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我一直在你身邊
「知道說不過你。」
賀男氣呼呼的再次坐下，不過卻皺起了眉頭。
「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
「什麼事兒啊？」
頭疼的感覺緩解了一些，丹尼爾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賀男看著丹尼爾，低聲問道：「你到底是怎麼認識那個博士的？人類基因學的研究雖然我們國家很早就開始研究了，但是這方面的研究沒有個幾年是不會成功的，甚至有的為此付出了一生。在你和安明輝確定消息走漏之後，那麼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那麼快的找到這個基因博士？」
丹尼爾笑了笑，讚賞的說：「賀男果然不愧是賀男。」
「你少說些沒用的。」
賀男的火氣還沒消。這也就是他，是別人的話，估計賀男早就不管他死活了。
丹尼爾笑著說：「這個博士是安明輝介紹給我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博士研究這個，應該是安明輝授意的。」
「什麼意思？」
丹尼爾停頓了一下，眯著湛藍色的丹鳳眼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總覺得安明輝在謀划什麼大事，而這件大事很有可能會讓他面臨著生死抉擇。那個基因博士，很有可能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後路。只是沒想到便宜我了。」
賀男楞了一下，然後驚訝的說：「你的意思是，安明輝讓那個博士研究的基因學？然後是為了有一天自己觸犯法律的時候能換個身份活著？」
「我猜的。」
丹尼爾的話讓賀男有些不可相信。
「你猜的？可是我為什麼覺得那麼靠近事實？」
「那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但是那個博士為什麼會聽他的？」
丹尼爾嘆了一口氣說：「安明輝沒結婚之前，和展雅茹在邊區貧困山區資助過幾個孩子讀書。我查過，有一個孩子的學習成績很好，安明輝一直供他讀到大學畢業。聽說那個孩子出國深造了，是免費出國深造的，當時安明輝好像就在教育界上班。後來那個孩子就再也沒有了任何音訊。我去查過了，那個孩子當初學的就是人類基因學。」
「你的意思是那個博士是安明輝資助的那個孩子？」
「很有可能是，除了這個原因，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能讓博士為安明輝鞠躬盡瘁的。就算是為了學術研究，可是他對安明輝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丹尼爾只是見過那個博士一面，可是卻記憶深刻。
很文靜的一個男孩子，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對安明輝的話卻是絕對的服從。
賀男睜大了眼睛，后怕的說：「天啊，這太複雜了。」
「更為複雜的還多著呢。」
「什麼意思？」
賀男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丹尼爾嘆息了一聲說：「知道嗎？基因改變和骨髓移植，心臟移植是差不多的。都需要雙方能夠匹配成功，這個幾率很低的，有些人即便是親戚，都不見得能夠匹配成功。可是我和丹尼爾的基因匹配居然成功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和丹尼爾家族有關係？不可能吧？你可是黑眼睛！」
賀男的話讓丹尼爾苦笑了一聲說：「我也只是懷疑罷了。對了，你幫我查一下丹尼爾人被安明輝帶到哪兒去了？還有那個博士，有沒有被安明輝滅口。我越來越覺得安明輝這個人太深藏不漏了。」
「你就別操心那個了。丹尼爾可是有名的軍火商，如果醒來之後發現有人頂替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如果是安明輝，一定會滅口。不過我也算佩服安明輝了，看不出來啊，這麼溫文爾雅的安市長，居然能夠悄無聲息的把丹尼爾給劫持了。」
丹尼爾笑著說：「R集團有簡單的人嗎？如果我猜測基因改變這個實驗是安明輝給自己留的後路是正確的話，恐怕丹尼爾被他盯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想想，丹尼爾的曝光率很低，一直生活在這個城堡里，不怎麼和外界聯繫，這難道不是最好的替代品嗎？」
「也是！」
兩個人說話間，時間也漸漸地過去了，丹尼爾的身體也慢慢的恢復了。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沒什麼大礙之後，就要去安然的房間看看。
賀男一把抓住了他。
「怎麼了？」
他微微回頭，賀男低聲說：「記住了，你現在是丹尼爾，不是湛翊了。你還是想想在安然醒來之前怎麼和她解釋你眼睛變成這樣的原因吧。如果告訴她，你就是湛翊，等於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釋一遍，可是你確定要讓她知道？可是如果你不告訴她你是湛翊，她或許不會接受你。你的妻子，你的孩子，都有可能遠離你，你想清楚。」
