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發現
後路沒了。
我試著走了幾步，卻發現一縷縷的黑霧縈繞著，根本看不清了，四野都是一樣，往哪兒都沒有路可以走。
鳥屍桀桀道：「我沒有騙你們吧。」
「這是怎麼回事？」
它叫道：「這裡的煞氣越來越濃，待上久了，身體就會腐蝕變爛。你們的法術不錯，所以能夠支撐地長久些。好走吧，要不然命就沒了。」
趙浩彬狐疑道：「你會這麼好心？」
「看來你們不信任我啊，可憐。」
這個鳥屍明顯是被人操縱地，我睜開重瞳，卻沒有瞧見什麼蹤跡。趙浩彬跟他掰扯著，說道：「我們是來找寒雲道人地，他在不在裡頭？」
「在。」鳥屍乾脆道。
「你叫他出來，我們有事跟他解決。」
鳥屍桀桀道：「真是不知死活，裡頭除了寒雲道人，就連青天主人都在，你們進去找死嗎？」
趙浩彬追問道：「他們在做什麼？」
「這我就不能說了，但是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這會兒黑霧越來越濃，從遠處蔓延開來，都沒過了腳踝。地表的草葉被黑霧一打，立刻就變得蔫蔫地。
鳥屍催促道：「這裡煞氣太濃烈，又被人下了迷障的法術，如果沒有我來引路，你們都會死在裡頭。走吧，快點離開。」
我問道：「你放走我們，就不怕被青天主人怪罪嗎？」
「嘿嘿，這你就不要多管了。我負責在外面巡邏，他們還不知道你們靠近了，快走，快走。」
鳥屍竄起來，半個翅膀撲棱著，顯得很可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笑了笑，就拉著趙浩彬跟上去。
鳥屍飛過的地方，黑霧就分開，露出條小徑來。
到了前頭，果然露出個入口來，還能看到外面的夜空。鳥屍道：「好了，我該回去了，否則他們會懷疑地，走吧。」
趙浩彬嘿嘿一笑，道：「行啊，請你先走吧。」
他猛地竄過去，一把抓著鳥屍就朝著外面丟去。
鳥屍落到空地上，立刻發出慘叫。剛才還是一片清明，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黑氣，鑽進鳥屍裡頭，把它給腐蝕爛了。
「就是不知道真人在哪兒？」趙浩彬可惜道。
我拿出一柄火紅木劍，直接丟出去。咚，黑暗中傳來驚怒的聲音，一個黑影被我打了出來。
木劍犀利，把他的臂膀都差點切下來。
「兩個可惡的小賊，居然看破了我的陷阱？」
「是你太蠢。」
這人帶著個紫色面具，看來在青天會裡頭地位頗高，他嘴裡咒罵著。我並起劍指，沖他一指，一道赤色光芒閃現出來。
這廝發出慘叫，落在地表的火紅木劍戳穿了他的腿部，鮮血淋漓。
「好，」趙浩彬叫道，「這樣的話，老東西就跑不掉了。」
「跑？我才不會跑？轉輪王，你現在真是春風得意啊，嘿嘿，本來你現在的這一切都該是我的啊。」
我眉頭一皺，道：「原來是熟人，不用藏頭露尾，把面具摘下來。」
紫色面具下是一個蒼老面孔。
「誰啊？看著像是個殭屍。」
道人大怒道：「都是李霖害地，我本來也是玄陽真宮的八大長老，落到這個田地，都是李霖害地。陰曹在追殺我，連道門都容不下我。」
是何大酉。
「毀掉廬陽的陰曹，你是天大的功勞，怎麼？龍門魁首沒有嘉獎你嗎？」我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哦，原來是他，能被道門和陰曹一起通緝，這廝算是出名了。」
「何家敗落了，我也完了，只有投靠青天會，才有翻身再起的機會。」
我恍然道：「白天盯著我的就是你吧。」
何大酉像是老了幾十歲，惡毒道：「本來還想著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沒想到你居然自己撞上來了。哈哈，我不逃，相反，我要把你給殺掉。」
趙浩彬鄙夷道：「你腦袋沒壞掉吧，憑你想斗得過李霖？」
「旁的地方自然不能，但是在這兒的話，你們一個也別想逃掉。」何大酉臉孔都扭曲了，叫道，「這裡是青天主人布置下的絕天陣，就算是龍門魁首來了，都要失陷在裡頭。」
估計是被我們無動於衷的模樣觸怒了，這廝拿著個黑色令牌，急促地念誦著符咒。
一股黑氣衝出來，朝著我們襲來。
趙浩彬丟出一張符紙，變出個火球來，卻被黑氣給吞沒了。
他拿出白骨劍，橫著一掃，就把黑氣滅掉了。趙浩彬正要朝著何大酉衝過去，突然打了個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臉色發青，身體居然瑟瑟發抖。
