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反手
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我心裡掠起不祥的念頭，這廝到底打得什麼盤算。
我忍不住，氣道：「想要對付我哥和茅山派，那就光明正大地來，這種小人的伎倆不會成功地。」
鍾離塵笑了下，配上他的氣質。顯得風度翩翩。
「太過驚艷的人物總是自信地，覺得自己世間無雙，洛風嘯也是，這份自信就是他的弱點。」
他這人法術高明，魅力很高，即使做壞事，都讓人生不出多少惡感，我心裡隱約有種預感，這人要是不死，將來的成就定然無可匹量。
「你把東西給我。」
鍾離塵直接丟給我，我下意識地拿過，害怕他騙我，還特意查看了下。這人笑道：「你身上好東西不少，我只是隨便拿了個，目的是吸引你過來。既然目的達到了，東西自然給你。」
陰陽玉佩失而復得，我簡直是高興壞了。看他滿臉的不在乎，我露出一絲譏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他不動聲色，道：「就連你身上的乾坤圈和五行盒子，我都不動心，一塊玉石罷了。再說了，我追求的是道門至高無上的權柄，有了它，什麼東西我弄不到。」
我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就算你當上了魁首，也弄不到這種東西。
「跟我走吧，去雲盤李家，洛風嘯等著你呢，」見我笑的張揚，這廝有些惱怒。
我掙脫了鐵鏈，直接一拳搗向了他。這廝像是早就準備，輕描淡寫地豎起手掌。我嘿嘿笑了下，叫你小看我。
右拳被他捏住了。
我砸出左拳，手臂上肌肉一塊塊地隆起來，甚至冒出了黑毛。
「雕蟲小技，」他吹了口氣，就把我的拳頭帶偏了。
嘭，我的拳頭擦過他的臉龐，直接刮掉一塊皮肉，鮮血嘀嗒，痛的他發出嘖嘖聲。鍾離塵略帶陰險地看著我，琢磨道：「這是山魈手臂？你沒這種本事，是洛風嘯給你準備地吧。」
「可惜，還不夠看，」他伸出五指，快速念咒，五股陰風呼嘯著衝來，出來幾個猙獰惡鬼，眼珠發出慘白光，貪婪地看著我。
五鬼招魂術？還是白眼。
這可難不倒我，我開始念咒，喝道：「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手臂上騰起一道白光，嘭，就把一個惡鬼砸爛了。
這麼弱？
鍾離智站的老遠，含笑看著。陰風呼嘯，這惡鬼又憑空冒了出來，沖我笑了下。我心裡一驚，就發覺渾身散發出腐臭味道，像是掉進了化糞池裡頭。
「這種噁心人的把戲也拿出來用？」我以為是障眼法，忍著惡臭朝鐘離塵打去。
第二個惡鬼攔住我，他沖我吹了口氣，我就覺得渾身發涼，四肢都變得酸軟無力，像是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了。
不等第三個惡鬼出陣，我就急忙丟出打鬼符，暫時把他給避開。自從我得到玉衣，喝了龍血，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
很快我就琢磨出味道了，這是五衰招魂術？
這個法術很高深，我只在傳聞里聽說過，據說五個衰鬼能叫人身體污垢，精氣流失，神智蒙昧，腹內生惡瘡，等到了最後身體和鬼魂都枯萎，人也就完蛋了。
「沒錯，是五衰鬼，反應慢了點。等第三個惡鬼下手，你的智商就會退步到三歲孩童的水平，痴痴獃呆，我就帶你上路。」
我哦了下，並不是很慌。
鍾離塵有些詫異，說道：「別耍花招，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地。」
我笑了下，道：「剛才你說什麼來著，驚艷的人總是太自信？我原話還給你。」
鍾離塵不再廢話，催動惡鬼朝我撲來。我笑嘻嘻地站著，看著惡鬼逼近，然後臉色變得驚恐，突然發出哀嚎，嗖的跑掉了。
這廝臉色終於動容，吃驚道：「你做了什麼？以你的本事，肯定對付不了五衰鬼。」
鍾馗從門外進來了，他是百鬼之王，道行高深，哪個惡鬼不怕不懼？鍾離塵皺起了眉頭，難以置信地說道：「鍾馗？鬼王鍾馗？你竟然能請動他給你做護衛？不可能，就算是閻王爺都沒有這種待遇。」
看他有些氣急敗壞，我樂呵笑起來。
「你這惡徒，膽敢陷害陰曹，今日容不得你。與你同姓，實在是某家的恥辱。」鍾馗發起怒來，身上騰起赤紅光芒，看起來越發威猛。
他朝前撲來，鍾離塵揮手跟他一打，就退後幾步，地表被炸開了一個大洞。我看他手腕軟軟地掉下來，估計是骨頭斷裂了。
鍾離塵冷笑道：「鬼王好大的威風。」
