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九脈〈一〉
無邊的黑暗,此地就像通往九幽,深不見底,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一樣。
以吳屈現如今的實力,第二層陣法時,已經承受不住,原本在那時他就應該已經隕落,畢竟他才半步主境,就算是主境也不定能夠在劍主的劍域下存活下來。
身如漂浮在無盡黑暗中的一粒塵埃,不斷的墜落而下,吳屈雙目緊閉,隨著那一聲虛弱的意志言罷后,就宛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悄無聲息。
時間流逝,歲月匆匆,現如今狀態之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時間上過去了多久。
冰天雪地間,數十道身影正馳行,身如鬼魅眨眼間便無影無蹤,原地只留下了一道道雪痕,一個個速度極快,但臉上卻帶著濃郁的驚懼之色。
這一行人,多是青年小輩,更有著還不足數歲的幼輩身在其中,在一個中年女子的帶領之下,都算不上強者,不過無一例外,盡皆血氣轟鳴,在這刺骨的嚴寒當中,身著單衣,寒意卻無法近身。
猛的,女子的身形停了下來,望向身後那白茫茫的一片,面無表情道:「你們先行離去。」
一句話道出,那些原本準備離開之人都是停下了身來,一個個目光儘管有些驚懼,可都停留了下來。
見此,那中年女子正要發怒,遠處冰天雪地中傳出了一聲聲重踏聲,地面之上的雪層在震動,遠處高山間雪崩滾滾,光從動靜上就可以感受的出來,絕對是一尊龐然大物級的存在。
就在這些人停下的這一會時間,一片陰影便已經出現,緊接著一隻巨獸便從遠處靠近,那如同神岳一般的獸軀,令此地的眾人心驚膽戰,氣勢上壓迫的幾人喘不過氣來。
「吼!」
終於,在一聲巨吼下,那巨獸顯露出了真身,血盆大口中傳出的怒吼,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在這一聲巨吼下,地面斷裂,一時間整片大陸地動山搖,雪花四濺。
幾人之中,有之甚至都無法承受這巨吼聲,七竅流血而暈死,可見這巨獸的恐怖,畢竟這些人都不是弱者。
「難道天要亡我一脈。」
那女子雙目有著淚光,無盡歲月的生死間徘徊,早就已經令她忘記了死亡帶來的恐懼。可當她看向身後一個個幼嫩的臉龐,不由的悲從心來。
不用懷疑,只要這巨獸的一波衝擊,就他們的實力,根本就沒有那種實力去阻擋,會被踐踏而亡。
然,遠處的巨獸則是威風凜凜,一雙嗜血的雙眸死死的望著這幾個螻蟻。巨獸雙翼張開,足足有著數百丈之巨,確實可以將眼前的這些人當成螻蟻。
可巨獸只要明眼一看,便知曉那非真正的生靈,而是由天地之力匯聚而成,定然是暗中有著人操縱這一切,女子與那些小輩也都清楚。
在一聲震耳的巨吼下,那嗜血的巨獸眼中閃過血芒,緊接著就一腳抬起,破風聲陣陣響起,對著數人就壓制了下來!
「待吾至尊一脈強者回歸,定要爾等血債血償!」
女子只能發出一聲嘶吼,渾身金光爆射,至尊神威蔓延了開來,只是這至尊威中,始終都缺少了一點什麼。那便是至尊一脈的傳承,這些人都是至尊體,只是與吳屈當初的至尊拳沒有匯聚成一般,算不上真正的至尊,否則戰力絕不能小覷。
可惜,就女子現如今的實力,想要阻擋巨獸無疑是螳臂當車,自毀是必然的下場。
「哼!」一聲淡淡的冷哼聲響起,緊接著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這巨獸的背脊之上,淡漠道:「至尊一脈,已是過往雲煙,也就爾等餘孽,至今還掙扎不休,爾等這一脈該結束了。」
一聲言罷,那遮蔽一方的巨掌就重踏了下來。
「孽畜!」怒喝聲猛然從遠處傳來,只見遠際的山嶽之巔,一個渾身金光爆射的老者發出了一聲大喝,單腳重踏而下,整座雪域山嶽化成了灰燼,蒼老的身影白髮舞動,瞬息間便已經抵達巨爪前,手化掌印,蘊含至尊神威的一掌就拍擊了下來。
浩蕩的至尊威壓在虛空形成了一大至尊虛影,虛影昂天咆哮,似乎是在宣洩著其內心的憤怒,以及滔天的怒焰。
這一掌與至尊一拳是何其的相似,當掌風抵達時,那巨獸還沒有落下的腳掌急忙收回,那巨獸上的身影亦是大驚,掌控著巨獸便倒退了開來,同時大喝道:
「果然,還藏著你們這些老輩至尊體,今日便一同處理掉,以除后憂。」
隨著那身影的大喝落下,遠處的雪峰間頓時冒出了一道道身影,身下的巨獸奔騰,聲如雷動。
見此,剛剛抵達的老者亦是大驚,不過望向身後那些逃過一劫的小輩,內心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咬牙道:「爾等一脈如何了,只剩下這些了嗎?」
聞言老者的話,女子更是悲痛欲絕,泣聲道:「都已不在了,這些人並沒有打算放過至尊一脈。」
聽聞后,老者閉上了雙目,老眼含淚,狠聲道:「爾等先行離開,老夫隨後就到。」
那中年女子看向這老者,又望向身後的小輩,只能狠心帶著這些人便準備離開。
老者望向那不斷靠近的眾多巨獸,只能調動體內為數不多的至尊血氣,其終究已經是晚年了,再也不復當初,這一次可能是他最後一戰。
然就在這鬚髮皆白的老者準備先發制人時,卻生生的停下了身形,雙目望向那飄零著鵝毛大雪的高空,有些難以置信,震驚道:「這是尊級強者?」
只見,原本平靜的高空,在這一刻既然生生被大毅力撕裂了開來,似乎當中有著一雙大手在撕裂這片大界一樣,很是恐怖,從其中流露出來的氣息,讓他想到了自身所知道的大陸最強者。
「轟!」宛如天崩,巨響之下,生生打斷眼前即將到來的廝殺。
只見緊隨巨響之後,一個不過才一人之高的蔚藍色隕石對著那些巨獸之中就墜落了下來,整座大陸都是一沉。
雪崩天際,此地被一片雪景覆蓋,中心之處火焰四射,那蔚藍色隕星直插地底而去,從隕星起四周盡皆毀滅,原本的巨獸消散一空,只留下一片黑色的塵埃。
老者與那巨獸之上的身影都是面露驚恐之色,剛剛那一擊之力,沒有貫穿整座大陸,或許已經是幸運的,不可想象是何等天外之物降臨。
那巨獸上的強者,直接就拋棄了老者,奔那隕星而去,同時手中的通訊石華光大作,在通知著什麼?
