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青崖情苦
「什麼?信安的萬象別苑被人放火燒了?那要運來凌海的十箱痕靈石呢?」
「沒了。萬象別苑的大火整整燒了一天一夜,那十箱痕靈石多半是埋於火海了。」
「消息準確?」
「準確。消息是我們留在信安縣衙的眼線傳來的,據說副宮主也於大火之後沒在出現過,可能是……」
「這是哪裡來的狠角色?連司徒傀都不是對手……」屋內男子頓了頓,繼續說,「明日我大婚,抽不開身。這樣,你等一下,我手書一封,你親自跑一趟,務必要將信交到宮主手裡。」
「是……」
「屋裡面的是明日要和鄭小姐成親的人,此人竟是萬象宮的人……」上官銘琴心在屋外心裡想著。
就在其思慮之時,從其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誒!你怎麼起這麼早啊!」
上官銘琴聞言一愣,旋即轉頭應答:「鄭姑娘。本來再下是想一早跟你與莊主辭行的。但莊主剛與再下說小姐明日大婚,想讓再下多留一日……」
「嗯,剛聽我爹說了。他就是為了自己在人前的面子。」鄭蓉蓉聽到「大婚」二字,神情頓時不悅,但轉瞬又笑著向上官銘琴說道,「不過上官公子的琴藝確實精湛,剛才我在房間里也聽到了,好聽!」
「謝鄭姑娘誇獎。剛才只是給琴調音,明日便是鄭姑娘大婚之日,屆時在下再完整奏上一曲以賀鄭姑娘新婚之喜。」上官銘琴點頭微笑言道。
「師妹。這麼早來我房門前,是找我有事?」屋內男子聞聲從房內出來,看到鄭蓉蓉笑著問道。之後轉頭看了下站在鄭蓉蓉旁邊的上官銘琴,臉色一沉問道:「這位是?」
「沒什麼喜可賀的。」鄭蓉蓉見到屋內之人出來,臉色瞬間變冷,「我突然感覺身體不太舒服,先回房了。師兄自便。」
見鄭蓉蓉轉身欲走,男子緊接開口:「那師妹,一會兒我去你房間看你。」
「在下上官銘琴,昨日被鄭姑娘救下,留在貴庄休息兩日。」
「哦。上官公子。在下鄭元,是蓉蓉的師兄,也是她未婚夫。」
「鄭公子。」上官銘琴拱手言道。
「我見上官公子氣色不佳,像是受了挺重的內傷。那就少出來走動,多休息吧。」鄭元話裡有話,似是懷疑上官銘琴剛剛聽到了些什麼,在陰著臉說完后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鄭家莊莊主鄭遠山,一階斗境實力,憑藉一手混元掌使得鄭家莊威立江湖。其女鄭蓉蓉、其子鄭子誠皆隨其修武。剛剛說話的鄭元是鄭遠山的徒弟,也是鄭蓉蓉與鄭子誠的師兄。其表舅是朝廷上吏令,在朝中頗有勢力,所以鄭遠山在其女十四歲時便定下了這門親事。然而鄭蓉蓉卻對這門親事無比抗拒,因為其心有所屬之人並非鄭元,而是住在鄭家莊後山山崖之下,幼時救過她性命的鄭沉。
上官銘琴在鄭家莊內轉了一陣之後,正要回自己的客房歇息。當其快要經過鄭蓉蓉的房間時,正巧聽到其屋內鄭遠山正對著鄭蓉蓉大聲嚷道:「今天你就給我老實呆在房裡哪也不許去,準備明天拜堂成親!哼!」
說完,鄭遠山怒氣沖沖從房間出來,命令旁邊的院衛道:「去!把鎖拿來!把小姐給我鎖在屋裡,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打開!你們幾個給我把小姐看好了!」
沒過一會兒,其中的一個院衛便拿來長鎖將門窗上了鎖。鄭遠山站在一旁,見到長鎖落鎖之後,方才生氣離開。
上官銘琴見鄭遠山走遠之後,來到鄭蓉蓉房間門口,隔門問道:「鄭姑娘,你沒事吧?」
屋裡面鄭蓉蓉一聽是上官銘琴,馬上跑到房門口對其說道:「上官公子,我爹他把我鎖在屋裡不讓我出來!你想想辦法讓我出去!我不要嫁給鄭師兄!」
「鄭小姐,明天便是鄭小姐大婚之日,這本應是大喜之事,可怎麼還……」
「這婚事本來就是我爹私自定下的,根本都不問我同不同意!我不嫁,今日我必須出去!上官公子,你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幫幫我!放我出去!」
