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把傘
兩個茅草屋相聚二三十米遠,秦鬆的速度飛快,不過也被淋了一身的酸雨,酸雨的洗禮當真是痛徹心扉,這種靈魂上的刺痛是無法言表的。但是秦鬆沒覺得神魂上受到什麽傷害,大概是秦鬆的魂體足夠凝實,已經接近於肉身的存在,這點酸雨還不足以讓他的神魂受損。
這個茅草屋與秦鬆的茅草屋大致相同,也都是個空房子,看來魂體是不用躺著睡覺的,房間內連張床都沒有。一個淡薄的魂體在屋內飄蕩,看來也很是無聊,“嗖嗖嗖”的一會兒在牆角,一會兒在棚頂。見到秦鬆走了進來,那個魂體大吃一驚,說道:“大人,你怎麽跑到我的房間裏了,您是怎麽過來的,您不怕酸雨麽?”
秦鬆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並沒有被酸雨侵蝕,於是笑道:“自己閑的實在是太無聊,想找個人嘮嘮嗑,所以就跑到你的房間了,怎麽,不歡迎?”
那個魂體連忙說道:“不敢,不敢,大人到我這裏來是我的榮幸,隻是被酸雨淋到了,怎麽沒見大人受到腐蝕?”
秦鬆裂了咧嘴做出疼痛的樣子,說道:“被魚淋的時間短,魂力沒有耗盡,所以魂體還扛得住,就是這腐蝕的疼痛是真讓人難以忍受。”
那個魂體羨慕的說道:“大人真是厲害,隻要有一滴酸雨落到我身上,就可以打穿我的魂體,腐蝕掉我的一些靈魂,我的魂體就會更加的暗淡了,如果在酸雨中走了您剛才走的那麽遠,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秦鬆擺了擺手,不再提此事,說道:“這位兄台貴姓?”
那個魂影見秦鬆如此客氣,恭恭敬敬的說道:“不敢,我叫李寶才,大人太客氣了。”像秦鬆這樣有若實體的魂體,在魂境的地位都是極高的,都是上層人物,像李寶才這種小人物哪敢跟他稱兄道弟。
秦鬆笑道:“無須客氣,我想問一下,你沒有雨傘麽?”
李寶才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說道:“大人,您還真是神識受損了,這樣的事情都忘記了。”說著飄到秦鬆跟前,把手伸了過來,繼續說道:“大人,請握住我的手。”
秦鬆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寶才,也不疑有他,伸手去握李寶才的手,隻覺的他的手如同一團煙霧,自己的手竟然從他的手穿了過去,隻覺得手心一涼,像從涼水中滑過一樣。秦鬆不由得想起了老家關於鬼魂的傳說,這些村民們也許就是一些孤魂野鬼吧!隻是這些村民是怎麽出現的呢,他們怎麽繁衍生殖的呢?
李寶才笑道:“大人,您看我能撐得了傘麽?以我的魂力,連一個裝魂露的瓶子都拿不起來,更何況一把傘了。不過,不瞞您說,我們村子裏還真有一把傘,在村頭的祠堂裏,隻是我們村沒有人能撐得了傘。”
秦鬆點了點頭,突然笑著說道:“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你的父母呢?”
李寶才說道:“我們普通的魂體也就能活個五六十年,我今年四十多了,我的父母已經故去了。”
秦鬆就想知道這裏跟玄界的生活有什麽不同,魂體是怎樣產生的,說道:“那你怎麽沒娶個老婆?”
李寶才苦笑著說道:“因為我太窮,娶不起老婆。”
秦鬆很是疑惑,問道:“你太窮?娶一個老婆需要多少財富啊?”不過這一句話也就明白了,魂體和人類一樣,是需要結婚生子,繁衍後代的。
李寶才苦笑著說道:“最少得十滴魂露吧,可惜我父母走的早,沒有人幫我,快二十年了我也隻是積攢了不到五滴,所以也就死心了,索性把那些魂露吸食了,增加一下魂體強度,多活個一年二年的。”
秦鬆不知道魂露是什麽東西,於是問道:“魂露是什麽東西,你還有魂露麽,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李寶才狐疑的看著秦鬆,這個大人物不會神識受損到這種層度吧,連魂露都忘了是什麽樣子了,他是怎麽活下來的。但是他不敢遲疑,伸出手掌來,隻見他的手掌心有著一滴淡綠色的水珠。李寶才說道:“大人這就是魂露了,這滴魂露就是我為熬過這次酸雨季節準備的糧食,但願這次酸雨季節的時間不要太長,不然又要挨餓了。”說著有些擔心的看著秦鬆,唯恐秦鬆把他的雨露給搶了去,那他恐怕就要熬不過這個酸雨季節了。
秦鬆伸出手指在魂露上沾了一下,放到嘴裏舔了一下,沒有什麽味道,但是隱隱約約覺得這魂露居然可以被魂體吸收,而且吸收魂露的時候感覺魂體極其的舒適。隻是沾的這點魂露實在是太少了,沒有什麽細致的感受。
李寶才見秦鬆沒有索要魂露的意思,才放下心來,手一握把魂露收了起來。
秦鬆想去看看那把傘,就不在與李寶才嘮嗑了,直接問道:“兄弟,你們的祠堂是哪一間,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撐起那把傘。”
李寶才苦笑著說道:“大人,您的房間是最西頭,祠堂在我們村子的最東頭,其間的距離最少也要有三百多米,恐怕您的魂體再強大也無法安然無損的趕到祠堂的。”
秦鬆忽然明白老者為什麽要讓自己住在最西頭的這間房子了,就是因為那把傘,讓自己離祠堂遠一點,免得發現了那把傘,那也許是他們村子裏最珍貴的寶貝了。
但是秦鬆怎麽能死心,就是距離再遠自己也要試一試,實在不行就闖進別人的家裏休息一下,在繼續往祠堂那邊走。秦鬆問道:“幾兄弟,麻煩問一下,那個魂露怎麽才能得到?”