我急忙去攙著，觸手處寒涼一片。
「好，好冷。」
何大酉激動地大笑起來，尖銳道：「沒想到吧，只要在絕天陣裡頭，我就能調動煞氣的力量。這裡的煞氣多的恐怖，而且會越來越多，只要碰到了，你們就會凍成冰塊。」
趙浩彬嘴裡哈氣，都變成了白霧。
我把陽珠虎牙項鏈拿給他戴上，這才覺得暖和了點。
何大酉瘋狂大笑著，他拿著令牌揮舞，又有兩道黑氣一起殺過來。火球沒用，我運氣元降齋法，發出一道青光來。
黑氣還沒靠近，就被法術給打散了。
趙浩彬牙關打顫，道：「不能碰到，就連兵器都不能。」
何大酉尖叫著，「你能擋住幾道？」
他瘋狂地揮舞著令牌，這下子一氣放出了六道黑氣來，我掐著符咒，一道黑光在指尖凝聚著，只有米粒大小，然後瘋狂地變大成個透明光球。
黑氣衝來，就被黑色光球捲入當中，然後一口吞掉。
「還給你。」
我把黑球丟出去，砸向了何大酉，忍不住喘了口氣。這是陰陽術裡頭的陰陽法球，修鍊到家后，能夠把任何法術都吞噬進去，然後反彈回去。
何大酉明顯慌了起來，胡亂揮舞著令牌。
陰陽法球砸上去，黑氣頓時把他給吞沒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沒事？」趙浩彬瞪大了眼珠子。
我走過去，伸手一推，何大酉噗通倒地，變成個白色鴿子。這鴿子撲棱著翅膀要逃，被我一把捏住，就變成了一塊獸形鐵牌。
何家擅長的法術叫做役萬靈咒，能夠操縱各種稀奇古怪的動物，沒想到連變成大活人的鴿子都有。
噼啪，旁邊的大樹被壓垮了，一條碩大黑影衝出來。
「小心。」
是一條粗大的蟒蛇，凶威凜然，三角大腦袋像是攻城槌一樣衝擊過來，掀起了激烈勁風。我催動金煞法術，一柄長刀飛出來，劈中蛇頭。
打不動。
「哼，雕蟲小技。」
我把鎮魂經幢拿出來，撐起一道青光華蓋，就把大蛇攔在外頭。右手拿著陰陽劍，對著大蛇劈下去，銳利的劍氣衝出來。
撲哧，血花四濺，這條大蛇被我給整齊地剖開了。
兩半軀體落在地上，各自扭動著，然後重新變成了兩條大蛇。何大酉在黑暗裡叫道：「你們跑不掉地，沒有我帶路，只會失陷在天絕陣裡頭，然後被我一點點地殺掉。」
我哼了下。
當初在廬陽時，這個法術殺的我沒有還手之力，險些全軍覆沒。只是如今拿來對付我的話，就有些小兒科了。
兩條大蛇忽然變得僵硬了，兇狠的劍氣從體內衝出來，攪的骨肉成泥。
碎骨和爛肉在地表蠕動著，拚命想要湊到一起，最後一點點地失去活力，變成了黑色泥塊。
啪，不遠處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我一下把陰陽劍丟進黑暗中，然後就傳出了慘叫聲。我走過去一看，何大酉倒在地上，這會兒是真的被我打中了。
陰陽劍戳穿了他的腹部，把這廝釘在一棵大樹上。
他嘴裡呃呃地吐著血沫，歹毒道：「嘿，要不是你把我家祖傳的鐵牌搶走了，你根本就殺不掉我。」
我冷笑道：「你心術不正，本來是瑞獸獬豸，偏偏被你的貪婪吞噬，變成了一頭嗜血的凶獸。是它自己尋來了，可不是我在搞鬼。」
被陰陽劍打穿了肺腑，絕難活命。
這廝眼看著死活不成了，還在喘息道：「別得意，我是沒法子對付你，但是總有人，嘿，青天主人，還有龍門魁首都不會放過你地，我在地獄等著你。」
我一聲冷笑。
地獄跟我家一樣，你就算進了地獄，也沒法子跟我斗。
趙浩彬爬起來，對著這老頭一陣大罵，然後從他身上摸出了好幾塊鐵牌來，各種稀奇古怪的動物都有，各有專擅的奇妙用途。
「好東西啊，這些可是何家的寶貝，就是靠著這些東西，他們家才能坐上八大長老的位置。」
「我們怎麼辦？是進去探個究竟，還是先離開？」
趙浩彬遲疑道，連一個何大酉都能把我們難住了，裡頭只是更加的麻煩。
我搖搖頭，道：「何大酉說了，楚一飛他們脫不開身，這就說的通了。以那廝的個性，如果不是走不開，肯定回去道門大會搗亂地。」
我想了下，就說道：「回吧。」
我心裡倒是有了個主意，至於要怎麼做，還得好好琢磨一番。
「怎麼出去？」
我拿著令牌，上頭髮出光來，這次指出的是正確的道路，我們很快就出了樹林。回頭看時，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在外頭一點都察覺不到異樣。
「現在幾點了？」
「凌晨三點多了。」
糟糕，我一拍大腿，和易陽子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
「沒事，我們走快點，只要天亮前趕到山頂不就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