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龍鱗
第二天一大早，牛哥就派了輛車，送我們去紅河鎮。
紅河鎮離得遠，顛簸了半天都沒有到。過山虎坐在後頭，嫌棄伸展不開手腳，大聲咒罵了兩句，居然說是沒有坐馬車那麼自在。
「這鐵架子跑的倒是快，就是不夠舒服。」
真是個老古董，馬車能夠跟汽車比嗎？
「坐馬車得跑十幾天，等我們到了，集會早就結束了。」我隨口敷衍了兩句，這廝討了個沒趣，竟然沒有發作。
昨晚我本意就是能騙就騙，沒想到這廝竟然一頭扎了進來，對於道門大會的興趣比我還要大。黑愁組織早就風流雲散，這廝野心勃勃，居然想著魁首的位置，肯定會趁機招兵買馬。
他有了野心，就能忍受現在的低調，不會胡亂惹出事情來。
以這廝心智和本事，只要下定了決心，將來肯定是個大禍害。只要他攪風攪雨，就對我有利，至於他會攪出多大的風波來，我就不關心了，該頭疼的是龍門魁首和青天主人。
沒想到頂著青天主人這塊牌子，居然還與這樣的收穫，真是意外之喜。
到了傍晚時，紅霞漫天，我們到了紅河鎮。司機是個普通人，就沒有陪著我們進去。
「牛哥讓我在外頭等著李先生，要是錢不夠，只管說一聲，老大立刻就去準備。」
這鎮子顯得古色古香，建築物還保持著明朝時的風格，看起來很別緻。因為來這裡的修道人居多，好些穿著道袍和大褂，一不留神，就給人像是穿越回去的感覺。
過山虎指著外頭的河，說道：「這裡氣候古怪，晚霞不散，到了傍晚就把河水映得火燒雲一般，所以叫做紅河鎮。」
他湊過來，嘀咕道：「其實還有個說法，說是紅河鎮裡頭有口古井，裡頭鎮著一條赤龍，把地下河水都給染紅了。「
這種無稽之談多得很，尤其是關於龍的傳說，各地都有，我沒有放在心上。
「你對這兒很熟悉嗎？」我奇怪道。
「哼，幾十年過去了，還是一副老樣子，老子當年經常來這兒。」
「那你對裡頭一定很熟悉吧。」
「不熟，」他乾脆地說道，見我盯著他，這廝厚著臉皮嘿嘿一笑，說，「我乾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等修道人買了東西出來，老子再去跟他們做無本的買賣。」
果然是強盜秉性。
「走，我們先去看鎮龍井，就在鎮子入口的地方。」
因為鎮龍井的存在，即使不買東西，每年都有許多修道人來尋寶。想要尋寶，自然需要趁手的材料和法器，進一步地刺激了紅河鎮商業的發展。
看到那口傳聞中的鎮龍井，我都與幾分懷疑了，鎖龍是不是紅河鎮的商家搞出來的噱頭。
一棵老槐樹下有口普通的水井，外頭擺著九尊獅子像，嘴裡咬著鎖鏈，鎖鏈的另外一頭丟進了水裡頭。
獅子朝內，井口八角，還雕刻著許多深奧的符咒，看起來有模有樣。水井周圍就有許多修道人在，有人試著把鐵鏈拉出水面，到了十幾米的長度，就綳的緊緊地。有人腰上已經綁了鐵鏈，讓同伴拉著，自己進水裡去察看。
我也湊過去看熱鬧，這人噗通一下，就掉進了水裡去。
過了好久，水下都寂靜無聲，等的無聊的時候，他就從水裡冒上來了，渾身都在打哆嗦，像是凍得不輕。
「好冷，這裡頭就跟冰一樣。」
「底下有龍嗎？」有人大叫著問道。
「我沒有看到，只覺得很神秘，很黑暗。」他的一番描述反而激起了大家更大的好奇心，許多人都想要搶著進去看。
旁邊幾個攤販趁機叫賣起來，有驅寒的符紙，大補的湯藥，居然還有人賣屠龍的寶刀。看都有個小伙最積極，我抓著他問道：「你就不怕水底下危險？」
「我十幾年的水性，還怕個小水坑？」
他白了我一眼，直接跳了下去。
我睜開天眼，水裡清澈，看不出什麼古怪來，只瞧清了井真地很深。旁邊有個擺攤的猥瑣老頭叫道：「小夥子新來的吧，想要知道，就來問我啊，老頭子在這兒幾十年，沒有我不清楚地。「
這老頭長得獐頭鼠目，眼神跳脫，看起來就不是良善。
「底下真的有龍嗎？」
猥瑣老頭嘿嘿道：「據說水底下有一條龍，當年造孽太多，就被一位茅山掌教擒拿鎮住，關押在了水裡深處，所以這井就叫做鎮龍井。」
我好奇道：」這些人急著下水，難道是想得到什麼好處嗎？要是被龍給吃了怎麼辦？「
「無利不起早嘛？「老頭奸笑道，」雖說鎮著一條龍，但是這麼多年下來，除了水底偶然傳出的大響，連紅河鎮的人都沒有見過這條龍，估計就是以訛傳訛吧，不過寶貝倒是真的有。」
「什麼寶貝？」我忍不住問道。
