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我想和湛翊單獨談談
安然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湛翊和展雅茹瞞著自己出來，原來是因為有問題的是她嗎？
安然的心說不出什麼滋味。
展雅茹被湛翊給問住了，嘆息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那可怎麼辦？當初安明輝養的那個博士和他是有協議的。他幫助你改變了人體基因，就算是還了安明輝的恩情了。誰知道這個基因學會給然然帶來那麼大的傷害。我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啊。不管怎麼說，有點希望總是好的不是嗎？我現在找的這個博士不是很出名，但是他好歹在這方面有研究。我也知道冒險，可是不試一試誰知道呢？「
湛翊沉默了。
當初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相當震撼的。
如今瞞著安然，他都不知道能夠瞞多久。
安然在柜子里聽得清清楚楚。
她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是大體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輕輕地推開了柜子的門，安然走了出來。
展雅茹曾德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
而湛翊則一臉驚訝的看著安然，以為自己眼花了，甚至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展雅茹的心猛地沉了下來。
「然然，你怎麼在這裡呀？」
「媽，我想和老湛單獨談談。」
安然顯得十分平靜。
展雅茹看了看湛翊，又看了看安然，然後說：「然然，你聽我說，這事兒吧。」
「媽，我想和老湛單獨談談。」
安然打斷了展雅茹的話。
她這樣的表現很不禮貌，也算是生平第一次。
展雅茹楞了一下，見安然異常的平靜，然後點了點頭，擔憂的離開了房間。
安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著說：「我想喝水。」
「啊？」
湛翊還在呆愣之中。
不過他很快的反應過來了。
「哦，好，我給你倒！」
湛翊快速的拿起了暖瓶給安然倒了一杯涼白開。
他的動作還是那麼的細膩，那麼的貼心，甚至放在嘴邊試了一下溫度。
安然看著他一直笑著，卻讓湛翊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安然聽到了多少？
會不會問自己什麼？
他一點都不清楚。
其實從看到安然的那一刻起，湛翊就知道一切貌似都包不住了。
將涼白開遞給了安然。
安然坐在了床邊，輕輕地抿了一口說：「這米蘭的說，還真不如A市的水好喝。」
湛翊看著安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不該是這樣的。
安然既然能夠找到這裡，就說明她知道自己騙了她。
按照安然的脾氣，她該生氣的，該發火的，或者是難過，不該這麼平淡的。
這樣的平淡不但沒有讓湛翊覺得有一絲的放鬆，反而說不出的難受。
「然然，你想知道什麼，你問吧。」
湛翊打算主動交代了。
安然頓了一下，然後看著湛翊，笑著說：「我該知道什麼？我該知道的，我剛才貌似都聽到了，我就是想知道，這就是你逃開我的原因？」
湛翊點了點頭。
「是！這件事情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因為太複雜。」
「沒什麼好複雜的。別忘了我是學醫的。」
安然笑著看著湛翊，眼神中帶著一絲釋然。
湛翊突然愣住了。
「你……」
「基因改變失敗了是嗎？」
安然再次喝了一口涼白開，淡淡的開口，不過那雙手卻緊緊地握住了杯子。
湛翊點了點頭。
「是！本來當初就不算是完全成熟的實驗，可是當時的時機不對，我也等不了，所以……」
「我媽的意思是什麼？為什麼會扯上我？讓我猜猜吧。」
安然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一雙水眸直直的看著湛翊說：「基因改造失敗了，但是因為有試驗的藥品，所以這些日子已經滲透到了你的血液里。而我們是夫妻，我們做的那種事情，已經讓你身體里的變異基因改變了我的身體素質是嗎？」
湛翊皺起了眉頭，但是眼底的神色卻證實了安然的猜測。
「對不起，然然，我不知道會這樣，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
「我沒有因為這個怪你，我怪你是因為你沒把我當妻子！我怪你是你一直把我當孩子！老湛，我們結婚了，雖然沒有舉行婚禮，但是我們在法律上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你告訴我什麼叫夫妻？我是學醫的，不管是你還是我，身體出了問題，你該第一時間讓我知道，而不是瞞著我自己偷偷地出來尋找方法！我安然不是溫室里的花朵。你老湛能護著我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
安然突然激動起來。
湛翊被安然說的有些難過起來。
「然然，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只是希望找到一個穩妥的方法。我的基因改變失敗了沒什麼，只要丹尼爾還在，我就有可能會痊癒，但是你不行！你從一開始身體就不能接受我這樣的血液甚至是那個的，哎！我的血液清除不了，你比我更危險你知道嗎？我自己死不要緊，我怕你死在我前面！安然，我真怕！」
