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衷情
上頭的族老默然片刻，有人驚奇地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破掉人煞霧地？」
我笑了下，道：「沒有破掉，是他自己法術不到家。」
李永壽羞的面紅耳臊，抬不起頭來。等族老弄明白了，只是硃砂和幻覺就讓他中了招，有幾個破口罵道：「廢物，簡直是個蠢材。」
看他們一個個神色激動，罵的李永壽狗血淋頭地。
我不給他插科打諢的機會，抓著李永法，問道：「你輸了，服不服？」
他掙脫不得，扭捏著嘀咕了兩句。
「大點聲。」
我一拍他的後背，這廝嗆了口氣，叫道：「服了。」
我看著底下的中年人，問道：「那你們服了嗎？」他們面上顯得難堪，低著頭不敢看我，回答的聲音也稀稀拉拉地。
我冷笑一聲，道：「如果誰不服氣，可以繼續來挑戰我哦。」
沒一個人敢出來了。
「那好吧，我就當你們默認了，誰要是跳出反對我，那就別怪我颳了他的頭髮和眉毛，押在祠堂里學狗叫。」
這幫人陰奉陽違，暗地裡耍詐的本事我算是見識到了，就算他們真心投靠，我也不敢用他們。只要沒有誰出來挑戰我，那就足夠了。
「你們商議好了嗎？」
有個族老說道：「等一等，我們還要說一說。」
我搖搖頭，拒絕道：「青春可貴，我不是你們一群糟老頭，沒工夫在這兒浪費。要不然等龍門魁首打到了門口，你去跟他商議好了。」
老頭被我說的啞口無言。
二叔公站起來，說道：「今天時候不早了，轉輪王已經連戰了兩場，消耗很大，繼續比下去對你是不公平地。這樣吧，就明天上午，你好好休息下。」
「不錯，就是明天上午。」
我忍不住露出笑意，道：「事情到了頭上，靠躲是沒用地，別說一個晚上，就算是兩天三天，你們照樣會輸。」
李家家主生氣地走掉了。
這會兒才下午四點多，離天黑早著呢，我回到小院，小小的慶祝了一下。方潯說道：「明天贏了，那你就是李家家主了。哈哈，那些傢伙之前瞧不起我們，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馬九千也對我信心滿滿，道：「李家人贏不了你。」
倒是宗時雨老成持重些，說道：「李家人的底蘊不少，今天出場的兩個使出了奇怪的法術，普通人對上，就演算法術更厲害，也會輸掉。」
我心裡贊同，尤其是那可怕的人煞霧，差點就栽了。
「李霖，我看你要小心些。明天他們要是再提出什麼不使用法器的苛刻條件，絕對不能答應。」
我點點頭。
「明天出場的肯定是李家的族老，你要早做準備，今晚就好好歇著吧。我們在外頭給你擋著，誰來了都不見。」
「放心好了，我既然認真對待了，不管誰來都會贏。」
我在房間里盤膝坐著，研究著法術。外頭傳來了一股風聲，就落在窗戶旁邊，噠噠，窗戶就被敲響了。
我不去理。
窗戶又響了幾聲。
我不出聲，也不去看。等不到我的回復，窗戶打開了，一條窈窕身影飄了進來，容貌精緻美麗，舉手投足都散發出一股魅力。
是小青蓮。
我心裡一動，李家的六個玉女有她一個，可惜後來逃了。小青蓮款款上千來，說道：「轉輪王，好久不見了。」
我嗯了聲，不太想搭理她。
這女鬼神色嬌媚，說道：「你生氣了？我猜姑婆肯定見過你，把一些事情說給你聽了吧。」
我長長地哦了下。
女鬼神色困惑，見我沒有反應，有些尷尬。過了會兒，她才幽幽嘆息道：「我是個可憐的孤女，後來得到李家的幫助，才過上了好日子。當時我稀里糊塗地喜歡上一個男人，為了他，然後就修鍊了六丁玉女術。」
我豎起了耳朵。
小青蓮找了個地方，自顧自地坐下來，緬懷道：「我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時很快活，可我死了后，被告訴了玉女術的真相，我就怕了，然後就逃了。」
真不愧是個戲子，說話時聲情並茂，大大緩解了這會兒的氣氛。
見我看著她，這女鬼可憐道：「轉輪王，你覺得我做的錯了嗎？」
我淡然道：「聽起來很可憐，不過你跟李家不是有契約在先嗎？」
見我終於說了話，小青蓮托著下巴，幽怨道：「那時候只是覺得害怕，甚至覺得，那個男人接近我，就是不懷好意吧。沒有法子，因為太害怕，被人一慫恿，就做出了糊塗事情來。」
她說的沒錯，李家人的信用的確不咋樣。有了今天的經歷，估計當時李家人對小青蓮也是半哄半騙的吧。
這麼說起來，她的確是很可憐。
她是戲子，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但我最起碼沒有之前那麼討厭她了。
「你說有人慫恿你？」
小青蓮摸著胸口，倒有幾分西施捧心的柔弱姿態。她像是希望我伸手去扶他，我站著不動，她等了片刻，才哀怨地瞪了我一眼。
