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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九號公館

  上午,我們和喬川兩個人就那樣在尚玉坊里傻坐了整整一個上午,看著尚玉坊一個上午進賬二十萬,我那顆不安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


  於是我就問阿豪這附近有沒有關於賭石的書籍,我想買兩本先研究研究。阿豪笑著說這個書很難找的,畢竟賭石這玩意還是得靠親身去實踐,就算有人願意寫書介紹也不可能把自身積累的經驗寫進書里,最多就是介紹一下緬甸的各個場口,各種類型的賭石罷了,而至於賭石的真正技巧他們是絕對不會寫進去的。


  閑聊中,我得知阿豪也是外地人,六年前偷偷從家裡帶著一筆錢跑過來想碰碰運氣,一點賭石都不懂的毛頭小子當然輸的一乾二淨,當時阿豪就是在尚玉坊買的賭石。


  本來錢不夠,尚玉坊賒給他二十萬,賭輸了自然還不起,阿豪不想回家更不能回家,當時張家老爺子看阿豪腦袋瓜挺靈光的,於是就把他留下來做了活計。


  從活計坐起,每天接觸賭石,阿豪很快就掌握了一定的竅門,用閑錢小規模的玩玩賭石,沒想到他很快就靠著自己的閑錢發了家,不僅還上了尚玉坊的債務,而且小日子也過得挺殷實的,取了個本地的姑娘。


  我問他既然有了那麼多的經驗為什麼不去再玩賭石,阿豪搖了搖頭說道不敢,在賭石這個行業里,神仙難斷寸玉,雖然行家眾多,但是卻沒有人敢說哪塊石頭裡面一定會出料子。說到這裡阿豪停頓了一下說道,但是張家老爺子卻是個例外,老爺子雖然有幾年沒有玩賭石了,但是他看的石頭一看一個準,石頭裡面究竟有沒有肉,他一看就知道,幾乎沒有出過錯。


  所以這才是你繼續留在張家的原因,我問他,他點了點頭,他自己也知道要想把老爺子那一套給學會無異於登天。畢竟一來他不是張家的子孫,就算是張木現在都沒有得到老爺子的那一套真傳。


  我點了點頭,畢竟賭石這個行業太容易暴富了,當然這之前積累經驗的過程無疑是及其痛苦的,很多人撐不過去就掛了,張家老爺子能到這個歲數相比心裡的經驗比誰都多,只是現在他自知自己還硬朗,所以並沒有把經驗傳下去的打算。


  我拿起一塊石頭問阿豪,能不能給我講一點賭石的基本知識,畢竟這個他還是不排斥的,只要是來正兒八經看石頭的賭客,賭石的基本知識還是具備的,所以這個算不上什麼訣竅。


  阿豪接過我手中的石頭認真的說道:「其實賭石第一個就是要去看它的場區或者場口,很為不同的場口的賭石的可賭性不同,如果你遇上你覺得可賭性比較大而這口石頭的出場口有的石頭可賭性也比較大的石頭,你就可以賭一把,但是如果你遇上你覺得可賭性大但是出場口的石頭可賭性不強的石頭,這個時候你就要小心了。」


  「翡翠從發現到現在已經有幾百年了,全球百分之九十五的翡翠都是出產於緬甸,從開始挖掘至今,有名有姓的場口近百個,但是業內一般將這些場區劃分為六大場區:老廠區,大馬坎場區,小場區,后江場區,雷打場區和新場區。這六個場區的地理位置不同,出產的石頭自然也各有異同,這個你以後可以慢慢學習。


  「另外,說到石頭本身,她本身也有很多特性,比如一塊石頭的水頭,也就是透涼度,透亮度越高的也就越值錢,現在水頭一般分為三種,自高級別的是帝王綠,這個得論克賣,接下來的就是玻璃種了,這個也是按克賣,最常見的就是冰種了,所以這個是按斤賣的,當然不同的冰種的價格差別也很大,這個得看具體的品種」


