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怨恨
李敢露出譏諷的笑容，「你以為自己比我厲害嗎？我只是藏拙罷了。」
「不可能，」方浩驚訝地叫道。
他拿著銅錢劍，緩緩說道：「洛風嘯盡心地栽培我，茅山派的法術我都會，黑茅法典我也早就偷偷學會了，我會的超過你的想象。就連我手裡的法劍，也是洛風嘯特地給我找來的厲害法器，想不到吧，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可能，你的傷勢才剛好，應該狀態不太好才對。」
我嘆了口氣。
李敢露出一絲陰冷笑容，道，「實話跟你說吧，我根本就沒有受傷。」
「怎麼會？你不是被殭屍給打傷了嗎？」方浩瞪大了眼睛。
「嘿嘿，那隻不過是為了迷惑你們，分散注意力演的一場戲罷了。你們居然信了，看來我的演技很逼真啊，現在鬼菩提的力量都被我吸收了，變成了修為，我還要感謝你們呢，謝謝你辛辛苦苦地尋來這種靈物。」
他滿臉都是譏諷的笑意，惹得方浩大怒，就要衝上去。
我拉著他，免得白白送死，冷聲說道：「我哥和方師兄都是人傑，你能騙到他們，不是你演技逼真，而是你利用了對你好的人那份善心罷了。現在你的小人面目被戳穿，以後就不會有這種無條件對你好的傻瓜了。」
「聽說你也叫李敢？真是礙事，這個名字我一個人用就可以了。」
我撇著嘴，說道：「鬼菩提好歹是我找來地，你就不會感激我嗎？還要殺我？你還有沒有人性了？」
「只是你蠢罷了，我會給你個體面的死法。」
真是世事難料，這廝人前人後兩張面具，這會暴露出本新來，原來是狼子野心。我心裡嘆息，洛風嘯還對他照顧有加，真是瞎了眼了。
李敢看著我，突然說道：「你叫洛風嘯哥？」
我自豪道：「對啊，洛風嘯是我哥，我是他弟弟。」
李敢發出哈哈狂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眼珠發紅，冷聲道：「從前我也像你一樣感激他，敬佩他，對他言聽計從，跟這麼光彩的人在一起，覺得與有榮焉。可是自從我發現死生咒以後，一切都變了，他對我那麼好，是有目的地。」
我嘆了口氣，問道：「你說這麼多，都抵不過你做的事。如果我是洛風嘯，絕對不會選擇你。」
他瞪著我。
「你心思這麼惡毒，我怕自己跟你一樣變得沒有人性。你用不著跟我瞪眼，我問你，如果洛風嘯看中你的身體，你逃得掉嗎？」
這廝閉著嘴，不肯說話了。
「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他的本事天下無雙，真要有那一天，也是我的死期到了。」
「你這是蠢人的想法，只懂得等待著厄運的來臨，我跟你不一樣，我要自己去爭奪自己的命運。」
「那就算了，我沒有你那麼心狠。」
李敢發出幽幽嘆息，說道：「其實你還是相信洛風嘯的吧，即使知道他另有目的，除非到了最後一刻，你都不會相信。可是我既然走了這條路，那就不會回頭。」他重新變得殺氣騰騰地，惡狠狠地盯著我們。
鍾離塵說道：「要我們幫忙嗎？」
「不必，這是茅山的家務事，我來殺了洛風嘯他們。」
我心裡有些緊張，李敢擅長藏拙，我和方浩都是久戰力疲，恐怕根本就抵擋不住他。就算能贏他，還有那個高深莫測的厲鬼和許多的陰兵，怎麼看都沒有勝算。
摸著懷裡的大印，想要翻盤的話，估計就靠這東西。但是一旦使用了，恐怕我就上了陰曹的黑名單，被天涯海角地追殺了。
李敢拿著銅錢劍，划動法訣，一時間陰陽氣都開始震動起來。我和方浩從兩邊迎上去，他一掌拍出，掀起激烈的陰氣。
方浩被他給砸飛了。
「先殺了你，」他拿起法劍，沖我發出一喝，拿劍就戳向我的眉心。
後面伸來一個白皙的手掌，抓著李敢的銅錢劍。
我回過頭，歡喜地叫道：「哥。」
是洛風嘯來了，他臉色紅潤，精神奕奕，一點都看不出受傷的模樣。李敢用力抽動銅錢劍，臉都掙得紅通通地。
洛風嘯緩緩道：「有兩件事情，我要說清楚。」
「第一，死生咒是我十年前開始研發地，李敢是個孤兒，我看他修道的天賦不錯，所以引入了茅山門下，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他悉心栽培李敢，並不是為了死生咒。
「第二，我的確動過這個心思，對你的身體打過主意。」洛風嘯略帶惆悵道，「你在暗地裡搞得那些小動作我都清楚，所以睜隻眼閉隻眼，如今釀成了苦酒，也得喝下去，鬼菩提和死生咒就是我給你的補償，從現在開始，你被逐出茅山派了。」
洛風嘯把手鬆開，李敢蹬蹬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咔嚓，銅錢劍變成了碎片。
我心裡唏噓，這也太便宜這個小子了吧。
