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特么的是瘋了
「兩不相欠？蘇笑，你說笑呢？你光身上那身衣服，就花了小爺我一萬塊錢。醫藥費我就不和你算了。你想和我兩不相欠也行，把衣服錢還給我吧。」
凌風痞痞的說著，蘇笑卻差點一口氣給氣死。
這男人還能要點臉嗎？
「是你先撕了我的衣服的！」
蘇笑氣的直哆嗦。
凌風卻邪笑著說：「那我陪你衣服錢啊，多少？你說個數，我陪你的，你賠我的，怎麼樣？」
「你簡直就是個無賴！」
蘇笑氣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的衣服是地攤貨，撐死了不到一百塊。
可是再看看現在身上穿的衣服，蘇笑真的有些欲哭無淚。
她到底是出門沒看黃曆，還是天生就該有這麼一劫？居然碰到了這麼一個男的。
蘇笑還沒站起來，凌風的電話又響了。
這一次，蘇笑直接拒聽。
她站起來，覺得眼前有點暈。
後背火燒火燎的疼著，頭也暈沉沉的。
蘇笑知道自己發燒了。
可是她能去哪兒呢？
掛個點滴的錢她還是有的，只不過那錢好像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裡，現在估計在凌風的包間垃圾桶里了吧。
蘇笑嘆了一口氣，覺得撞到了凌風，自己簡直是撞到了災星。
她趔趔趄趄的回到了家。
這時候，那個男人已經走了。
蘇媚正洗完澡出來，看到蘇笑回來了，笑著說：「吃了沒？我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我想休息一會！」
蘇笑沒有一點胃口，雖然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笑笑，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蘇媚發現蘇笑的臉色很蒼白，嘴唇也白得嚇人，連忙伸手要去摸一摸蘇笑的額頭。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笑躲了過去。
「我沒事兒，就是感冒了，吃點葯就好了。」
她沒有忽略掉蘇媚眼底的難過。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蘇媚的那隻手剛在在那個男人身上摸過什麼，她就忍不住的噁心。
蘇笑告訴自己，她不該這樣鄙視自己的母親，畢竟蘇媚走到這一步，完全是因為她。
可是蘇笑做不到，身體最自然的反應讓她控制不住自己。
「對不起！」
蘇笑說完，快速的打開了房門閃了進去。
她靠在門板上，心裡難受的快要爆炸了。
怎麼樣改變他們現在的處境？
沈倩雯一直都在打壓著蘇媚，蘇笑知道。
只有離開這裡才能得到新生。
以前她沒有能力，現在她考上大學了，她要帶著蘇媚一起離開A市！離開姚家！離開沈倩雯可以控制他們的地方。
只有離開了，他們才有未來。
到時候，蘇笑想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蘇媚的。
再等一陣子，只要暑假過了，她們就會好了。
她考上的是A大，但是A大有個交換生的名額，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拿到的。
只要上了A大，拿到這個名額，她就可以帶著媽媽離開A市了。
蘇笑不斷地告訴自己，隱忍的眼淚早已經乾涸了。
她趔趔趄趄的走到床邊，一頭扎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蘇媚不太放心蘇笑，輕輕地敲了敲房門，沒有聽到蘇笑的回應，想起蘇笑的臉色，蘇媚擅自拿鑰匙開了門。
屋子裡黑的看不見任何光亮。
蘇媚打開了燈，看到蘇笑趴在床上，衣服都沒脫，好像睡著了。
她有些疑惑。
蘇笑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著沒什麼，但是她經常出入夜總會，看慣了那些衣料，這料子絕對是個好料子。
蘇媚走上前去，打算幫蘇笑把衣服脫了，卻發現蘇笑渾身燙的像個火爐似的。
「笑笑，你發燒了？笑笑，你醒醒！」
蘇媚瞬間就慌了。
女兒是她的全部，如今可不能讓她出事啊。
蘇媚扶起蘇笑的時候，蘇笑因為後背的疼痛，無意識的悶哼了一聲。
「疼！」
蘇笑很少喊疼。
從她記事起，蘇媚就沒聽過她喊疼。
即便摔倒了，即便被人欺負了，她總是咬著牙關挺過去了，愣是不含一聲疼。
能讓蘇笑喊疼，蘇媚的心瞬間就慌了。
「哪兒疼？傷哪兒了？誰欺負你了？笑笑，你和媽媽說呀。」
蘇笑只聽得耳邊蘇媚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再說著什麼，可是具體說了什麼她聽不清楚。
後背好像被熱水給燙了一般，火辣辣的。
「後背，疼。」
她已經燒的有些昏迷了。
蘇媚小心翼翼的脫下了蘇笑的衣服。
當她看到蘇笑後背傷口的時候，整個人頓時就哭了。
「沈倩雯！是沈倩雯對不對？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到底為什麼又折磨你？姚剛那個混蛋都不管一下嗎？好歹你是他的女兒啊，是他的親生女兒啊！笑笑，你又去招惹他們幹嗎？」
蘇媚哭的歇斯里地的。
無意間，她看到了蘇笑口袋裡的錄取通知書。
蘇媚什麼都懂了。
