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我們就此別過吧

  湛翊的心情同樣也是激動的。


  自己離開家這麼久，突然回來，感覺這裡的樹葉都是那麼的親切。


  當他和安然走到院子的時候，展老爺子已經由展雅茹扶著走了出來。


  湛翊的眸子微微一熱，「撲通」一聲，給展老爺子跪下了。


  「老爺子，我回來了！」


  看著鬢角已經發白，明顯這些日子有些蒼老的展老爺子，湛翊的眸子瞬間落下了熱淚。


  「孫子不孝，讓外公擔心了。」


  湛翊說完就給展老爺子磕了三個響頭。


  展雅茹是第一次見到湛翊。


  以前只是聽別人說這個孩子怎麼怎麼的好，但是從來沒見過。


  如今看到湛翊眉宇間的正氣，以及現在的孝道，她真的挺滿意的。


  展老爺子鬆開了展雅茹，快步的走上前去，攙扶起了湛翊，顫抖著聲音說；「快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哇。」


  「老爺子！對不起，我這段時間是不得已。」


  「我懂。我老頭子也曾經是一名軍人，自然知道你的苦衷。好了不說了，趕緊起來。能看到你活著，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老頭子是多麼開心。好樣的！真不愧是我們展家的好男兒！」


  展老爺子錘了湛翊一拳，將他拉了起來。


  安然上前攙扶住了展老爺子，笑著說：「外公，瞧把你高興地。」


  「我高興也不如你高興是不是？」


  展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爸。」


  展雅茹淡淡的開口。


  湛翊瞬間看了過去。


  他和展雅茹的目光在空氣中相碰。


  下一刻，湛翊笑著說：「媽。」


  「哎！」


  展雅茹的鼻子突然有些發酸。


  安然叫她媽媽的時候，她沒有這種感覺。


  但是湛翊的這一聲媽，瞬間讓展雅茹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感和失落感。


  「進屋吧，外面風大。」


  「好！」


  湛翊和安然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展老爺子進了大廳。


  家裡的人看到湛翊和安然回來，都挺高興的。


  張媽更是忙著取準備中午的吃喝。


  湛翊看著他們忙忙碌碌的，心裡十分踏實，卻不得不開口說：「老爺子，我恐怕中午不能在家裡吃了。」


  展老爺子的手微微一頓。


  「要去報道？」


  「是。我失蹤了好幾個月，這段時間的經歷要回去報道，然後還有一些軍事任務需要向上級反映。可能又得有段時間回不來了。」


  安然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卻只是低著頭，並沒有說話。


  她能說什麼呢？


  這就是湛翊的工作，是他的職責。


  儘管她萬分不舍，可是卻不能阻止。


  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


  展雅茹怕安然難受，連忙夾了一筷子菜遞給了安然。


  「多吃點，瞧你最近瘦的。」


  「謝謝媽。」


  安然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卻有些苦澀。


  展老爺子沉默了一會說：「一會要走的時候，讓劉叔去送你吧，順便讓然然娶警察局銷案。」


  「銷案？」


  湛翊有些疑惑。


  展老爺子點了點頭說：「然然在御食園失蹤了，酒店報警了，現在回來了，然然得取銷案。」


  湛翊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是季雲鵬乾的。」


  「季雲鵬？」


  展老爺子有些皺眉。


  湛翊點了點頭說：「是啊，他命真大。不過我一定可以抓到他的！」


  「我相信你。」


  展老爺子對湛翊一直給予很高的期望。


  一家人坐在一起說了幾句話，湛翊看了看時鐘，站起來說：「老爺子，媽，然然，我得走了。」


  離別在即，每個人的心裡都很難受。


  不過安然卻笑著說；「我們會等著你回來的。」


  「自己好好保重自己。」


  「好！」


  展雅茹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多少有些不舍。


  「湛翊，你既然回來了，不如抽個時間回趟軍區大院看看你的孩子們吧。好幾個月了，恐怕孩子都不認識你了。」


  湛翊微微一愣，眼底劃過一絲無奈。


  「媽，我是真想他們，但是現在真的沒時間。」


  湛翊抱歉的笑容讓安然的心有些難受。


  「沒事兒，等你回來了，我再告訴孩子們你是他們的爹地。」


  湛翊摸了摸安然的頭，寵溺的笑了。


  展老爺子讓劉叔送安然和湛翊離開。


  儘管有些不舍，老爺子依然笑嘻嘻的，可是眼底的神色湛翊還是看的見的。


  「老爺子，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可不能背著我們喝酒了。張媽，把老爺子那些酒都送進酒窖鎖起來。」


  湛翊的話讓展老爺子楞了一下，然後有些鬱悶的說：「你個臭小子，一回來就管我。我少喝還不行嗎？」


  「不行！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喝酒？真不打算要命了？張媽，快去，把鑰匙給我，我帶到軍區去。」


