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賭約變
黑影催動了法咒。
屍王在水裡拚命掙扎這，想要脫困而出。
棺材豎立起來，上頭髮出紅艷艷的光芒來，變得陰邪而詭異。
「起。」
屍王如有臂助，變得越發強悍，連先前那個被我斬斷手臂的都變得肢體健全。他們渾身發出靈骨煞來，朝著水面衝過去。
龍門魁首把蓮花旗丟出來，變作了蓮台，自個兒端坐上頭。
屍王衝過去，但是水幕一起，任憑屍王的拳頭如何兇悍，都摸不著他的邊際。這個天河鎮不但能困人，還能阻擊敵手。
瞧得安全無虞，他左手拿著個木槌，右手拿著銅鑼，發出了懾人的光芒來。木槌是古越族的法器，銅鑼來自趕屍派。
他一敲，就發出咚咚聲。
人聽了，還不覺如何。但是幾個屍王就跟丟了魂兒一樣，變得獃滯起來，然後慢吞吞地往水底下沉去。
果真如他所說，為了對付屍王，真的是準備周全。黑影眯著眼睛，看著這條天河說道：「憑你一個人的本事，是沒法子鎮住八個屍王地，你從哪兒借來的力量？」
「何必多問，你輸了。」龍門魁首發出得意的笑聲。
我心裡動容，這就是龍門派的九曲天河陣了。濤濤水流從天下衝下來，宛若瀑布天降，轟隆隆地，氣勢磅礴。
黃水把屍王給吞了，然後就朝著五色山蔓延開來。
他法術驚人，水勢越長越高，越來越湍急，朝著山頭淹了過來。黑影發出冷笑，只是持咒，並不去管他。
水是無窮無盡地，但是遇到了五色山，居然沒有往上走，反而朝著下頭涌去。大空洞沒有邊際，就算真的把天河搬來，恐怕也沒有法子填滿。
連我爬上來都很費勁兒，水怎麼能上來？龍門魁首不清楚五色山的地形。
「好傢夥。」
龍門魁首沒有費力搬水來淹山了，拿著天師劍一指，就有一道水流衝天而起，鱗片森森，邊做個水蛟朝著黑影撲來。
砰，水龍撞在石壁上，砸的粉碎。
石壁晃了晃，但是紋絲不動。
龍門魁首連發幾招，都沒有打得動。這廝不在白費氣力，水蛟腦袋一轉，就朝著那幾具棺材沖了過去。
既然黑影不出來，那就只有逼迫他現身了。
這裡頭還有楚一飛的身體在，他肯定會在意。果然，黑影冷笑兩聲，發出法術去抵擋著。這會兒時間到了，石壁轟然潰散。
「終於從烏龜殼子里出來了，」龍門魁首精神大振。
水蛟衝過來，盤旋著咬下。黑影用手指一戳，水龍崩散開來。龍門魁首也不以為意，天河陣已經鋪展開來，水流無盡，這些蛟龍就是源源不絕地。
「十八龍擊。」
水蛟張牙舞爪地飛騰著，氣勢洶洶地撲來。
黑影捏著六合印，將血煞毒硬生生地給控制住了，他的面色好看多了，瞧見龍門魁首大發神威，發出了冷笑。
「大貓小貓三兩隻，不自量力。」
他高聲喝道：「劍來。」
一道紅光刺破了夜空，閃電般投來，落在他的掌心。他舉起血戾劍，上頭髮出森森的寒芒，往下一斬。
水蛟發出悲鳴，然後一寸寸地崩散開去。
「玉佩，羅盤來。」
兩道靈光飛馳著，落在他的身旁。他從青銅銘牌下取下了玉佩，這玉佩落在他的手心，立刻發出耀眼的精芒。
黑影將玉佩塞進嘴裡，陰陽氣盤旋著，在他身上達到了平衡。血煞毒被壓制下去了，他挺直了腰桿兒，渾身發出一股氤氳紫色，直衝天際。
「去。」
他手掌伸出，化作了一個擎天大掌，宛若山峰般遮蔽了天空，朝著龍門魁首拍過去。龍門魁首不敢大意，急忙催動天河，水浪濤濤，變成十八條蛟龍衝出來。
黑影只是一捏，就把蛟龍給捏的鱗破骨裂。
大掌落下，就把地表給抹平了。
龍門魁首駕著蓮花，好不容易避讓開去，臉色變得鐵青。他把天師劍拿起來，上頭神光閃爍，從天上落下一股浩瀚的力量。
「北斗星陣，生死挪移。」
天空中露出漩渦來，星斗旋轉，七顆大星星變得尤為耀眼。
黑影冷笑了聲，伸手一抹，天空中的漩渦立刻崩散無形，北斗星一下子就從天空中消失了，天師劍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了。
這把劍是地位的象徵，憑此就能借來天上神仙的力量，可惜在黑影面前，卻如小兒提錘，顯得很是可笑。
黑影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冷然道：「你的法術實在是太弱了，拿著神劍，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來，你來接我一劍。」
他把血戾劍舉起來，殺機盈盈。
龍門魁首豁然變了臉，還來不及反應，就露出錯愕神色。