「是沈倩雯壓住了錄取通知書是不是？她不會讓你上大學的，傻孩子，就算你為了這通知書挨了這一頓鞭子，她也不會讓你去的。姚家有很多種渠道，可以讓你在大學里被停課，被休學，笑笑，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蘇媚心疼的摸著蘇笑的臉，那滾燙的溫度好像一直燙到了她的心裡。
不行！
她不能讓蘇笑再這樣下去了！
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再這樣被欺負了。
蘇媚招來鄰居，把蘇笑送到了附近的小診所掛了點滴。
看著蘇笑那瘦弱的身體，蘇媚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當初認識姚剛的時候，那個男人並沒有告訴她他已經結婚了。
她以為那個男人是自己的良人，是她一輩子的歸宿，可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小，三兒。
他們的女兒也因為她的疏忽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如果當初知道姚剛有家室，知道姚家那麼有實力，她寧願找個小癟三嫁了，也好過現在這個樣子。
所有正經生意她都做不了，只能被迫這樣維持生活，這對蘇笑幼小的心靈來說，簡直打擊太大了。
蘇媚不知道該怎麼樣改變這樣的現狀，她只想著讓蘇笑好過一點，哪怕是一點點。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蘇笑是多麼的渴望上學。
想到這裡，蘇媚拜託診所的醫生幫忙照顧蘇笑，自己則起身離開了。
她一個人去了姚府。
蘇媚苦苦的哀求著，只希望沈倩雯能夠網開一面，饒過蘇笑。
沈倩雯壓根就沒有出現過。
蘇媚一直跪在姚府的門口，一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凌風來到姚府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媚跪在姚府門口的樣子。
看蘇媚的打扮，凌風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他久經情場，風塵女子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凌風的眼底劃過一絲不屑，從蘇媚的身邊走過的時候，故意的躲著走。
姚府的管家見是凌風來了，連忙恭敬的開門。
「凌少，這大清早的，是來找我們家少爺的？」
「嗯，有點事兒要找振文，他在嗎？」
凌風一晚上沒睡，第一次為了一個叫蘇笑的女人失眠了。
他的腦海里不斷地回想著蘇笑後背的傷口。
既然是姚家的人要找蘇笑麻煩，他就想過來問問是怎麼回事。
難得對一個女孩子有點興趣，他就當做個好事兒，把人從姚府給救了得了。
所以凌風才一大早的趕了過來。
管家一聽，連忙笑著說：「大少爺還沒醒呢。要不您進去坐會？我去交大少爺！」
「也成。對了，門口跪著的什麼人呀？這大清早的，尋晦氣呢？」
凌風還是隨口問了一句。
管家卻笑著說：「哎，就一風塵女子，看上我們家先生了，這不死皮賴臉的求著要見夫人。」
「痴心妄想。」
凌風冷冷的說了四個字，抬腳就往裡面走。
就在這時，蘇笑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她醒來之後得知蘇媚來了姚府，就連忙朝這邊跑來了。
「你幹什麼呢？你起來！」
蘇笑大病初癒，嗓子依然嘶啞著，甚至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
要不是一股意志力撐著，自己恐怕也跑不到這裡。
凌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猛然頓足，然後悠悠回頭，就看見蘇笑一身單薄的站在剛才的風塵女子面前，臉上怒氣沖沖的。
蘇媚卻好像沒聽到似的，繼續跪著。
「我要求沈倩雯，求她放過你！」
「你求她有什麼用啊？她如果要放過我們，這麼多年了早就放過了。你現在還能是這個樣子嗎？我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就當為了我，你留點尊嚴好不好？你起來！你起來呀！」
蘇笑哭了。
她隱忍了很久，以為自己早就麻木的心還是疼了起來。
蘇媚千不好萬不好，她始終是自己的媽媽，而她對自己的情感是真實的，是不顧一切的。
「這又是誰呀？」
凌風的眉頭微皺，靠在了門邊問著管家。
管家想了想說：「這是那個風塵女的拖油瓶。」
「他們是母女？」
凌風的眸子有些微斂。
「是！」
管家的話一出，凌風生生的笑了起來。
「凌少，你真是……」
「我特么的是瘋了！」
凌風說完，直接轉頭就走。
「凌少，你不找我們家少爺了？」
管家有些意外，連忙喊了一嗓子。
「凌少」這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的在蘇笑的頭頂炸開了。
她下意識的回頭，正好和凌風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凌風的眼神很冷，很不屑，甚至帶著一絲鄙夷。
他匆匆的從蘇笑身邊而過，不知道是有意無意，胳膊碰了蘇笑一下，力道大的蘇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