湛翊的眸子突然紅了起來。
這麼多天以來，壓抑在他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從安明輝去世的那一天起，從展雅茹告訴他安然可能會因為他而提前死去的時候，湛翊整個人就處於一種驚慌擔憂的恐懼之中。
他可以面對敵人的炮火，可以勇敢的面對死亡，可是他唯獨無法忍受因為自己而讓安然過早的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
安然的心突然就熱了，暖了，疼了。
她站了起來，走到湛翊身邊，然後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湛翊，低聲說：「別怕！我也不見得會提前死在你的前面，我們還有時間，還可以繼續尋找那個博士，甚至我也可以自己探討。基因學這個課題，一直以來都是我們醫學界的頑症，但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會勇敢的去面對一切。老湛，我爸去世的時候我才明白，我該長大了。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以前你一直護在懷裡的小外甥了。我有能力，也有勇氣和你共同面對一切。我們在一切那麼不容易，我想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的。他會給我們一個美好的未來，相信我。」
安然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一下一下的拍打著湛翊的後背，像一個母親在安慰迷途失蹤的孩子一般。
湛翊那麼大的人居然緊緊地抱住了安然，然後嗚嗚的哭了起來。
「別這樣，你可是首長呢，如果讓你的兵看見，多丟人啊。」
安然笑著說者，可是她的眼底也蓄滿了淚水。
她才二十幾歲！
她才剛剛嘗試到什麼叫愛情。
她還有兩個孩子沒有長大成，人。
她還有很多很多的事兒都沒有完成，沒有體驗。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
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隨時離開這個世界。
知道她從現在開始必須和時間賽跑，必須加倍的取疼愛她的孩子，去愛她的男人。
說不難過，不害怕是假的。
可是安然知道，現在的湛翊比她更彷徨，更無助。
湛翊緊緊地咬著牙關，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安然的肩膀上，透過襯衣好像滲透進了她的心裡，滾燙滾燙的。
「然然，然然！」
湛翊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
他可以帶兵打仗，可以一擲千金的為安然買下整個世界，可是在生命面前，他真的無能為力。
湛翊甚至在怪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的實驗不算成功，為什麼要和安然做，愛？
為什麼就不能早一點的考慮到血液的傳播和轉移？
他寧願自己死，也不希望安然出事。
她還那麼年輕。
如果她死了，他和孩子們怎麼辦？
安然不是不知道湛翊的難過，她拍了拍湛翊的後背說：「好了，你這樣子很沒有男子氣概的。我心目中的老湛，是天塌下來眉頭都不帶眨的真爺們！不就是一個基因問題嗎？你和我媽繼續去找那個博士，而我回國，和陸一峰他們開設一個專題來專門研究這個。相信我，你老婆不是草包飯桶，或許我會成為醫學上這一領域的先人呢？」
湛翊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安然。
他知道安然其實算是在安慰他。
如果這個基因學那麼好攻克，那個博士為什麼要跑？
他大可以用他湛翊這個活標本在世界上揚名立萬不是嗎？
可是他沒有。
他不但跑了，還跑的無影無蹤！
湛翊和展雅茹找了這麼久，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但是現在他能說什麼呢？
難道要讓安然真正的絕望嗎？
湛翊覺得自己做不到。
安然不知道湛翊心裡的思慮，見湛翊依然不肯放開自己，笑著說：「老湛，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那個博士有沒有留下什麼數據？」
「數據？」
湛翊總算放開了安然，不過眸子里卻有些茫然。
「對，關於基因學的一些研究數據，有嗎？」
湛翊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沉思了一會，低聲說：「從你爸的私家園林那個假山裡，倒是搜集了不少演算紙，上面好像是有些數據，但是應該被沈毅給收了過去，也不知道現在提交給誰了。」
「沒事，回去咱們問問，或許我能從那些數據里找到點什麼。」
安然的目光爍爍，好像她對此真的很有信心似的。
湛翊卻不敢太過於樂觀。
「然然，你現在還是不要那麼勞累的好，我怕……」
「沒什麼可怕的。老湛，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要告訴你，我是你湛翊的妻子，我沒那麼脆弱。閻王爺想要收我，還得看我答不答應呢。」
她的笑容乾淨純潔的猶如雨中百合，瞬間揪疼了湛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