李寶才嚇了一跳,以為秦鬆想要他的魂露,急忙的說道:“大人,我就隻有這一滴魂露了,這三個多月的酸雨季節,就靠著它度過了,這個我真的不能給您。”
秦鬆笑道:“李兄弟不要緊張,我不要你的魂露,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在哪裏得到這滴魂露的?”
李寶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是在一種礦石上采集的,這種礦石倒是不缺少,隻是很大一塊礦石也隻能收集到一絲魂露,這滴魂露可是我整整采集了一年,去了自己食用之外的剩餘,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就是為了防備每年一次的酸雨季節的。”
秦鬆點了點頭說道:“那種礦石叫什麽名字,是什麽樣子的,有什麽特征沒有?”
李寶才想了想說道:“這種石頭倒是很多,它就叫魂石,後麵的山坡上就有一大片,隻不過那是我們村子裏共有的財產,我們人均也就能分得大小三十多塊礦石,而且每年都要上交一滴魂露給村裏。”
秦鬆明白了,他們這個村子就是因為那片礦石才建在這裏,就像自己的家鄉,在以前,農村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田地,但是也要上交一部分收成作為地租,而他們上交一滴魂露大概就相當於交了租金了。秦鬆問道:“上交的那些魂露歸誰呢,歸村長麽?”
李寶才苦笑著說道:“我們村長哪裏有權利享受這個,那魂露每年都是要上交給鎮裏的,鎮裏在上交給永華城,永華城在上交給皇城。不過,我估計一層層的扒皮,到了皇城也就沒多少了。”
秦鬆笑道:“你們村裏那點魂露恐怕能有一滴到皇城就不錯了,不過水滴匯成小溪,小溪匯成河流,河流匯成大海,皇城那裏肯定是很富裕的,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說完,抬腳走出了房間,頂著酸雨向村東頭走去。
這酸雨果然對魂體有傷害,走了五六十米遠的時候,秦鬆竟然感覺到,太多的酸雨腐蝕自己的魂體,除了劇烈的疼痛外,還特別的消耗魂力,再走幾步魂力耗盡,恐怕就會傷及魂體了。無奈,秦鬆向著最近的一家茅草屋走去。
到了茅草屋外麵,秦鬆聽到裏麵傳出奇怪的聲音,“咿咿呀呀”的高潮迭起,這應該是一對夫妻,酸雨季節閑著無聊,正在行周公之禮。
秦鬆搖了搖頭,此事不便打攪,在房簷下休息了片刻,魂力有所恢複便向著下一家茅草屋走去。
秦鬆不再打擾村民們,隻是在各家的房簷下休息回複魂力,便繼續向著祠堂的方向行進。待到了最後一家的茅草屋的時候,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想響起,正是那位老者,說道:“這位大人,可否進來一敘?”
秦鬆聞言走進了茅草屋,那老者就站在屋子的窗戶前,見到秦鬆進了屋子,老者說道:“大人想必是奔那把傘去的吧?”
秦鬆也無須遮掩,說道:“不錯,老人家,這酸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我呆在這裏實在是太無聊,要是有把傘就可以現在就趕往永華城了。”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一把傘而已,對我們也沒有用,大人要拿就盡管拿去,隻是這把傘不是那麽好用,以前也有大人物路過此地,想要借用那把傘,隻是那把傘好像是壞了,那位大人物怎麽也沒有打開。研究了三個月,一直等到酸雨季節過了,也沒有打開。”
秦鬆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如果打不開我也就死心了,在這裏靠上三個月,如果能打開就請村長把這把傘借給我,他日有了時間定會回來拜謝。”
老村長哈哈笑道:“好,不知這位大人貴姓?”
秦鬆說道:“在下姓秦,名字叫做秦鬆,請老村長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把傘送回來的。”
老村長說道:“其實那把傘並不是我們村上留下來的,而是一個自稱老騙子的老者放在這裏的,他說寶物贈與有緣人,將來誰要是能打開這把傘,就把傘送給他了。隻是我看那根本就不是一把傘,隻是一根雕刻成傘狀的木頭棒子而已,為了不被人笑話,或者被哪位大人物誤會,所以我們根本就不提此事。”
秦鬆大吃一驚,喝道:“你說什麽,老騙子!這把傘是老騙子留下來的?”
老者看著秦鬆詫異的樣子,問道:“怎麽,秦公子你想起來了,回複記憶了,你認識那老騙子?”
秦鬆笑道:“是的,提起老騙子我突然恢複了一些記憶,我的家鄉有一個老道,他就叫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