丹尼爾，不，是湛翊。
他的神色有些糾結，有些痛苦。
是啊！
這確實是個難題！
當時設定那個局的時候，根本就想不到安然會跟著他一起跳海殉情。
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了。
要不是安明輝早就海底準備了人手幫他，或許安然就真的死了。
一想到這裡，湛翊就忍不住的后怕。
他甚至不敢回想那個畫面。
改變基因的過程中，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的以前，賀男告訴他的就是他是丹尼爾，是有名的軍火商。
他暴戾，他嗜血，他喜怒無常。
所以他任由著自己隨心所欲的活著，任由著自己隨意的發著脾氣，可唯獨對已經被自己遺忘的安然，他總是狠不下心來放棄。
從他注射藥物的第一天開始，睜開眼睛看到了床邊的安然。
儘管她是昏迷的，儘管她當時脖子圍著紗布，臉色蒼白的像鬼似的，可是他卻在第一眼就覺得心靈悸動了。
他不記得她的名字，不記得她是誰，更不記得她怎麼會在自己的卧室里。
賀男告訴他，她是在大海里撈起來的，當時受了重傷，一直昏迷不醒。
他不惜動用所有的力量將她救活。
即便她懷著孕，即便她昏迷著，但是他就是不想放開她的手。
好像只要有她在，他的心就會得到安寧。
失去記憶的這幾個月，湛翊不是沒有記憶的。
這幾個月的記憶全是他對她的依戀和不舍。
現在記憶回來了，安然也為他生下了一雙兒女，很有可能在不久后醒來。
那個時候，他要怎麼和安然說這一切？
說與不說，對他而言都難。
現在這樣的境地，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到底是丹尼爾還是湛翊，對別人無所謂，可是對安然，他要如何選擇？
湛翊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等安然醒過來再說吧。」
賀男第一次看到湛翊的退縮。
在戰場上，烽火連天的時候，湛翊總是第一個沖在前面的。
在訓練場上，不管多苦多累，他從不後退半步。
可是現在，在面對安然的問題上，他居然有些退縮了。
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賀男鬆開了湛翊，低聲說：「走出這個門，你就真的只能是丹尼爾了。除非這個任務結束，否則你都不可能是湛翊了。」
「我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開了門。
當他的腳踏出房門的那一瞬間，他只能是丹尼爾公爵，只能是那個有名的軍火商，擁有自己的軍火帝國，自成一格格局的存在者。
丹尼爾快速的來到了安然的房間。
醫生累的後背都濕透了，還在揉著安然的肚子。
止血點滴已經快要結束了。
淺笑看到丹尼爾的時候楞了一下，然後低聲說：「脫離危險期了，大出血的狀況已經控制住了，只是一直在說胡話，貌似還發燒了。」
丹尼爾快速的來到安然身邊坐下。
他握住了她的手，聽著安然嘴裡不斷地呼喚著湛翊的名字，心裡一抽一抽的疼著。
這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可是他現在卻沒辦法以湛翊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擁抱她。
甚至連回應都給不了她一句。
自己為了國家，為了任務，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可是安然不該受這個罪。
丹尼爾的心是沸騰的，是火燒火燎的，一股郁堵的情緒折磨著他，卻怎麼都找不到一個宣洩口。
「怎麼會發燒？」
醫生聽到丹尼爾問自己，戰戰兢兢地說：「發燒是因為身體里有炎症。夫人懷孕期間一直是靠營養液維持著生命，抵抗力很弱。剖腹產本身就存在著風險，孩子是平安出生了，可是因為大出血引發了炎症，所以才會發燒。」
「我不想聽這麼沒用的，我只想知道，她的燒什麼時候能退下去？」
丹尼爾的眼睛一直盯著安然，那蒼白的容顏好像一把尖銳的匕首，刺得他心口鮮血淋漓的。
醫生有些不太確定的說：「我儘力。」
「我要的不是你儘力，是必須讓夫人好起來。懂嗎？」
丹尼爾這次沒有大吼大叫的，但是那陰沉冰冷的湛藍色眸子，卻彷彿死神一樣扼住了醫生的脖子，讓他覺得呼吸困難起來。
「是，我一定救活夫人。」
丹尼爾沒再說話，而是脫了外套，捲起了袖子，找來一條熱毛巾，敷在了安然的額頭上。
「湛翊，湛翊……」
安然不斷地呼喚著。
丹尼爾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在她的耳邊說：「然然，我在呢。你趕快好起來吧，我一直在你身邊。還有我們的孩子，他們還等著媽媽給他們餵奶呢。」
他的聲音不大，幾乎只有安然能夠聽得到，但是淺笑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她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什麼，一張臉瞬間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