  湛翊此話一出，張媽抿著嘴笑了。


  「好嘞，湛少你等會啊。」


  「哎，我說這家現在誰做主啊？」


  展老爺子簡直鬱悶死了。


  安然一個勁的笑著，卻沒打算幫忙。


  「爸，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展雅茹也開心的笑了，總算有個人能管得住展老爺子了。


  「我從年輕到仙子啊，就這麼點愛好，你們這樣真的好嗎？」


  湛翊笑著說：「老爺子，等你什麼身體和以前一樣了，我陪你喝。現在不行。我可告訴你，現在我回來了，你就得聽我的。」


  「我……」


  「怎麼？不想啊？那我就不回來了。以後我就朱在部隊上，你的什麼事兒我都不管了。」


  「你敢！」


  展老爺子的拐杖往地上一敲，氣呼呼的看著湛翊。


  湛翊笑著說：「我不敢。俗話說家有一老，賽如一寶。老爺子，你可是我們全家的寶，為了我們，好好保重自己吧。我是一名軍人，本來平時在你身邊盡孝的時間就不多，你是不想讓我安心的在部隊里嗎？那我今天就去打轉業申請報告，我回來陪著你。」


  「你個臭小子，你要是敢打專業報告，回來我打斷你的腿！滾！趕緊滾回部隊去！我這個老頭子身子健朗著呢。」


  展老爺子用拐棍敲了湛翊一下，不過眼底卻蓄滿了淚水。


  對老爺子的口是心非，湛翊自然明白。


  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也不能讓展老爺子難受不是？

  「好，我走！老爺子，媽，你們多保重。」


  展雅茹點了點頭。


  湛翊牽著安然的手上了車。


  車子緩緩的離開了展家大宅，展老爺子嘆息著說：「當初真不該讓這小子取參軍。」


  「這麼好的苗子不參軍，跟著你經商的話，可惜了。」


  展雅茹回了展老爺子一句，展老爺子只能苦笑。


  「是啊。可惜了。」


  展老爺子說完，和展雅茹回到了大廳。


  安然和湛翊在車上，十指相扣，緊緊地握在一起。


  安然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分開了。


  心裡的不舍像潮水一般地襲來，讓她不知不覺得紅了眼。


  湛翊看的心裡難受，將她樓進了懷裡，低聲說：「我會儘快回來的。」


  「我先去送你。」


  安然的話卻讓湛翊給拒絕了。


  「還是不用了。到了軍區門口，你看著我進去，看著我的背影心裡會難受的。然然，就在警察局門口把我放下，我自己走。」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記住了，這次的分別是為了下一次相聚的美好。我們會很快見面的，相信我。」


  安然點了點頭。


  湛翊看著她低著頭就知道安然的心裡不好受。


  他用手捧起了安然的臉，也看到了安然眼底的淚水。


  「然然。」


  「對不起，我不想哭的，真的，最近這鼻子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酸酸的，可能是感冒了，我一會去買點葯取，我……唔……」


  安然的話還沒說完，湛翊直接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堵住了她的嘴。


  這個吻是霸道的，繼而慢慢的溫柔纏綿起來。


  安然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回吻著。


  一時間兩人難解難分的，弄得劉叔多少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但是他也知道，他們這樣的溫存時間太少了。


  安然覺得身體里的空氣都被湛翊給抽走了。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湛翊放開了她。


  「這樣的你，讓我如何能夠放手？然然，我欠你太多了。我湛翊這輩子，不愧於國家，不愧於人民，唯獨愧於你。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然然，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


  湛翊緊緊地抱著安然，那如戰鼓般的心跳聲刺激著安然的耳鼓。


  安然的血液在沸騰著。


  他說什麼？

  她是湛翊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

  夠了！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再多的苦難，再多的孤獨她都可以忍受。


  因為她知道，孤獨過後，他們即將迎來美好的明天。


  「我會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孩子們，等你回來。」


  「嗯！」


  湛翊還有千言萬語，可是一時半會是說不完了。


  兩個人用剩下的時間緊緊的擁抱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氣息。


  安然的心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


  車子緩緩的停到了警察局門口。


  湛翊看了看安然，低聲說：「然然，我們就此別過吧。」


  「好。」


  湛翊在安然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安然的鼻子一陣發酸，卻對著劉叔說：「劉叔，你去送他吧。這裡離軍區還有短距離。我在警察局等你回來接我。」


  「好的。」


  安然下了車。


  她不敢回頭，不能回頭，生怕看到了湛翊的背影，自己會情不自禁的追上去。


  安然急匆匆的朝著警察局裡面走去，卻沒想到直接碰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