卻笑著說：「三年前，月兒就是這樣在海上飄了三天。那次如果沒有蘇凌雲，估計月兒早就不在了。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嗎？因為我的不告而別，因為我的突然失蹤。我以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是現在我才知道，當時我給她的幾乎是絕望。」


  沈清突然愣住了。


  她好像理解了藍睿的心情和動機。


  「你是想把她三年前所受的痛苦重新承受一遍嗎？」


  藍睿沒有說話，他拿起一旁的水壺恨恨的喝了一口水。


  能夠一樣嗎？


  三年前，湛月兒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那種絕望是真實的。而他現在根本體會不到那時候湛月兒心情的萬分之一。


  就在藍睿恢復了一些體力，打算起來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湛家的座機號碼！


  藍睿的心突然就揪了起來。


  難道是月兒回來了？可為什麼他的心會隱隱的有些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