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搜查
我撇了下嘴，我跟轉輪王八字不合，要不是他從中作梗，我也不會到遊魂司這麼個冷清衙門來。他要辦大事，我還要送禮？
不過這事不能細說，百年前的事情是筆糊塗賬，我也搞不清因果關係。
見我滿臉不快，杜曉生勸道：「他上任后，就是名正言順的閻王爺了，以前或許還有些顧忌，這下沒有多少人能夠制衡他。最起碼的面子情還是要有的，禮物的貴賤倒是無所謂。」
「要是我低了頭，只怕會被人瞧不起，以後辦事更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提議道：「要不我準備一份禮物，以遊魂司的名義送上去？」
我點點頭，這是個好法子，也不會弱了氣勢。
我摸著下巴，想道：「你覺得這次轉輪王上任的事情能夠順利嗎？」
「這是陰曹的大事，轉輪王肯定準備周全，想要搗亂，不是那麼容易地。」我心裡琢磨著，這次有很多修道人混進來，未必就是懷有好意。也不知道洛風嘯到哪兒了，他心裡是怎麼盤算地。
我處理完遊魂司的事情，就特意去了趟供養金閣，找到了風波平。
這個草包看到我，高興地不得了，不停地感激我。
「多虧了你，不對，現在您是統領了，比我的職位高。還是崔判官看在您的份兒上，把我提拔到了供養閣來。」
風波平庸碌無能，就是個草包，放在這麼個清閑但是油水足的衙門，的確是個好去處。
「正好，我有事找你幫忙呢。」
我把信拿出來，讓他幫著找找看，到底是誰留下地。他去了翻了記錄，找了好幾個同僚，才為難道：「這封信的級別很高，我根本接觸不到。」
「其他人也不行？」
他搖搖頭，道：「就算是供養閣的統領也沒法子查看，這上面有著比閻王爺還要高級的印，要是強拆，恐怕會受到懲罰。」
我把信收起來，謝過他的幫忙。
雖然沒有找到正主，但是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出來后，就聽到前頭傳來了喝罵聲，兩個黑蛇鬼來了，抓著過路的鬼物就隨便喝問。
我心裡一緊，估計是那兩個女鬼沒有回去，引起了胡二姐的懷疑。
那兩個女鬼突然抬頭，朝我這邊看過來，我轉身就走，後面傳來了喊聲。
「站住，你站住，前面那個小子別跑。」
我急匆匆地趕路，傻子才會停下來呢？後面來個馬車，沖我招呼道：「快點上來，來呀。」
等我跳上去，才發現是個熟人，這胖乎乎的官吏就是張榜司的中史。
他探頭朝窗外看了眼，奇怪道：「你怎麼得罪了枯骨山的那幫女鬼，她們心眼小，行事又狠辣，可不好對付。」
我嘻嘻笑道：「長得帥也是煩惱啊。」
中史打量我幾眼，曖昧道：「都說姐兒愛俏，真是沒錯，我就沒有這種煩惱了。不過黑蛇鬼膽子也太大了，你可是統領，難道她們還能胡來。」
我含糊道：「你知道我跟轉輪王不對付，這幫女鬼纏著我，我可不喜歡這種殘花敗蕊。」
中書史恍然道：「哦，你是新來地，可能不清楚。胡七姐是轉輪王的正妻，這些女鬼靠著裙帶關係，是酆都裡頭的禍害。不過她們肯定不敢去枉死城惹事，否則，你直接把她們丟進去，轉輪王親自來了都沒用。」
這倒是個好辦法。
看著馬車往外頭去，我說道：「我還有事，讓我下來。」
中史舔著臉，扯著我的袖子道：「統領，幫我個忙，沒有你，這事情真的辦不成啊。」
鬼門關那裡也有幾個黑蛇鬼守著，每個過往的都要看看。
馬車還沒停下來，就有個女鬼不客氣地來撩帘子，中史探出頭，啪地摔了她一個巴掌，怒道：「有完沒完啦？我回回出去，你們都要查看啊。我好歹也是個中史，得罪了我，小心我撂擔子不幹了。」
黑蛇鬼被驚動了，出來個地位比較高地，把馬車團團給圍住了。她說道：「我們是在搜查罪犯，沒有想到是你。」
中史得勢不饒人，罵道：「搜查逃犯那是判官府和惡鬼司的事情，輪不到你們一女孤魂野鬼里插手。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我呸，都給我滾開。」
這話罵的真是大快人心，我心裡暗爽，那個女鬼顏面無光，恨恨道：「死胖子，你別得意，早晚我們姐妹要收拾了你。」
中史冷哼兩聲，說道：「鬼新娘貌美如花，比起胡七姐強多了，到時候閻王爺還記得你們一群野鬼？還指不定誰收拾誰呢？」
女鬼大怒，放出一條黑蛇，丟進了馬車裡頭，叫囂道：「給我咬他。」
中史一個屁股墩兒坐下來，我一伸手，就抓著黑蛇七寸，直接掐著法訣給打死了。外頭女鬼發出尖叫，渾身都在哆嗦，七竅都在流黑血。