過山虎插嘴道：「清朝中葉的時候，那年九月初三，井裡有紅光衝天，據說一條赤龍衝天而起，可惜被鐵鏈鎖著，掙脫不得，那時候電閃雷鳴，風雲變色，據說天上都下起了瓢潑的猩紅血雨。「
老頭有幾分詫異，「這位先生知道的倒是清楚，這事情連本地人了解的都不多。」
「寶貝呢？」
「那條赤龍拚命掙扎，身上鱗片剝落不少，就掉在了井水裡頭，然後透過地下水，也流到了附近的河流里，被人撿了去。」
「難道大家想找的就是鱗片？」我好奇道。
「不錯，這鱗片可是從龍身上掉下來地，大家都叫做龍鱗。龍有沒有不清楚，但是撿來的紅色鱗片是真的，上面蘊藏著神秘的力量，能夠大幅增強法術，還能夠延長壽命，效用很多。」
原來這麼多人要下水，就是為了尋找龍鱗。
「附近河裡的都被撿光了，只有井裡依稀還有一些。每年來找龍鱗的人不少，除了淹死地，到沒有聽說又被龍吃掉地，所以大家的膽子都很大。」
「現在是紅河鎮的集會，要是能夠找到一枚龍鱗，轉手就能賣個大價錢。」
過山虎這個人兇殘狡詐，就有犯在一個貪上，知道了這種好寶貝，哪兒還坐得住，他咧嘴道：「我以前就弄到過一枚，效果很好，難得來一次，我也去看看。」
他一走，這猥瑣老頭立馬湊過來，低聲道：「小子，老頭我會相面之術，這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啊，人面而獸性，滿手血腥，你要多加小心。」
我眉毛一挑，這老頭倒是有點眼光。
他嘿嘿道：「難得碰到你小子，跟老頭也是有緣，我就賣你一樣東西。」
我哦了下，不置可否，然後饒有興緻地問道：「難道你要賣龍鱗給我？」他神秘兮兮道：「不是龍鱗，但是比龍鱗珍貴一百倍。你來看這個？」他掀開旁邊個黑木盆，底下用破網兜裝著個小烏龜。
「這是烏龜？」
老頭掂量了幾下，然後說道：「這玩意可是好寶貝，等了好多年，終於見它從水裡爬上來，這是它的機緣到了，就看你小子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怎麼說？」
這老頭反而賣起了關子，說道：「這我就不能多說了，所謂神物自晦，你別看這烏龜長得不咋的，可真是好寶貝啊，就看你有沒有生著一雙慧眼了。」
「那就算了，」我只覺得好笑，這老頭就像個蹩腳的賣家，一邊吹噓自己的東西有多好，一邊又吊著買家的胃口。
見我沒興趣，老頭反而急了，罵道：「你小子真是個睜眼瞎，白瞎了那麼好的眼睛。你看看啊，這烏龜背上有什麼？」
這小烏龜蔫蔫地，不是很有精神，而且背部的龜殼竟然像是個爛木頭，露出枯黃的顏色。烏龜身上的殼很堅硬，即使烏龜死了，殼也不會腐爛，我好奇地打量著。
旁邊來了個儒雅老頭，穿著唐裝，他看到小烏龜時，眼睛里就是精光一閃。
「這東西我要了。」
他五指扣著，就來拿那網兜，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老頭是個高手。猥瑣老頭手一兜，就把他給擋住了，笑道：「你不是有緣人，不賣不賣。」
「哼，找死，」這老頭看著儒雅，一被拒絕，立馬就露出了凶態。他五指扣著，變成了鷹爪模樣，就朝著老頭咽喉抓去。
猥瑣老頭叫道：「就是不賣。」他往後縮去，唐裝老頭髮出冷笑，右手捏著個符紙，閃電般朝猥瑣老頭額頭貼去。
喪魂符。
我眉頭一皺，這老頭出手未免太狠，拿起道法尺就把他手臂砸開。猥瑣老頭嘿嘿一笑，在腋下抓了把，烏黑爪子就把唐裝老頭的臉給抹黑了。
「嘿，我告訴你，我已經黑了你的印堂，勸你立馬滾蛋，要不然三天內必死無疑。」
我有些無語，這都哪兒跟哪兒？猥瑣老頭躲在我旁邊，說道：「小子，都怪你拖拖拉拉，結果給我惹來這麼大麻煩，我不管，你一定要買。」
看唐裝老頭的兇狠，肯定不會罷休，我隨口道：「行，我買了。」
猥瑣老頭大喜，把網兜直接丟在我懷裡，然後順手摸了我一把，「咱們不用客氣，報酬我就自取了。」他忽然驚詫地說道：「好傢夥，你小子真是個多寶童子，一身的寶貝啊。那人果然沒有騙我，合該老頭臨走前，還要發一筆橫財。」
他嘻嘻笑著，往人群里一鑽，就跑的不見蹤影。
唐裝老頭氣得跺腳，然後危險地瞪著我，冷聲道：「小子，識相的話，就把東西交給我。」
不知道被猥瑣老頭從我身上摸走了什麼東西，我急著要察看，不愛搭理道：「我花錢買了，你準備花多少錢？」
老頭冷笑起來，叫道：」你的命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