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顯靈
「是啊，他是個活人，決不能做閻王爺。」閻羅王叫道。
我高聲說道：「諸位覺得不服氣，在我看來確實荒謬，難道你生來就是鬼嗎？」
據我所知，只有晁寧秋的兒子是陰氣成形，這等靈胎世所罕見，將來必然是一方大人物。
領頭的老鬼呵呵笑道：「誰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地，哪個生前不是活人。我們痛恨的是不守規矩，恣意抓鬼的修道人，如李霖這般，反而是陰曹的好友。」
閻羅王說道：「這只是一面之詞，除非能拿出符詔來。」
我反問道：「你覺得誰在說謊？是都市王，還是我？誰敢假傳酆都大帝的旨意。」
閻羅王哼了下，他不敢質疑，只是把眼神落在我身上。
管他千萬的刁難，只要酆都大帝支持我，鬼心所向，我就沒什麼好怕地。「我在苦海得到了大帝指示，有都市王作證？你若是覺得有假，就拿出證據來。」
這廝怒道：「難道我會污衊你不成？」
我聳聳肩，好笑道：「轉輪王和五官王都是壞了規矩死掉，難道的你信用很好嗎？剛才污衊我有罪，你可是叫的很兇哦。如今我無罪，豈不是哐哐打臉？」
幾個老鬼商量了下，說道：「不錯，拿出證據來。」
閻羅王哪裡來的證據，只能壓抑著怒氣，倒是宋帝王呵呵笑了幾聲，說道：「李霖，這麼年輕就做了轉輪王，你可是古往今來獨一位啊，當真是少年得志，讓人羨慕啊。」
他語氣怪怪地，果然話鋒一轉，就說道：「只是你是個活人，待在陰曹太久，對身體有礙啊。」
平等王急忙說道：「說的對啊，李霖，大帝雖然說了好，但是沒有規定時間啊。」
「我看不如等你壽終，到時候名正言順，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還是準備拖延嗎？我心裡大叫不妙，幾個老鬼神色鬆動，恐怕也是同意這個提議地。我有些惱火，還是我自己威望不夠，幾個閻王爺輪番施壓，就能輕易地把我給打壓了。
都市王左右看看，然後道：「李霖，我覺得大家說的有理，反正是你的，也不會跑掉。」
我忍不住哼了下，再糾纏下去，只怕這些鬼物會覺得我咄咄逼人，反而逼得人心倒戈。只是如此欺辱，也不能叫他們好受，我心裡想了個餿主意。
轟隆，地表都震動了下。
「怎麼啦？地震了嗎？」
鬼物們差點摔倒，有些惶然。然後有個老鬼指著上頭，驚詫地叫道：「你們看天上。」
天上的陰氣雲層發生了動蕩，露出深深漩渦來，裡頭雷聲鳴動，電光遊走。一股浩然磅礴的氣息落下，瞬間席捲了酆都城。
「好強的氣勢，是大帝啊。」
鬼物呼啦啦地跪倒，就連閻王爺也不例外。我心裡咯噔下，這跟上次轉輪王繼任大典上的氣息有些區別，具體我也說不清楚。有個鬼拉了我一下，居然是姜寒，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快跪下來。」
雷電是天地陽剛之物，治鬼驅邪的剋星，任憑道行多深，都會覺得膽顫心驚，在陰曹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轟隆隆，天上的雷光炸響半晌，照耀的陰曹純白閃爍，威勢隆隆。
許久，雷光緩緩散掉，漩渦裡頭氣勢更勝，彷彿有一尊神靈凝視著酆都。然後流出紅黃色的氣流來，透著蒼茫的氣息。
「是玄黃氣啊。」
就在眾人矚目的眼神中，玄黃氣越發濃郁，緩緩地落在我的身上。幾乎是一瞬間，我的氣息不斷地攀升，感覺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莫大的力量。
好強的感覺。
我看了眼，周圍的鬼物都敬畏地看著我，平等王他們驚怒地看著我，我毫無阻礙地反盯著。剛才他們還能夠靠氣勢把我給壓倒，但是現在，我能跟他們平起平坐，絲毫不懼怕。
玄黃氣流淌不止。
閻羅王哆嗦下，叫道：「這也太多了，比我們那時候多得多了。」
我在不斷地變強，甚至壓過了他們。
只有楚江王，他冷冷地看著我，我和他凝視著。有那麼一瞬，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映出一道黑影來，帶著熟悉的恐怖氣息。
我心裡猛然吃驚。
他吧眼神挪開，嘿嘿冷笑兩聲。
這種異象持續了半個時辰，天上的漩渦緩緩地閉合，那股凌駕陰曹的恐怖氣息也漸漸地遠去了。
都市王顫聲道：「先是有烏鴉相伴，這會兒大帝親自顯靈，李霖的轉輪王當之無愧，我第一個舉手贊成。」
這廝是個十足的馬後炮，我忍不住腹誹道。
幾個老鬼爬到我跟前，五體投地地拜道：「見過轉輪王，見過轉輪王，見過轉輪王。」
鬼物來給我行禮，幾個閻王爺巋然不動，還有個人，許少欽眼珠通紅地瞪著我，嘴皮子哆嗦，「怎麼會？不會是這樣？我才是真正的轉輪王啊。」
姜寒跳起來，叱責道：「大膽，許少欽你本來就有罪，居然還敢覬覦大位，速速跪拜，否則的話就是陰曹的叛逆。」