「好呀，你們黑蛇鬼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襲殺我這個大婚的使者。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心懷怨恨，想要破壞轉輪王的婚事。」
他這邊大聲嚷嚷著，黑蛇鬼七嘴八舌地爭吵起來，亂成了一鍋粥。
有幾個鬼王看到吵鬧，還想著過來看看，聽到他們吵鬧的內容，立刻就把頭縮回去了。中史嘴皮子厲害，幾個女鬼都吵不過他，他一口氣罵走了這些黑蛇鬼，才意氣風發地揮手，叫道：「放行。」
鬼王也不敢來查看，直接讓我們出去了。
「你就不怕得罪了黑蛇鬼？」
中史冷哼道：「我是判官府的人，不歸轉輪王管轄，再說了，我看黑蛇鬼也得意不了多久。」
他要去的地方是妙水庵，過了陰河渡口，就看到嶙峋的險山。山腰的大柳樹比起上次來看到時，變得更加粗壯了。
上百個紅燈籠掛在樹梢，發出瑩瑩的光芒來。每個燈籠上都有一幅美人圖，這是鬼媒婆搜羅來的女鬼，只要被達官顯貴看中了，下聘后就可以迎娶回去。
我嘖嘖稱奇，道：「上次才十幾個，這次居然變多了？」
中史不以為奇，說道：「鬼媒婆精明的很，不過是奇貨可居罷了。她平時藏著掖著，每次拿出幾個姑娘，叫大家追逐，更能抬高身價。這次來酆都的鬼物肯多了，裡頭好多大人物，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她自然要大賺一筆，把手頭的姑娘都明碼標價地貼出來。」
石英姑親自出來迎接我們，咯咯道：「長史，你可算來了。哎呦，這不是李敢小哥嗎？」
她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嘴巴子，妖媚道，「瞧我這張嘴，現在可不敢叫兄弟了，您可是遊魂司的統領啦。」
我嘿嘿笑道：「比我上次來，英姑變得更漂亮了。大家都是熟人，何必這麼客氣。」
女人誰不愛漂亮，何況是石英姑這種長袖善舞的鬼媒婆，看我態度熟稔，她笑的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我趁機道：「說不準將來還要請英姑給我準備個姑娘呢，唉，最近被黑蛇鬼給纏上了，硬是要給我指個姑娘，真是頭疼。」
石英姑柳眉豎起，登時惱火起來。
「那幫臭女人，就知道壞我的好事。我可比她們早認識統領，要說拉媒保纖，那也是我的買賣啊，難不成她們還想截胡不成？」
我唉聲嘆氣，說道：「那你可得快著點，那幫女人太凶了。」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些女鬼都不是善茬，果然關係很糟糕。石英姑咯咯道：「統領別急，這事啊包在我身上，別人怕那些玩蛇的女人，我可不怕。」
長史催促道：「別閑聊了，進去，進去。」
石英姑請我們進去坐下，推杯換盞過後，幾個嬌艷女鬼過來給我們捏腰捶腿。長史揮退她們，緊張問道：「後頭那位怎麼樣啦？」
「哎呦，別提啦，」石英姑撩起袖子，腕子和手臂上都是撓痕，生氣道，「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難調校的姑娘，脾氣又大，發起火來，不知道摔碎了我多少值錢的古董花瓶。」
我心裡嘻嘻笑，她這是老鴇子調校姑娘那一套，可惜鬼新娘來頭太大，她只能來軟的，不敢上硬的，自然效果不佳。
「馬上就是三月十八了，我也算是熬出頭了。」
長史讓鬼差搬來了箱子，說道：「這是特別準備的嫁衣，到了那天，要讓鬼新娘穿上去。你拿進去給她試試看，要是長了短了，也來得及修改。」
石英姑滿臉都是為難，顯然不想干這樁苦差事。
她突然看著我，眼睛亮晶晶地道：「統領，能不能勞煩你來跑一趟？鬼新娘和您的關係很是不錯，說不準能夠聽得進去。」
我急忙擺手，道：「那可不成，誰都知道我和轉輪王不對付，哪有去看他的小妾的道理，說不通，使不得，萬萬不行。」
她諂媚地摟著我的胳膊，飽滿的胸脯都貼上來了，嬌笑道：「統領放心，我這兒誰也不敢多嘴，要是傳揚出去，難道我和長史能夠討的了好？」
我還是搖頭，道：「我這邊麻煩還不少呢，哎。」
長史也來勸我道：「統領，你就幫幫我們吧。你不是想要對付黑蛇鬼嗎？說起來，沒有英姑的幫助，你肯定不會成功地。」
我詫異地看著鬼媒婆，有些不通道：「那幫黑蛇鬼要是敢亂來，我就把她們抓進枉死城，難道還會怕了？不過是看著轉輪王的幾分顏面，不跟她們計較罷了。」
長史搖頭，道：「那群女鬼除了養蛇的本事，還有個奇妙的本領，就是迷魂符。」
迷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