他的腰肢上下分離，鮮血飛灑，直到被斬殺了，才瞧見了一道劍光飛過去。
死了？我心裡驚詫。
砰，這個身影爆開，龍門魁首又從原地冒了出來，只是臉色慘白。
黑影笑了笑，道：「替死術？蠢貨，我有陰陽玉佩在，能顛倒時空，將殺氣寄託到將來斬殺對手。你的未來都沒了，自然是死，你拿什麼來擋我的法術。」
龍門魁首發出嘆息，道：「都說李家兄弟驚才絕艷，連這樣神奇的法術都能開發出來，我不如你。但是你想收拾我，也不是這麼容易地。」
他拿出魁首大印，往頭頂一懸，發出朵朵金蓮，把自個兒給籠住了。
黑影只是冷笑。
有了我哥的囑咐，我重新煥發了鬥志，只是血煞毒肆虐，連一絲氣力都沒有了。所謂作繭自縛，不外如是。
李得讓給我的符紙，被我用在了林鷺身上，如今自己卻沒了脫身的手段。
「李霖，李霖？」有個聲音在我耳畔響起來了。
我睜開眼，看向角落，那兒明明空無一物。
「李霖，聽到的話，就應一聲。」
「嗯，」我還能說話。
空間宛若帷布般飄起來，然後撕裂，我瞧得眼熟，就看到靈猴小七跑了過來，貓妖跟在後頭。兩獸渾身染血，顯得很是狼狽。
「李霖，快逃吧，外面打翻天了。」
貓妖瞧見了兩人相爭，眼珠子瞪得溜圓，怪叫了聲。
「怎麼了？」我吃力問道。
貓妖盤起尾巴，蹲著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玄機洞起了變化，外頭大亂了，無數的凶獸湧來了天柱山，到處襲擊，已經打到了無妄城了。」
怎麼會這樣？我哥明明說過，還有半年的時間才對。
黑影這會兒遊刃有餘，挑頭看了眼，說道：「原來是你這個畜生。」
貓妖瞧見了他，登時惱火起來，罵道：「李林，你這個野心賊子，當年暗算了大帝，也有你的份兒。」它激動起來，發出尖銳的啼叫。
當初酆都大帝的追隨者眾多，望月井出世后，得知成神的將來后，許多人都生出了異心。就算是黑影，也有些三心二意。
我忍不住搖頭。
他冷淡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若不付出些代價，怎麼求得成神的機緣？」他負著手，淡然道，「勝利者不受指責，等我成了神，自然會做出彌補。」
貓妖氣的大罵，「你這人簡直是無恥。」
黑影笑了起來，指著貓妖，道：「我能成事，還要多謝你。」
我聽得奇怪，貓妖一直追隨著酆都大帝，怎麼會去幫黑影？
貓妖尖叫起來，「不許說，不許說。」
「呵呵，李霖，知道嗎？當初的賭約為何會是兩敗俱傷？」
我心裡一動，這一直是我心頭的大謎團之一。酆都大帝和天機門祖師打了賭，按照道理，應該是一輸一贏才對。可結果卻是古怪，酆都大帝神隱，天機門祖師直接被反噬而死，當初到底誰贏誰輸了？
黑影指著貓妖，說道：「當初賭約壓在眉山，觸者立死。」
我明白了，只有貓妖了。它有九條命，根本不怕死。
「是你騙了我，騙了我，你說我改了賭約的內容，大帝就會贏地，」貓妖發狂地尖叫起來。
它狡詐多變，擅長撒謊，居然也有被人騙的時候。按照黑影所說，賭約的內容被改換后，他暗中做了些手腳，結果兩邊都輸了，他才有機會上位。
貓妖盯著他，眼眸恨恨。
「李霖，你很得意嗎？你騙了我，將來你總要在別人的謊言下吃個大虧，我會讓你后地。」它來拽著我，要把我帶走。
黑影對付龍門魁首，仍然有餘力來對付我們，冷然道：「我讓你們走了嗎？留下吧。」
貓妖尖叫道：「我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無妄城快要完蛋了。」
我們愣了下。
「胡說八道。「黑影根本不信，無妄城是兄弟倆親手建立地，就是為了對付獸潮，我們費了好大勁兒才進來，如能威脅他們？
貓妖幸災樂禍道：「就是獸潮。」
我差點叫出來，黑影確是若有所思。
「千年的時間到了，果然到了玄機洞再度打開的時候，凶獸變得不安分了嗎？」
大空洞上頭髮出閃光，一溜火星竄來，是一道符紙。黑影接住了符紙，裡頭傳來了李老倉皇的聲音。
「神，不好了，凶獸來襲了，請您出手救救我們。」
黑影聽了會兒，把符紙給捏散了。我吃力道：「你不去幫他們？」
黑影轉過頭，看著玄機洞的方向，說道：「我等了千年，玄機洞終於開放了，怎麼會放棄。就算外頭死光了，也是值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