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當年事
我不急著離開了，想要了解更多關於爺爺的事情。
這道人應該在百歲以上了，依然長得如同二十來歲的俊美青年，居然能夠肉身在陰河裡頭行動，本事大的嚇人。
他唏噓道：「李成柏當初在苦讀精舍可是個風雲人物，他出身雲盤李家，還沒有少爺的架子，當時很受歡迎。我做方丈那麼久，很少見到這麼出眾的弟子。那個時候我們都覺得，他是繼洛風嘯以後最出眾的道門弟子。」
「你也認識洛風嘯嗎？」
「自然認得，整個道門沒有人不知道他。」
我心裡咂舌。
道人估計是憋悶許久了，我的問題，他都仔細回答了，而且還主動提起了當年的事情，像是很有一種傾訴的慾念。
「那個女人呢？害死我爺爺的女人呢？」
他嘆了口氣，說道：「那個女人叫趙婉，是撿來的一個孤兒，從小在龍虎山長大。她很聰明很優秀，不輸給鬚眉男兒。當時他們都是最優秀地，彼此有過競爭，漸漸地合了眼緣，就走到了一起。」
「後來呢？既然他和我爺爺是情侶，為什麼害死了我爺爺？」我追問道。
「你爺爺是李家最出色的一個，肯定要修鍊六丁玉女術地，這是他的責任和宿命。但是趙婉肯定不願意做玉女，你爺爺為了她，就跟家裡鬧翻了，後來差點被家法打死。」
我氣的牙痒痒，怒道：「我爺爺跟趙婉兩情相悅，他們想要棒打鴛鴦嗎？還想要我爺爺的命？這也太惡毒了。」
道人搖搖頭，道：「你這話說差了。李家為了栽培你爺爺，花費了多少心血。他現在為了個女人，就想要拋家棄親，不怪李家人生氣。」
那就不能好聚好散嗎？我心裡鬱悶，雖然知道爺爺後頭沒事，仍然覺得不開心。
道人嘆息道：「李家可說是道門第一的修道家族，枝繁葉茂，子孫多多，關鍵時刻人心不齊，又有小人陷害，自然有許多妖魔鬼怪出來作祟。你爺爺和趙婉再厲害，也不可能和整個李家敵對。他們兩個被玄陽真宮抓起來了，要判處死刑。那個時候，我們幾個老傢伙上門作保，先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後來呢。」
「雙方都做出了妥協，你爺爺自願放棄李家人的身份，償還李家所有的損失，從此退出道門。李家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要他去取來射星羅盤。」
我心裡默然，爺爺做出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他是最優秀的，如果不出意外，甚至可以做李家的家主。
「射星羅盤是什麼？」
「那是道門前輩傳下來的寶物，早就失落了，據說是掉在了靈界。李家提出這個要求也有些刁難的意味，你爺爺一口就答應了。他和趙婉取得了苦讀精舍並列第一的好成績，拿著符引，一起去了靈界。」
我繼續往下追問，但是道人搖搖頭，說道：「他們進入靈界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沒有親眼看到。他們十個人一起去的，只有三個人活了下來。你爺爺拿到了羅盤，但是關鍵部件的鑰匙卻不見了。」
「怎麼回事？」
「我聽同行的人說，他們歷經千辛萬苦找到羅盤，但是趙婉突然背叛了，偷襲搶走了鑰匙，還打傷了你爺爺。「
我聽得目瞪口呆。
」李家人找了這個借口，廢掉了你爺爺的法術，讓他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我驚訝叫道：「為什麼？趙婉不是我爺爺的戀人嗎？為什麼要背叛他？」
「不知道，有人說是她見財起意，動了貪念，有人說她是別人用來對付你爺爺的棋子，還有人說她只是想要利用你爺爺。事情過去這麼久，真相誰也不清楚。」
道人長嘆一聲，道：「我問過你爺爺后不後悔，他當時都要死了，也沒有後悔。接下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爺爺身體里留下了暗傷，活不了多久。至於趙婉，她再也沒有露過面，像是人間蒸發了。」
我跌坐了許久，沒想到爺爺這一生跌宕起伏，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總是很慈祥的模樣。
我甚至想回老家去找我爹媽，問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在這裡空坐著，什麼都做不了，直到腹中飢腸轆轆，才醒過神來。道人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過了會兒，他從陰河裡回來，手裡抓著種奇怪的黑魚。
「來，我把這個弄給你吃。」
我實在是餓壞了，抓起來就塞進嘴裡大嚼起來，然後吞進肚子。善衡守序經被我反覆念了幾遍，魂力竟然有了不小的增長。我心裡驚訝，這麼小的魚竟然是比得上一個白眼惡鬼了。
