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男人疼女人的方式
湛翊的眼神無比的嚴肅。
他的聲音也染上了一絲肅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保衛祖國，保衛人民。祖國，群眾的利益大於一切。保衛祖國大地的每一寸土地，包圍群眾的一切利益。這就是軍人的使命和職責。」
安然看著湛翊，他說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像活了一樣的音符，一個一個的敲打在她的心口，鈍疼鈍疼的。
「我問的是軍人的榮譽。」
「軍人的榮譽就是國家的榮譽。」
湛翊不知道安然能不能懂這些。
他覺得讓一個對部隊，對軍營完全陌生的安然來接觸這些，有些殘忍。
展老爺子說得對，展家已經有了一位戰鬥英雄，也有了一個無名英雄，對於安然，真的沒必要讓她了解再多了。
想到這裡，湛翊嘆了一口氣，伸手再次將安然攬在了懷裡。
「然然，當兵是男人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如果是其他事情，只要你說的，我都答應你。哪怕你讓我去摘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想辦法達到你的要求。可是唯獨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答應你。」
「因為你身上的軍裝嗎？」
「是！」
湛翊沒有絲毫的猶豫。
說不介意是假的。
安然一直以為湛翊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無論她要什麼，做什麼，湛翊都會寵著她，由著她。
可是這一刻，她才發現，在軍令面前，自己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不值一提。
「當初我媽是不是也像你這樣？所以才會總是和我爸吵架？」
湛翊沉默了。
軍人的另一半，需要很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要忍受著聚少離多的苦楚。
湛翊緊緊地抱著安然，低聲說道：「我答應你，這一次過後，我會申請留在A市，或者轉業。」
轉業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湛翊覺得喉間有些酸澀。
他是烈士的子女，從十八歲就去了軍營。
他的青春，他的汗水都灑在了訓練場上。
他一度認為自己會在這樣的生活里翱翔一輩子。
可是現在看到了安然的淚水，看到了安然的孤獨，他突然心疼了。
一個是自己最愛的事業，一個是自己最愛的女人。
該怎麼選？
湛翊的心已經替他回答了。
安然聽到湛翊說轉業的時候楞了一下。
她還記得湛翊當初為了去參軍，和老爺子鬧絕食，爭取了那麼久才偷著從家裡溜出去了。然後在她的幫助下上了南下的火車。
他對軍營的熱愛和嚮往，安然至今記憶猶新。
可是他說他要轉業。
安然的心突然暖了。
那種被拋棄，被孤立的感覺被衝散了許多。
夠了！
只要知道在小舅舅的心裡，她還是那麼重要的，她就知足了。
或許是從小孤獨了太久，被親人放逐了太久，她迫切的需要一個人牢牢地記住自己，真心實意的把她放在心上，這就夠了。
以前她以為沈斌能夠給她這一切，現在卻發現，能夠真是真意對自己的，貌似也只有這個小舅舅了。
「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我會在家裡等你回來的。」
安然突然想通了。
湛翊本來就不是普通男子，她又怎麼能夠讓一隻雄鷹折斷了翅膀留在她的身邊呢？
顯然的，湛翊十分驚訝。
「然然，你說什麼？」
「我說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趁著你不在，我也想申請一下去031軍區醫院。快畢業了，我總要為將來好好地努力一下。你都這麼努力了，我要是再懶下去，是不是特別對不起你的教導？」
安然笑著，那笑容和剛才不同，多了一絲靈氣，卻瞬間溫暖了湛翊的心。
那句「我會在家裡等你回來的」，第一次給了湛翊一種歸屬感。
家。
不再是一個名詞。
而成了一個溫暖的港灣。
湛翊緊緊地抱住了安然，這一刻，他真想狠狠地親吻她，然後狠狠的要她，可是怕嚇到安然，湛翊還是忍住了。
「謝謝你，然然，謝謝你。」
湛翊沒想到會得到安然的諒解，這一刻的心情簡直無法言喻。
安然看著展雅茹的照片，好像突然了解了母親。
那個在記憶中佔據了重要角色，卻沒有多少回憶的女人，第一次讓安然有了一種神聖的驕傲感。
她的母親是個英雄！
她還記得沈毅是這麼說的。
拍了拍湛翊的後背，安然笑著說：「你要不要去看看外公？他很捨不得你。」
「那你？」
「我沒事了。我在這裡陪陪媽媽。」
安然好像是真的釋然了。
湛翊見她如此，也有點不放心老爺子，隨即點了點頭。
「我的然然長大了。」
「長大了是不是你就不心疼我了？」
安然開始撒嬌。
湛翊的心好像被什麼撥弄了一下，麻麻的。
他突然低下頭，毫無預警的吻，住了安然的櫻，唇。
他的吻，帶著一絲霸氣，卻不失溫柔。
安然整個人都呆住了。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臉。