「是啊，你知道的吧，還有個女鬼跟我一起逃走了。」
「嗯，是諸城吧。」
小青蓮神色變得惱火起來，哼道：「是啊，就是她。我本來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她把我騙走地，她說我們會被吃掉，我沒有法子啊。」
「你現在還跟她在一起？」
「當然沒有。」
小青蓮生氣道：「離開李家不久，她就想要害我，吞噬了我，自己就會變得更強。我打不過她，但是有了提防，還是被我給逃掉了。」
「那你在陰曹幹什麼？」
「當然是逃命啊。」小青蓮撅著嘴巴從，說道：「諸城一直在追殺我，我只好躲到了陰曹去，假裝成一個戲子。有閻王爺在，她不敢去酆都搗亂地。」
她咯咯道：「諸城本事大著呢，她自己糾集了一幫惡鬼，做了鬼王，甚至敢去打龍門魁首的主意，我怕她厲害。」
真的如此？我問道：「那許少欽呢？你為什麼要殺他？」
小青蓮眼神清澈，帶著幾分羞惱道：「因為他欺辱過我啊。」
看我吃驚的神色，她咯咯笑起來，道：「難道我不漂亮嗎？李家的六個玉女各個都是世間絕色，他看到我，就動了心，還對我做出了無禮的事情。」
她偷偷地看著我，見我神色不動，突然就露出了難過的神色。
「你不是他。」
小青蓮發出了嘆息。
「他是個脾氣急的人，聽說有人欺負我，肯定會殺了那人地。哎，聽說你轉世了好幾次，估計是把從前的事情都忘記了吧。」
難道真的是我轉世前的戀人？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從前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走了，這次來了，就是為了特地看看你。」
小青蓮轉身就要走。
我含住她，說道：「這裡是李家？你難道不怕被姑婆發現，然後把你抓回去嗎？」
「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諸城要抓我，姑婆也要抓我，到處都危險。潛進李家自然很危險，但是為了見你一面，這是值得地。」
她身影縹緲，變成一縷霧氣消散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鬼新娘和楚筱出來了。她忍不住說道：「這女鬼肯定是個狐狸精變地，從頭到尾都在勾搭你，還裝的楚楚可憐的模樣。」
楚筱撅著嘴巴。
她搖著我的衣角，說道：「我覺得這個小姐姐好可憐，她活著的時候被人欺負，死了以後，還有人追殺她。主人，我們幫幫她吧。」
鬼新娘戳著她的額頭，說道：「這些女鬼比你年紀大多了，心思早就成了精，你被她們騙了都不知道。李霖，反正我覺得她不能信賴。」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裡有一絲悵然，也許她說的並不全是假的。
鬼新娘哼了下，說道：「她冒著這麼大的危險來見你，感動了嗎？傻瓜，她說了那麼多，除了博可憐，就是來告狀地。」
「告狀？」
她冷笑道：「沒錯，她自己那麼可憐，誰害了她？不就是諸城嘛。只要在你心裡埋下一根刺，她就不算白來了。你要小心點，那個諸城野心很大，但是小青蓮也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我嘆了口氣。
「這麼做圖什麼啊？」
「給姑婆說中了，你離天柱山越近，她們就會來禍害你了，不過是利益動人心罷了。」
門被推開了，是洛風嘯來了。
「哥，你怎麼來了？」
他皺著眉頭，道：「剛才覺察到一股詭異的氣息摸了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我把小青蓮說的話告訴他，洛風嘯只是笑了聲，說道：「女人心海底針，等你到了天柱山，她們的圖謀自然會浮現出來，真心也好，虛情也罷，你自己掂量好了。」
他說道：「今晚月色不錯，陪我出去走走。」
被小青蓮這麼一鬧，我也睡不著，披了件外衣，就跟著他出來了。洛風嘯摘下一個燈籠，掐著法訣，蒙蒙的白光就把我們給籠罩了。
旁邊有三三兩兩的弟子經過，激動地在說著白天的事情。
聽他們說話，對我十分的奉承和欽佩。要是誰說我的壞話，還會惹來一通怒罵。
我們就這麼走過去，誰都沒有瞧見，我哥笑道：「做的不錯，雖然手段簡單了點，但是能奏效，那就是好法子。」
我呵呵一笑。
「李家人心思太多，我哪有這麼多的時間磨著。這也是多虧了龍門魁首，要不是他給李家帶來了危機，他們肯定不會這麼聽話。」
「天時地利人和，能的其二，就算是運氣，也是你的機緣。」
「哥，我們去哪兒？」
「諾，前面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