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去與留
外界的空間門戶中，一尊龐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身影非常的蒼老血氣在不斷的跌落，甚至原本平穩的步伐，都已經有點顫抖。
看著眼前的四人，蠻族大長老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顯然他也知道對方來此的原因，並沒有開口，而是盤膝坐了下來，雙目緊閉，四周的天地能量向著其軀體當中匯聚著。
顯然那空間門戶並不是隨意就能夠開啟的，需要的能量非常的龐大，令他有些吃不消。
見到蠻族大長老出來后，四人頓時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可見到大長老大變后的樣子，頓時幾人的臉色都變了，整個蠻族可謂都是大長老支撐著，要是其出了什麼事，對於蠻族而言，是天大事情。
蠻禹急忙走到蠻族大長老的身前，看著眼前與剛剛完全大變樣的老者，眼圈都紅了，有些哽咽道：「大長老，你這是怎麼了？」
蠻族大長老並沒有回答幾人的話，他還在恢復當中。
足足半個時辰過後，其才算是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蠻禹，搖頭苦笑道：「不礙事，看來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大長老，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因為這空間門戶的原因？」
其他幾人見如此，頓時緊張的問了起來，他們雖然不解對方的做法，但對於大長老還是很敬重的，哪怕對方已經油燈枯盡，也沒有絲毫的逾越。
「有些原因，不過並不是最主要的之處。老夫的軀體實在是難以支持了。一千年了，苟且一千年歲月，有那個武王有老夫活的長久？就算是有小世界本源的支撐，肉身也已經到盡頭了？」
幾人聽到蠻族大長老的話后，全部沉默了，在他們眼中的是蠻族頂樑柱，但如今卻是要塌了，很難想象，失去蠻族大長老的蠻族，會是如何的情景。
「那…那人族少年是怎麼回事？難道大長老讓他進祖地之中了？」
最後還是有一個天武境的蠻族強者，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雖然他知道這樣問，有點質問的意思，但祖地實在是太過重要了，考慮良久后，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善緣，為了結一個善緣，此子只要不死，將來必定足以庇護我蠻族。而且我族在南蠻需要一個大勢力的庇護，畢竟只要老夫走後，這小世界已經不足以庇護我族了？」
蠻族大長老的臉色有些傷感，並沒有怪罪眼前小輩的質問，而是沉重的回答道。
「為什麼？大長老，我還是不明白，我族為什麼到了如今，依然還要待在人族疆域？我族大可離開，其他的支脈可沒有我們活的怎麼的窩囊！」
那天武境的強者，臉色有些反感，大聲吼道。
聞言，蠻族大長老的臉色突然一變，那渾濁透露這死氣的雙眸，就像是鷹眼一般，凌厲的望向對方，冷聲道：
「百年前，老夫就做過決定，要是想要離開，絕不阻攔。莫要再提？」
「蠻啼，休要多言！」蠻禹一聲大喝。
那名叫蠻啼的中年男子，臉色陰沉無比，「哼！」冷哼一聲就離開了此地。
三人見此，都有些無奈，其中一人沉思了一會，最後還是轉頭離開了此地，顯然其想法與對方一般，並不想再留下。
「大長老，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您要是走了，我族在玄武大陸沒有立足之地了？」
蠻禹也不明白其的想法，臉色有些難看。
不過倒是沒有離開的心，只是不明白大長老的想法，要是不離開人族疆域，簡直是將蠻族推向了深淵地獄。
「不能離開，否則才是大禍臨頭。如果那人族小子沒來之前，老夫或許會考慮，也許會鋌而走險。但如卻是沒有必要了？」
說道這裡，蠻族大長老突然沉默了下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
「在宣布種族大戰開啟時，一切就已經晚了。現如今沒有大族的庇護，在外界的小族，基本上是毫無活路。那些在外的支脈，雖然現在是安詳無比，但只要種族大戰打響，這些小種族就是第一個被消滅的對象。離開人族后，難道我蠻族要去投靠魔族嗎？老夫必須要為蠻族留下一些血脈？」
蠻禹聽到這裡，頓時一愣，他沒有想過這些，現在聽到大長老提起，臉色卻是變了。
「去看看，還有多少是願意留下的。那些在老夫死後，執意要離開的，就讓他們走吧？」
蠻族大長老，就如同被抽幹了全部的力氣一般，長嘆一口氣道。
聞言，蠻禹與另外一個天武境的蠻族中年男子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苦膩道：
「恐怖不會很多，這些年我族實在是被逼迫的太慘了，已經沒有多少人留戀了？而且就算是留下來，也不見的能夠存活下來啊？」
「忍，只要這人族小子能存活下來，我族就有萬年以上的時間？」說著，蠻族大長老，看向空間門戶，眼中有著恐怖的精光閃過。
堅定語氣道：「百年的安寧，與種族的存亡。老夫願意賭上一次？」
「這……！」聞言，二人也無法在說什麼，只能靜靜的點頭。
「去吧，安排一下，如果事不可為，執意離開的，也不要阻攔了？人各有志，強扭的事情，並不是最好的。六個月，六個月後就是老夫羽化之日，必須在這段時間處理好此事？」
蠻族大長老揮揮手，就陷入了恢復的狀態當中。
二人見此，只能點點頭，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此地，準備處理蠻族大長老安排的事情。
而遠在空間門戶當中的吳屈，卻是為難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上萬尊墓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選擇著哪一尊。
這裡的每一尊大墓的墓碑就像是一道道神碑一般，靜靜的橫立在虛空當中。
恐怖的道法氣息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讓他流連忘返，深深的陷入其中，一股空靈的氣息，在他的身體四周遊動。
吳屈的眸子睜開，眼中閃過奇光，此地的景象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但置身其中后，卻能讓人感到了一股安詳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