他的氣息經由唇舌一點一點的傳遞到了她的嘴裡，然後順著呼吸下滑，進入了心臟之後，慢慢的擴散到了四肢百骸。
安然有些暈，有些輕飄飄的。
湛翊鬆開了安然，看著她還一臉獃滯的樣子，笑著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說：「怎麼會不疼你？你長大了，我會用另一種方式疼你。」
「啊？什麼方式？」
安然是徹底的懵了。
那茫然的表情，看得湛翊真相繼續欺負下去。
他突然貼近了安然的耳垂，低聲說：「男人疼女人的方式。就如我們在車上那樣。」
他的呼吸吹拂著耳垂，引起安然一陣陣的戰慄。
而他的話更是露骨，瞬間讓安然的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
「小舅舅，你……」
「再叫我小舅舅，我真的會考慮要不要現在就要了你。別忘了，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安然頓時閉嘴了。
不但閉嘴了，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彷彿看色，狼一樣的眼神看著湛翊。
這讓湛翊如何能夠下得去手？
「得，我去找老爺子聊聊。」
湛翊起身，笑著離開了房間。
安然這才覺得自己的心臟恢復了正常跳動。
不對！
剛才湛翊靠近自己的時候，心臟好像突然停止了。
如今突然恢復跳動，一下一下的，比之前快多了。
安然用手捂住了胸口，生怕心臟從心口跳出來。
太可惡了！
怎麼可以在她還沉浸在小舅舅的情緒中突然說出這麼流氓的話呢？
這還是一個小舅舅該對外甥女說的話嗎？
安然覺得臉火燒火燎的。
她一個不注意，醫藥箱被她隨手掃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就好像鞭炮在心口炸開，讓她猝不及防。
安然連忙彎身收拾，卻再次看到了展雅茹的照片。
這一次，她居然有些不敢直視了。
「媽，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
不是故意的什麼？
安然自己都理不清楚。
她快速的收拾好了東西，逃也似的離開了展家大宅。
這會兒，別說展老爺子了，她連湛翊都不想見。
或者說不敢見。
她總覺得那個流氓一樣的湛翊，不應該是她的小舅舅。
安然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去了季菲那裡。
季菲此時忙的暈頭轉向的。
整個辦公室都是文件紙。
一隻鋼筆別在耳朵上，那頭波浪長發直接簡單的用皮筋扎了起來。
她好像比高考的時候還要忙。
安然進來的時候，季菲甚至沒有抬頭。
「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做吧，我這個案子下午四點必須做出來。」
季菲的聲音帶著一絲嘶啞，好像是因為長期沒喝水所致。
安然也是第一次看到季菲這麼認真工作的樣子。
她一直以為季菲就是整天泡在休閑會所吃吃喝喝拉投資的，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忙碌這麼勤奮的一面。
回想自己在安家的時候，安然突然覺得張芳罵自己是罵對了。
她還真是好吃懶做啊。
除了上課，就是和那些狐朋狗肉出去吃吃喝喝的，貌似從來沒有認真的去想過要做一件什麼事情。
安然突然有了一種渴望。
渴望能夠像季菲一樣，利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未來。
久久沒有聽到安然的聲音，季菲總算從那些文件紙裡面抬起了頭，卻見安然正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自己。
「幹嘛呢？突然間發現姐們我長得太美了？」
季菲的話讓安然噗嗤一聲笑了。
她去給季菲接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忙？」
「沒辦法，遇到一個難纏的客戶，非要讓我先給設計圖。以前吃吃喝喝那一套，在這個人身上一點都不管用。媽蛋，簡直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的。聽說還是個當兵退役的，一點轉圜餘地都不給我。」
季菲一邊抱怨著，一邊喝光了手裡的水，然後才伸了一個懶腰說：「你怎麼來了？你們家湛翊舅舅和我要了你們學校的論壇地址，這會不是應該去找你去了嗎？還有，你那件事有後續了沒？你湛翊舅舅打算怎麼安排你啊？」
安然頓了一下，有些不太自然。
她又給季菲接了一杯水，季菲這才發現了她手上的繃帶。
「手怎麼了？」
「沒事，在我外公那裡沏茶，被熱水燙了一下。」
安然輕描淡寫的搪塞了過去。
「你可真行。有事沒？可別毀了一雙好手。」
對季菲的說話方式，安然早就習慣了。
她沒什麼真正的朋友，季菲算是一個了。
所以安然深吸了一口氣說：「季菲，我結婚了。」
「哦，結就結唄。咱們這個歲數，這樣的家庭，早結婚比晚結婚好。咦？結婚？安然，你丫的是和我說你結婚了嗎？」
季菲後知後覺的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她的手一抖，一杯水直接朝著安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