李敢紅著眼睛，叫道：「你有什麼資格逐我出茅山派，我要殺掉你們，做茅山派的掌門，道門的魁首。」
鍾離塵面色古怪。
「你做不到，」洛風嘯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揮舞著袖子，直接就把李敢給打飛了，摔得頭破血流。
這廝爬起來，怒喝道：「你的誅戮咒呢，不是說能夠殺掉洛風嘯的嗎？為什麼不管用？」
鍾離塵被他罵的跟孫子一樣，臉色難看，他是龍門派的高徒，到哪兒也是個被人捧著的人物，這會兒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人指著鼻子罵，自然是大為不快。
他冷冷道：「你已經被逐出茅山派了，只是一個閑散修道人，有什麼資格沖我大呼小叫。至於茅山派掌門，我看你是白日做夢吧。」
李敢發了會呆，面色變得兇狠起來。
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夠狗咬狗一嘴毛，最好打個你死我活才行，低下頭，就看到洛風嘯的掌心在滴血。
「哥，你受傷了？」我吃驚地問道。
洛風嘯攤開掌心，上面有一道划痕，還在滴血。他把手湊到嘴邊，哈了口氣，傷口就緩緩癒合了。
方浩發怔，問道：「洛師兄，你早就打倒了陰陽共濟的境界，青春不老，怎麼會受傷呢？」
「哈哈，」那邊的鐘離塵發出狂笑，得意道，「誅戮咒發揮效用了，這可是連神靈都能殺死的符咒，洛風嘯也中招了，哈哈。」
我擔憂地看著他。
他本人顯得雲淡風輕，一點都不當回事，我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沒事，還是佯裝鎮定，想要嚇退對面的人和鬼。
我想問他，他豎起一根指頭，做了個噓的姿勢。
我弄得一頭霧水，對面更加顯得遲疑，鍾離塵叫道：「李敢，你不是說要解決茅山派的家務事嗎？現在洛風嘯受了傷，就看你的了。」
李敢冷笑了下，說道：「便宜大家佔了，苦活難道我一個人來干？」
洛風嘯卻不看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藐視，這兩人像是不夠資格做他的對手。兩個人臉色變得羞燥，嘴裡說著要把洛風嘯拉下馬，但是他這麼站著，兩人都沒有膽量來。
和他們的勝負已經分曉。
洛風嘯看著那個厲鬼，冷然道：「這是道門內部的事務，你該走了。」
厲鬼打量著他，然後揮揮手，陰兵發出呼喊，氣勢雄渾，把我們給團團圍住了。
「誅戮咒奏效了，現在的你很虛弱，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厲鬼眼裡透著凶光，凝重道，「我可以走，你必須跟我一起走。」
他居然要勾走洛風嘯的魂魄？
「大言不慚。」
洛風嘯發出長嘯，一道絢爛的紫氣從頭升起，如雲蒸霞蔚，燦燦不可凝視。他掐著法訣，彷彿是地動山搖，地下傳來轟隆隆的大響。
厲鬼變得猙獰起來，喝道：「動手。」
上千的陰兵一起朝前殺來，看他們彎弓搭箭，嗖嗖嗖，一輪箭雨急速地射下來。
洛風嘯並手一指，掀起一股洶湧狂風，直接把箭雨給吹飛了。
轟隆，地表裂開好幾條縫隙，裡頭黑黝黝地，向外冒著森森鬼氣，像是連通了幽冥。
「去，」他一聲大喝。
陰兵沒有提防，紛紛掉進了地窟縫隙裡頭，很快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厲鬼冷聲道：「你能把他們送走，我就能召喚出更多的兵馬來，看看誰更厲害。」
他念誦著咒語，乾涸的湖泊鑽出更多的陰兵來，排著整齊的序列，穿著甲胄，發出滔天的陰氣。
這哪裡還是陽間，簡直變成了鬼蜮。
我心裡納悶，看起來兩人是勢均力敵，一個召喚，一個送走，難道就這麼乾耗著？等到天亮，陰兵就自動退走嗎？
「李霖，過來，」他低聲吩咐道，「陰兵每一營都有個號令旗子，你去把它們搶過來。」
他看著我，露出笑容，道：「怕不怕？」
搶奪走象徵著陰兵的號令旗子，就跟古代將領的虎符一樣，無疑是跟整個營的陰兵為敵，這就跟千軍萬馬中取大將首級一樣，殺進去，卻未必能夠全身而退。我心裡激動，在千軍萬馬中殺進殺出，這份刺激估計每個男人夢中都憧憬過。
「不怕。」
洛風嘯搖搖頭，問道：「我是問你怕不怕我？」
我有些奇怪，然後恍然，看著對面那個渾身邪氣的李敢，肯定地說道：「我跟李敢是不一樣地，現在的你和一百年後的你也是不一樣地，我相信你不會覬覦我的身體。如果真的有哪一天，嘿嘿，我一定揍得你清醒過來。」
「人不大，大話倒是挺溜。」
洛風嘯嘴角翹起來，說道：「去吧，搶到十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