老者見對方放棄了自身,往那隕星墜落之地而去,轉身就打算離開此地。而那巨獸上的強者,亦沒有追逐,因為相比於一個殘敗的至尊一脈,血氣都已不再精純,反而此物更加吸引著他。
收回氣勢的老者,還沒有離開多遠,血氣頓時大震,在體內翻江倒海,令其的肉身一片血紅,差點咆哮而出。
「這是……!」老者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雙掌,整個人都在顫抖,雙目渾濁間流出了清淚,顫音道:「至尊九脈……哈哈哈……至尊九脈回歸了?」
老者的笑聲放肆雪山之間,轉身餘光一瞥時,見那還沒有合融之地,有著一道身影墜落而下,雖然只是隨意的一瞥,可他實在是太過清楚了,那絕對是至尊一脈的強者,這令他神情振奮,沒有選擇再離開此地,反而欺身靠近,即便是隕落在此地,他也要確定是否為真。
無盡歲月,至尊一脈的輝煌,隨著九脈的消亡而走向了滅亡的道路,若非有著當初九脈強者的底蘊,恐怕根本就堅持不到這種時候。
巨獸之上同樣是一個老者,但明顯不是人族,眉心有著一根獨角,應當是妖族之輩,亦是詫異的看向眼前的青年。
最為靠近此地的他,清清楚楚的見到了眼前的一幕,此人是從那虛空裂紋之地墜落下來的,現如今盤膝在了那蔚藍色的隕星之上。
這隕星乃是一代半步主境強者留下的最為精華,當初在劍主劍域下,整個大星都化成了塵埃,這一塊一人之高的隕石,就是宇皇本尊塵埃的其中之一。無盡的塵埃,也就這一粒從那重重陣法種殘留了下來。
此人不敢太過靠近,因為只要靠近眼前之人萬米之內,以他的實力就算是行動都困難異常。
不過,他並不擔憂,因為他已經通知了自己所在勢力的強者,他不相信眼前區區一個青年,比自己所在的勢力,還要強大,故此算是有恃無恐。
而就在此時,盤膝在那隕落墜落之地之上的青年,則是緩緩的睜開了眸子,望向眼前之人,眉頭一皺。
渾渾噩噩間,吳屈清醒了過來,神智回歸后,站起身的他,依然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自己的雙掌,一時間很難確定,自身不是隕落了嗎?
摸了摸眉心之處,光滑如初,一切就像是hi沒有發生過一樣,自身的實力依然還在,且有著一股解脫之感,令他很是驚奇。
突然,他望向那賓士而來的老者,眼中更是疑惑不亦,詫異道:「我還活著,這老者是至尊體,這是何地?」
巨大的疑惑讓他一驚,望向下方深不見底的深坑,手凝爪印時,一方蔚藍色的隕石依然還跳動著火焰,懸浮在他的掌心,淡淡道:「宇皇。」
眨眼間,老者直接就越過了那巨獸,來到了吳屈的面前,單膝跪地,同時恭聲,顫抖道:「敢問前輩,可是我至尊一脈?」
儘管已經肯定,可老者還是希望對方親口道來,多年的等待,一次次的失望,已經令他麻木了。可依然還是不放棄,故此很是擔憂,這只是一場美好的夢境。
算起來,吳屈發現自己修行歲月,雖然容貌依舊,可歲月上確實比這老者大上很多,虛手托起老者,平靜道:「本王,確為至尊體。」
話音剛剛落下,那巨獸轉身便往遠處逃去,巨獸之上的老者則是滿臉的恐懼之色,他們與至尊一脈的仇太深了。
吳屈並不以為意,一個大能而已,自己想要動手的話,沾手便可擒拿。
「還請前輩拿下此人,否則其定然會喚其族中強者,再度殺來。」
那老者見此,頓時大驚,畢竟此人身後的勢力,在這大陸上可不弱。
並不熟悉此地的吳屈,也不敢大意,雖然主念掃蕩這片不大的大陸,已經確認無強者,可還是打算親自動手擒拿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