道人驚奇地看著我，「只有鬼才能吃鬼，人吃鬼會被毒死地，難道你修鍊了茅山派的善衡守序經嗎？」
他做過方丈，輩分又高，這些瞞不住他，我就大方的承認了。
「奇怪，真是奇怪，」他搖著腦袋，有些困惑的樣子。
「怎麼了？我會茅山派的法術很奇怪嗎？」
道人看了我一眼，說道：「我被關在這兒時，茅山派已經敗落了，只剩下洛風嘯一人。你難道和洛風嘯走的很近嗎？」
「他是我哥！」我自豪道。
道人一臉不可思議，驚訝道：「好奇怪，難道你不恨他嗎？你爺爺叛出時，還是茅山派執掌玄陽真宮，當年就是洛風嘯判了你爺爺死刑。」
我差點跳起來，「不可能。」
「我沒有騙你，這事當時動靜不小，只要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你可以找人去問。」
我急的轉來轉去地，怎麼會這樣？爺爺竟然和洛風嘯有仇嗎？他留下一封信，說洛風嘯不可信，是不是也和這件事情有關？我心裡百爪抓撓，恨不得立刻找到洛風嘯問個清楚。
「唐月，你來。」
我想起來了，唐月就是我爺爺那一輩的人，她應該知道一些吧。她出來后，向道人行了一禮。
道人見了她，瞭然道：「我記得你，你當初也是李家的玉女。」
我急著問唐月這件事，她點點頭，說道：「事情跟方丈說的差不多，但是你爺爺和洛公的關係並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他還指點過你爺爺法術，幫了他很多忙。」
我心裡這才好受了點。
我在水底待著，這裡沒法子離開，只能幹坐著。
「前輩，真的沒法子離開嗎？」我不死心地問道。
他帶我出去，指著陰河給我看，說道：「除非你能找到路，否則沒法離開。陰河的水本來是清澈地，就是因為埋葬了太多的怨靈，才變得黑暗起來。你要是能把陰河裡頭的鬼物給清空，也能夠出去。」
陰河裡頭的鬼物無窮無盡，怎麼可能清空？
我拿著到道法尺，一下子砸出去，起碼有三個鬼物被我打滅了。惡靈受了刺激，好幾十個朝我撲來。
道人一抖袖子，發出斑斕彩光，直接把幾十條鬼物給滅了。
就算如此，河水依然沒有變化，我還想再試，他告訴我道：「我曾經一天殺掉了超過一萬的惡靈，但是沒用，從其他地方有更多的惡靈會過來。」
這個法子不行，那就換一個，我盤腿坐下，開始念著靈寶度人經。咒語聲在水底激蕩著，好些惡靈被我感化了，痛苦的面容變的祥和起來，變成點點白光，消失在水裡。
這法子比打殺更管用，一下子有十幾個惡靈被超度了。
只是念經消耗的魂力也更多，我念了半天，就吃不消了，周圍的陰河水依然是漆黑濃郁。
道人捉了黑魚給我吃，這東西滑不溜秋地，竟然能在陰河裡存活，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他走掉了一會兒，回來時，見我還在努力，勸道：「放棄吧，你才開了陰陽竅而已，我都已經開了體竅一百多年，都沒有法子離開。」
我搖搖頭，說道：「還有一個法子，肯定管用。」
道人奇怪地看著我，我清清嗓子，大叫道：「哥，快來救我。哥，快來救我。哥，快來救我。」
我期待地看著洞穴外頭，道人奇怪道：「你是在找人幫忙？這裡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就算他來了，也沒法子地。」
陰河突然變得躁動起來，水浪滾滾，掀起一個個漩渦，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無數惡靈都在哀慟尖啼，到處亂竄。
過了會兒，陰河變得平靜下來，道人搖搖頭，「你難道是找洛風嘯來幫忙？他很厲害，但是想要對付整條陰河也不太可能。」
在我心裡，洛風嘯就是無所不能，自然聽不得他貶低。
一個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道：「把你的雷印拿出來去，丟進水裡去。」
是洛風嘯。
我心裡歡喜，急忙把東西往外掏，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滾出來，道人見了，激動地叫道：「這是什麼？你怎麼會有那個？」
他興奮地抓起來，我一看，這不是洛風嘯上次給我避禍用的兔子尾巴嗎？
「這是我哥給我避禍用的，快還給我。」
道人抓著手裡，熱切道：「這麼好的東西，你竟然拿來避禍，真是暴殄天物。我跟你打個商量，能不能把這東西給我，我可以付給你報酬。」
我看著空蕩蕩的洞穴，這裡空無一物，唯一值錢的估計就是他身上的道袍了。
我搖搖頭。
「這個東西對我有大用，只要你給我，你可以隨意提要求。」
洛風嘯在我心裡說道：「讓他教你五行大崩解。」
我把這個要求提出來，他頓時猶豫了，「五行大崩解是我這一派的獨有法術，從來不教給外人的，你能不能換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