上官銘琴聞言猶豫片刻后便欲上前,然而剛剛邁出一步,便被守在門口的兩名院衛伸手攔住。
「快啊!是我救的你,現在輪到你救我了!你可不要知恩不報啊!喂!上官銘琴!」鄭蓉蓉在屋內著急地拚命喊著。
上官銘琴遲疑一秒后,最終還是決定出手,兩下打暈了門口左右兩邊的院衛。之後從其中一名院衛身上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鄭蓉蓉的房門。
「多謝!上官公子你把我放出來若被我爹知道肯定饒不了你,你回屋拿好東西,我們一起從後院走吧。」
「嗯。」上官銘琴思考一秒后旋即點頭答應……
「莊主!莊主!不好了!小姐跑了!」
「什麼!?不是剛給你們下完命令嗎?誰給她開的鎖?」
「我們被那個上官公子打暈了……小姐好像是被他……」
「哼!沒用的東西!去!馬上讓所有人去給我追!就是綁也給我把她給我綁回來!」
「是,莊主!」
「師傅,我去吧,師妹被人帶走,我怕她有危險。」
「嗯……也好。明日就是你倆大婚之日,別讓蓉蓉出什麼事。」
「師傅放心。我一定安全把師妹帶回來。」
鄭蓉蓉與上官銘琴從鄭家莊後院出逃后,下山來到山崖下一戶人家的後院門口。此時的鄭蓉蓉正一臉焦急地敲門喊著:
「沉哥!」
「啪啪啪…」(敲門聲)
「沉哥!」
屋內的男子聽到了鄭蓉蓉的聲音后,便應聲開了門。
「蓉蓉?你怎麼來了?我還說今晚去找你。這位是?」
「這位是上官公子。我爹把我鎖起來不讓我出門,是上官公子給我開的鎖。」
「先進來。」
「沉哥,你帶我走吧,我們離開凌海。」鄭蓉蓉晃著鄭沉的手說道。
「沉兒,是有人來了嗎?」屋內傳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爹。是我的一個朋友,找我有點事情。」鄭沉此時眉頭緊皺,回言道。
「沉哥,到現在了你還猶豫?我明天就要成親了!你不想帶我走?」鄭蓉蓉見鄭沉神情猶豫,生氣言道。
「不是蓉蓉……只是……」
「只是什麼?」
「唉!我父親如今雙腿殘廢,行動不便,我不能只顧自己把父親一人丟在凌海。」鄭沉攥著拳頭十分認真地言道。
「那我們就帶著伯父一起走!我現在就去找馬車。」鄭蓉蓉說完,起身欲走。
鄭沉見狀旋即一把將其拉住:「我父親他不會同意的。他……不會離開凌海……」
「都不行,那怎麼辦?你是要留在凌海眼睜睜看著我嫁給別人嗎?」
「我見鄭公子也是修武之人,模樣俊朗,還十分孝順。既然你二人彼此愛慕,為何之前鄭公子不試著向鄭莊主提親呢?」上官銘琴插言問道。
「我爹不會同意的。他只在乎自己的面子和權勢地位。鄭元師兄的表舅是朝廷上吏令,而沉哥只是凌海普通百姓。」
「那容在下冒昧,你二人一個是山上鄭家莊的大小姐,一個是住在山崖之下的普通人家,又是如何相識相戀的呢?」
鄭沉與鄭蓉蓉相視一眼之後,緩緩言道:「我少年時每日常在這山崖練我父親教我的功夫——凌風腿。那時在我練凌風腿的時候,一直有一個目標,就是能徒腳從崖下攀到崖頂。在這個山崖的半崖以下,有一個崖洞。那日我從崖洞里出來,想嘗試能繼續向上往崖頂攀走多遠。當時正巧碰到一個從崖上正向下跌落的小女孩,於是便將其救了下來……」
「那是我十二歲時一次從後院出來到崖邊玩耍,採花的時候不小心踩空跌落山崖,若不是當時剛巧碰到沉哥救了我,世上早就沒有鄭蓉蓉了。」鄭蓉蓉一邊回憶,一邊將手放到了鄭沉的手上,「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從心裡認定,等我長大之後一定非沉哥不嫁。」
「原來如此……相愛卻不能相守,人間悲苦莫過於此啊……」
然而就在上官銘琴三人正在交談之時,從前門傳來了一個陰冷男子的聲音:
「樺叔,多日未見,身體可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