許少欽瘋狂道：「百年前，我就是候任的轉輪王，你何德何能，敢讓我磕頭？」
我輕笑道：「達者為先，不是靠資歷就能說話地。」
「不錯，轉輪王說的有道理，」金谷司的老統領說道，「若是論資歷，我比你痴長五百歲，怎麼也輪不到你吧。」
「是啊是啊，不要胡攪蠻纏。」
鬼物紛紛叫道。
許少欽大叫道：「我不服氣，李霖，我不服氣啊，除非你跟我決鬥，要不然我永遠都不福氣。」
我哈哈一笑，道：「不需要你服氣，我是酆都大帝指定地，你要是不服，我就把你驅逐出陰曹。」
平等王咳嗽兩聲，假模假式地說道：「許少欽，還不跪下認錯？轉輪王心胸開闊，想必是不會跟你計較地。」
許少欽這廝昂著脖子，還在硬挺著。
閻羅王上前兩步，一巴掌把他給按得跪下來。
這廝像是受傷的野獸，發出嗷嗷慘叫，他在我面前這麼一跪，以後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你們倒是看中他，居然一個個爭著來保全。難不成這廝另有背景？我起了疑心。
宋帝王涼颼颼地說道：「決鬥也可以嘛，大家互相切磋下，也能證明自己的本事。」
姜寒叫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麼能夠輕易涉險？要是阿貓阿狗都能來挑戰，轉輪王不是要忙死了？」
許少欽眼珠泛白，被這麼羞辱，竟然當場昏死過去了。
宋帝王發火，姜寒有些承受不住，我冷然道：「既然切磋有理，咱們兩個來比劃下，光動嘴皮子不算本事。」
這廝啞了火。已經有兩尊閻王爺在我手裡伏法，他腦袋沒有壞掉，不敢跟我硬碰硬。
幾個老鬼提議道：「大帝顯靈，是酆都的大喜事，如今世道混亂，五官王身死，應該儘快安排轉輪王繼位，才能夠震懾陰曹。」
這件事情已經無可撼動，我倒不是很在意。
閻羅王說道：「李霖，你既然是閻王爺了，那就要守規矩，快點把治陰曹總攝大印交出來，你不能私藏。」
我眼皮都不抬。
他有些惱火道：「難道你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我掏著耳朵，緩緩說道：「如果你是以同僚的身份來勸我，我會考慮。如果是命令，那就算了。」我指著天上，說道，「該還的話，也是還給大帝，就不勞你來操心了。」
這廝氣的臉色鐵青。
楚江王一錘定音，道：「好吧，著判官府河張榜司儘快安排，將這件事情昭告陰陽兩界。李霖，既然做了閻王爺，就要承擔帶來的權利和責任。」
看他們要走，我喊住了。
「幾位留步。」我撫摩著五官王的棺材，將閻王大印和白骨鞭放在裡頭，沉聲道：「轉輪王死了，五官王也死了，希望各位能夠謹記教訓，免得自誤啊。靈界非是善地，陰曹才是歸宿。」
幾個閻王爺沒有說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卞城王深深看著我，突然說道：「你也要記得。」
只有都市王剩下了，他乾巴巴地笑道：「李霖，你做事太不厚道了，怎麼不按章法行事啊？你不是說明天來嗎，怎麼今天就殺來了。」
水無常勢，幸虧我腦瓜轉得快，要不然今天一旦被幾位閻王爺鎮住，那我連話都說不清楚。
見我不說話，他湊上來，低聲道：「咱們可是同僚，是兄弟啊，你怎麼不跟我說實話呢？你是不是見到了酆都大帝，要不然他怎麼會突然顯靈呢？」
我心裡也有些搞不清楚，真的是大帝顯靈了？
姜寒在我旁邊含蓄地笑著，等人都走的光了，我才問道：「烏鴉是怎麼回事？」
「洛公吩咐地，叫我到陽間去抓了一隻過來，至於天上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也許真是大帝顯靈了。」他心存敬畏道。
我心裡恍然，百年前洛風嘯打破地獄時，用紫金葫蘆裝走了許多地獄的本源，裡頭蘊藏著大量的玄黃氣。
真真假假，誰能辨別清楚。幾位閻王爺心理有鬼，更加不敢大張旗鼓地驗證了，直接就被嚇住了。
等我回到枉死城，張榜司早就到了，統領和長史圍著我一頓恭賀，說了一籮筐的阿諛話。張榜司的鬼物上達下令，各個都是長袖善舞。
「都是熟人，不必這麼客氣，按照規矩來就成。」
長史跟我熟稔，滿臉唏噓地嘆道：「李敢統領，阿不，現在是轉輪王了，您可真是厲害啊，瞞了我們那麼久。」
他們是來恭賀，準備我上任的事宜地。
張榜司統領小心問道：「許少欽那廝上任時，足足準備了三年，您可是正牌的閻王爺，怎麼也得比他時間長，不然沒有了氣派。」
我笑了下，說道：「無妨，一切從簡就好。」
「從簡？總得有個章程吧。」
「我不喜歡繁文縟節，你們看著辦就是，不需要那麼的隆重。」我輕輕笑了下，眼下塵埃暫時落定，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他們滿臉苦惱地走掉了，我沒有提要求，把事情全都交付，反而讓他們覺得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