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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琴起鳴川 第一章?陰謀初現

  伴隨著四周婆娑樹影及潺潺澗流,遠方傳來了一陣陣叮叮咚咚令人神醉的琴聲。近處觀望,執琴的竟是一位身著青綠廣袖長袍,長發披肩的男子。男子直身坐在石凳上,五官及其清秀,目光深邃,顯得十分老成,竟看不出是年剛二十的模樣。

  待一曲作罷,男子雙手壓弦,作終曲之勢。就在這時,從遠處石亭邊又走來一名男子,一邊拍手一邊笑道:「哈哈哈。好!上官兄的琴藝真是愈發精湛了。妙手極,妙極啊!」

  「少鴦你是好久沒來了,一來就取笑於我啊。」男子一邊笑著說,一邊從石凳上起身迎了上去。

  「哦,是秦將軍來了。小的馬上去泡壺上等好茶,您稍等。」遠處恰好走來的趙管家看到來了客人,連忙走上前去說道。

  「那麻煩趙管家了。」秦少鴦順情拱手讓謝道。

  「哪敢,哪敢。將軍折煞小人了。您先聊,小的先去泡茶了。」說完,便與剛剛撫琴的男子對視一眼,低頭下去了。

  「少鴦,聽說前幾日,皇上派你去東岐平亂,結果僅三日就大敗賊兵,這捷報一抵天鳴,就馬上傳開了。皇上還晉陞你為平東將軍,這次可是威風八面了啊。讓小弟不得不佩服啊。」

  「銘琴老弟說笑了不是。承蒙聖上抬愛,為了大鳴安定,秦某自當是盡心儘力,並沒想加官晉爵。」

  「哈哈哈哈…」說罷,兩人相視而笑,隨即坐了下來。

  這時,趙管家將沏好的茶端了過來。兩人便一邊喝茶一邊聊了起來。

  「銘琴最近真是好久沒見你進城了,之前幾年都兩三個月就到城裡一趟的。怎麼,是發生了什麼事么?」秦少鴦端著茶,面帶關心的問道。

  「承蒙少鴦兄挂念,沒出什麼事,只是最近再忙於自己創作的曲目,很少出門,也不知城裡都發生了些什麼。」上官銘琴連忙解釋道,然後又向秦少傾問,「對了少鴦,你也來給我說說,最近城中倒都有些什麼新鮮事情?」

  「嗯!我這次來正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可是關於琴樂的,你肯定有興趣。」秦少鴦放下手中的茶杯回應道。

  「哦?快說來聽聽。」上官銘琴聽罷果然來了興緻。

  「是這樣,前不久,宮中的琴師岳老先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皇上念他年事已高,欲再找一名琴師代替,讓他可告老還鄉。由於憐妃娘娘極愛琴樂,身邊離不了琴師,所以皇上馬上命各地選拔優秀的琴師進宮競藝,給娘娘再找一名。」秦少鴦一本正經地說道,「銘琴,雖然我並不精通琴樂,可在宮中聽久了,也不得不略懂一二。我覺得,你的琴藝應是並不遜於那岳先生,你要是能去宮中競藝,肯定能被選中。」

  「多謝少鴦為小弟著想,可我在這鳴川待慣了,早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也不想踏入那宮門尋不自在。」上官銘琴搖了搖頭婉言回絕道。

  秦少鴦見上官銘琴對此並不感冒,便笑著又解釋道:「我知道銘琴你對功名利祿看得很淡,御琴之位也難以吸引你。其實還有一點,岳老先生放出了話,只要這次能被選中當上這宮廷琴師,還可以得到他耗盡畢生心血所創作的琴曲的琴譜,叫什麼,什麼生息…哦對!《生息游音訣》!」

  「哦?這倒是有些意思,也不知鳴川這裡什麼時候要怎麼樣進行選拔。」上官銘琴一邊給秦少鴦添上茶,一邊追問道。

  「應該就在這兩天,具體怎麼選,我還真不大清楚。不過在這鳴川,怕是沒有能及你之人啊。」秦少鴦一邊飲茶,一邊應聲道。

  要說到對琴樂的精通,在鳴川的確很難找到可以和上官銘琴一較高下之人。上官家,是琴樂世家,世代曉音律,精琴藝。上官銘琴自幼天賦驚人,被鳴川的人們稱為「琴心之子」。其父上官琳更曾是宮廷御琴令,后稱病辭官,退居於鳴川。對於上官一家,在鳴川也是有一定威望的,每逢中秋,都要大宴鄉鄰,在鳴川可謂盡得民心。再加上上官家曾在宮廷中任過職,也有一些人脈,所以就連當地官員對上官一家都會敬畏三分。

  再說秦少鴦,其父秦震天乃是鳴國大將軍,南征北戰,戰功赫赫,掌控兵權,朝野上下無人不服。之前皇帝恐其擁兵自重,便有心將兵權分化,設立了皇裔軍,將他在鳴城統管的全部兵馬調入其中,讓幼弟趙陽率領。然而即便這樣,皇裔軍內部還是有傾秦的趨勢,這讓皇帝趙升總是隱隱不安。