  「你就比如這塊石頭黃紅沙皮,一看就是老廠區礦坑的第二層挖出來的,拿一隻小手電筒打上去,看看光圈的大小,光圈越大說明水頭越足。然後就是看外表的沙粒的大小了,一般的賭石就是外面的沙粒越小越好,然後就是看蟒帶,看裂綹,看癬。如果是開了窗的石頭,就要看裡面的種是老是嫩,有沒有霧,有沒有棉之類的,再看看會不會跳色,反正一塊石頭裡面的道道很多,要說起來,一天一夜也說不完,這些全都是靠平時積累的」阿豪的一番話已經完全把我說暈了。


  現在別說去玩賭石了,我連這些行話里的名詞都沒有弄懂,看來這條路是真的不好走啊,但是現在的我沒資源,沒人脈,也不敢太相信別人,所以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一看時間到了飯點,於是就進去做了頓飯,然後叫喬川和阿豪吃飯,阿豪說待會他媳婦會來送,我自然沒有答應,叫他給他老婆打電話,以後就是在同一屋檐下的人了,還送什麼飯啊,阿豪架不住我的熱情,還是給他老婆打了電話,我從柜子里拿出來一瓶酒問他要不要來點。


  他擺了擺手說不要,他說喝酒誤事,尤其是做賭石這一行的,清醒的時候還有看走眼的時候呢,更別說醉醺醺的了,我也沒強迫他,喬川自然是滴酒不沾,於是我就自己在那裡喝著悶酒,和他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吃過飯,阿豪繼續去看店,而我和喬川則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今天上午一上午的時光,讓我看到了這一行裡面的各種辛酸苦辣,但是最終還是下決心要入行。


  下定決心之後,我就從網上盪了兩部關於賭石基本知識的電子書看,畢竟要學習賭石,還是要從基本知識做起的,整整一個下午我都在研究賭石的行話和一些基本的知識要領。


  晚上,賭石一條街依然像白天一樣熱鬧,我覺得這條街道比那些風景名勝更加有吸引力,天已經黑了下去,街道上依然是人頭攢動。


  我坐在尚玉坊的門前失落的看著來往的人群,他們臉上或帶著賭贏的欣喜,或帶著賭輸的失落,但是共同點是手中都拿著一塊石頭。


  「嘿,幹嘛呢」,突然,一個熟悉的甜聲在我背後響起,我轉過頭抬頭看了看,是冷冷。


  「嘿,你怎麼來了」,我連忙從身邊拉過一條板凳來讓她坐。


  「不放心你們唄」,她臉上帶著笑意。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兩個大活人還能走丟了啊」


  「那可說不定,這條街上的壞人多著呢,你們你不小心就有可能上了別人的套」,我心想也是,如果在第五個季節酒吧的手不是張木在身邊,我和喬川很有可能就會被別人給訛上。


  「嘿,來了這幾天悶嘛」,冷冷拉了我一下。


  「還好啊,這不才剛來嘛」,畢竟我們前天才剛到。


  「要不帶你們去酒吧放鬆一下?」她提議。


  「你們兄妹倆怎麼都這麼迷酒吧啊」,昨天張木剛帶我們去個第五個季節。


  「哦,我和他可不一樣,他那麼悶,肯定帶你們去哪個什麼第五個季節了,我帶你們娶個正常點的,怎麼樣?」


  「好啊」,說實話,確實想喝酒了,今天中午我自己在哪喝悶酒,也挺不爽的。


  「你去不去」,我推了身邊的喬川一把。


  「去」,喬川冷冷的答道,這傢伙還真是成了我的跟屁蟲了,現在無論去哪都跟著。


  我們三個走到街頭,坐上冷冷的汽車向酒吧開去,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冷冷在一家裝修的貌似西洋建築的酒吧前面停了下來。


  我走下車子,抬頭看了看,四個碩大的霓虹字:九號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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