「死來，」鍾馗發出一道紅光，重重砸向他的腦袋，兇狠的氣浪叫我都沒法子靠近。
鍾離塵退後兩步，丟出符紙，把紅光逼散。他豎起手掌，發出金光，嗡的一下，連半邊牆壁都削掉了。
我本來還打算搭把手，但是他們的層次太高，根本找不到空隙，只能幹瞪眼看著。
鍾馗明顯更厲害，一直壓著鍾離塵，但是這廝的法術很高明，總能夠保持著不敗。他們打得非常激烈，煞氣四下zong橫，幾下就把整個破廟給拆了。
場上塵土飛揚，迷住了視線。
鍾馗是鬼王，不受灰塵的影響，他發出嚎叫，重重一拳搗出，打的那廝口吐鮮血，整個人橫飛出去。
鍾離塵掐訣，發出三昧真火，暫時逼退了鬼王。他丟出八面杏黃小旗，往地上一插，旗子迎風就長，發出蔚蔚黃光。
「小心，龍門派最擅長的就是陣法。」
鍾馗的呼聲還在耳旁，我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掉落在滾滾黃沙中。雖然知道這是幻境，可也太逼真了。
鬼王不知道哪兒去了，鍾離塵就在我面前，臉色有些發白，喝道：「你跟我走。」
這一抓裡頭的法術我根本躲不過，我急忙喊出陰陽魚，把元降齋法丟出去，砸得她整個人頭破血流，摔了個猝手不及。
「宗時雨的法術，可惡，他日我一定要滅了清靜派。」
元降齋法打得他凄慘，還能消弭一切法術，黃沙寸寸斷裂開來，露出真實的場景。
鍾馗正在團團亂轉，驟然脫困，當即發出怒吼，像是雷聲震動，他拿下腰上的長刀，用力一劈。咔嚓，一個黑色霹靂從天降落，絕大的威力把這個陣法打的支離破碎，連地表都在顫抖。。
鍾離塵咬咬牙，掐著法訣，強大的符咒震動了這兒的陰陽兩氣。一口小鍾飛出來，罩著他的頭頂。
霹靂轟隆，整個破廟都夷為焦土。
「李敢，今天是你的運氣，下次就沒有這種好運了。」鍾離塵氣色灰敗，但是人沒有大礙，他冷哼兩聲，帶著不滿離開了。
鍾馗收起刀，沒有去追，說道：「那是龍門派的金帝鍾，沒有辦法打破地。」
我心裡惋惜。
等我回到府衙，晁寧秋守著陳穎的屍體，不離不棄地。他欣喜地抓著我，問道：「李敢，有法子了嗎？」他看著鍾馗，露出戒備的神色。
「你是誰？」
「某家乃是鍾馗。」
見到這種傳說中的人物，就連晁寧秋都有一絲恍惚。
我不去管他們，拿出銅鈴，就給陳穎回了魂兒。生死簿改了，人是救活了，但是心傷只能靠著時間去撫慰了。
鍾馗和晁寧秋居然在說話。
看兩人的態度，像是談的很投機。我看到鍾馗拿出兩卷道書，送給了晁寧秋，還勉勵了幾句。
晁寧秋看我過來，問道：「李敢，我是不是只能活兩年了？」
我不想他難過，但是騙人的話又說不出口。
他點點頭，道：「原來是真的，兩年的時間足夠了。」即使是面對死亡，他臉上也不帶多少悲戚神色，看我憂愁，他笑了下，道，「我是打仗地，從當兵第一天起，就有了馬革裹屍的覺悟。」
我悄悄對鍾馗說道：「你怎麼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他洒然道：「這人是個人傑，死後必然是個豪雄，怎麼能泯然於人。你覺得瞞著他，是為了他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力量才是真的。」
我無言以對。
我將東西收拾好，晁寧秋親自把我送出城，說道：「李敢，你說我們將來還會見面，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看他絕塵而去，鍾馗催促我快點趕路。
現在是大白天，他卻在日光下行走，跟活人沒有區別，連影子都有。只是如果觸碰到，還是會發覺跟普通人有一些不同地。
這本事真是高。
聽到我稱讚，他拿起腰上掛的玉珏給我看，說道：「這是三途河底下挖出來的黃泉玉，在酆都大帝面前供奉過，有著聚集陰魂，抵擋陽氣的作用。我四處緝拿惡鬼，要是白天遇到不平事，難道能不管嗎？」
鍾馗剛正不阿，尤其愛管不平事，屬於那種路見不平一聲吼的那種。
這一路走來，他出手管了不少事，不知道抓了多少惡鬼。他也不貪圖名聲，都是借的我的名頭行事，別人感恩戴德，也是對我發出了感激。
漸漸地，李敢的名頭就傳開了，只是傳聞讓我有點不爽。
竟然說我世間少有的醜男？還說我人丑心善？我讓鍾馗戴上斗笠，或者變個面孔，以他的能力肯定不難。
鍾馗搖搖頭，道：「某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麼能捨棄？若是世間惡人見到我丑容，聽說我的惡名，就能嚇得放棄作惡，那我就心裡寬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