  秦少鴦是秦家獨子,年八歲便習得一身武藝,年十一便隨父南征北戰。十六歲那年,雲國舉兵攻打綿城,兵至陽玉關,氣勢難當,守城的將領不知如何是好,使得人心惶惶,軍心動蕩。朝廷遂遣秦震天火速前去支援,於是秦震天便攜子發兵綿城。秦軍三日抵達綿城剛剛落腳,秦少鴦就請戰出城,於陽玉關斬雲國將領薛城,大破敵軍。之後凱旋而回,皇帝贊其年少英勇,封上將軍,從此名聲大震。

  前幾日,東岐王曹昌在東岐一帶起兵謀反,周邊各個縣鎮均有所響應,朝廷對此頗為重視,欲派遣得力武將前去平亂。原本大將軍秦震天對此事應是責無旁貸,可恰在動亂髮生的十天前趕上一年一次出使雲國,分身無術。秦少鴦身為秦震天之子,又位居上將軍,其父不在,自當主動請命。皇帝聞之大悅,之後就便有了三日平東岐之事。

  還在宮中之時,上官琳就與秦震天是莫逆之交,兩家關係十分密切。之後上官琳辭官退居天鳴,秦震天閑暇之時也會前來敘舊。兩人一為琴師一為將軍,在旁人看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不知道他們有何話題會如此投機。

  就在兩人交談正興起之際。一道黑影從樹隙間飛速閃過,同時一枚銀鏢向秦少鴦脖頸處射來。

  上官銘琴雙目一瞪,「小心」二字還未出口,秦少鴦就已察覺到了危險,身體迅速向右偏側,但銀鏢速度極快,還是劃破了他的右臂,嵌進了石桌上。秦少鴦沒有一下遲疑,拔劍就追了出去,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他轉身之時,上官銘琴撫琴的右手小力撥動了一下琴弦。在秦少鴦追出去之後,上官銘琴也隨後跟了上去,兩人追至大門口,環顧四周后並未發現剛才那個黑影。

  「可惡!讓她跑了!」秦少鴦氣憤的收起劍,硬聲說道。

  「來者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置少鴦你於死地。」上官銘琴望著一旁的秦少鴦說,「此人雖是名女子,但輕功極好,出手乾脆利落,像是接受過訓練,恐怕不是一般的刺客。」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刺客是職業的?有人花錢雇他來殺我?」

  「嗯,敢刺殺將軍,而且是眼下皇上正器重的,一般人肯定是不敢。恐怕,這背後有什麼陰謀。」

  「如此說來,的確是有可能。會不會是東岐叛亂的餘黨?」

  「餘黨倒不像。此人針對於你,而近幾日除了東岐之事,也並未發生與你有關的事情。我隱隱覺得,東岐之亂,並沒有那麼簡單。」

  黑影逃出上官家之後,不敢停留,右手捂著右邊膝蓋,踉踉蹌蹌的躲進了附近的一條深巷中。過了許久,見後面並沒人追來,這才捂著膝蓋離開。她來迴繞了幾個路口,最終在一個客棧門口停下,左右顧盼一下后,迅速走了進去,徑直走上了二樓。

  她踉蹌地走到二樓盡頭的一間客房門口,然後又警惕的看了看樓梯口,見並無人跟來,這才閉上眼長出一口氣,之後,快速睜開雙眼,單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進屋后,她並未轉身關門,而是反手將門帶上。當門關上的一霎那,她感覺彷彿是終於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一直緊張的神經也在此刻剛剛放鬆了下來。然而還沒等她收回放鬆的神經,門外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

  「是我。」

  黑衣女子聽到門外人回答后,立即轉身開門,應是識得此聲音的主人。

  「怎麼,失手了?」剛剛進來的那名身著黑金花紋長袍的老者冷冷的問道。

  「嗯。」黑衣女子,極不情願的小聲哼答到。

  「嗯?怎麼,還受傷了?看來這秦少鴦真是有點玩意啊。我說什麼來著,先不要再去打草驚蛇了,你非不聽,這回知道他不好對付了吧。」老者看了一眼黑衣女子捂著膝蓋的手,言語中有些少許嗔怪。

  「哼!他?我從沒放在眼裡!你們太高看他了,要不是那個人,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哦?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人出手相助?」老者捋了捋長須,眉頭緊皺,「能傷了你的高手……上官家……」

  「爹!開門是我,昭兒。」這時,從門外又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老者與女子對視一眼,輕輕點了一下頭,示意她去開門。

  「上官家竟有如此高手,我還真是吃了一驚阿。」男子一邊進門一邊看了一眼開門的黑衣女子。

  「昭兒,鳴山那邊準備的如何?」

  「一切按原來計劃,鄧將軍他就等著父親大人您的號令呢。這邊布置的怎麼樣了。」

  「本來如果東岐王不提前單獨行事,以我們集結到的兵力可以直接起兵,可現在眼下,只好讓你參加殿選略微冒一下險了。三日之後,鳴川選拔琴師,為父會安排好一切。到宮廷殿前選拔那天,皇上和一些朝中要員都要出面,到時看準時機,一舉成事!」

  在兩人談話之時,女子一邊聽著,一邊檢查著自己膝蓋上傷,輕咬著嘴唇,看上去十分疼痛。

  「這傷……看起來並不像利器所為啊。」老者略有所思的說到,「傷口由里向外滲血,說是內傷可又帶有外傷的傷口……」

  「呵呵,爹,是琴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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