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官司
看著他們一個個把人給挑走了，底下人都很羨慕，本來就是精英弟子，有老師指導，差距只會變得越來越大。
我等了會兒，看著這些道人從我身前經過，看都不看一眼，覺得有些鬱悶。我好歹也是一路晉級來地，比起那些公子哥兒只強不弱。
旁邊有人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居然是嚴飛長。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眼神里透著幾分殺意。我有些奇怪，我名聲不好，又沒有太好的根基，他們不選我正常，可是嚴飛長怎麼也沒人要？
我看他呼吸變得急促，像是要揍人，就低聲跟他說話，「這裡可是龍虎山，你要是鬧出了事情，可沒人能幫你。」
嚴飛長重重地吸氣，說道：「這些人也是勢利地，別看他們高高在上，法術很高明，但也是審時度勢，趨利避害的俗人而已，一輩子都達不到你爺爺和你哥那樣的高度。」
我撇了下嘴，你還瞧不起人家？
他笑了下，說道：「修道人可以功利，那叫進取心，但不能勢利，心態決定了修為的高低。」
「為什麼沒人選你？」我奇怪道，他可是嚴家的子弟，想要巴結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嚴家的人不喜歡我，不想我來苦讀精舍學習。陰陽會和天龍大會，都是我自己報名參加地，到了這會兒，他們還想要卡著我。」
這會兒其他人都被挑的差不多了，就連其他幾個沒根基地都被選走了，天空，吳偉他們也被挑走了。
「李霖，我先走一步，在裡頭等你。」
楚一飛得意地沖我擺擺手，直接走掉了。挑走他的是個老道人，看起來不太喜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選了他。
只剩我們兩個留下來了，還在若無其事地說著悄悄話，這種囂張也是沒誰了。
底下人開始指指點點了，杜管韓山說道：「你們兩個好像是沒人挑了，這種事情還沒遇到過，只能按照普通學員的待遇來了。」
我擺手道：「再等等。」
他皺起眉頭道：「這裡還有許多人，不能為了你們兩個耽擱。」
我也奇怪呢，洛風嘯說過，已經給我找了個好老師，怎麼還沒見人呢？有人奚落道：「別死撐了，根本沒人選你們，還是早點下來吧。」
杜管韓山對我們好像有點意見，說道：「下去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玄陽真宮的前輩都是有眼力地，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地都會要地。」
我笑了下，說道：「我是陰陽會的第一，還是天龍大會的第一，剛才那些被挑走的人好多還是我的手下敗將。你說我是阿貓阿狗，難道他們連畜生都不如了。」
韓山惱怒道：「你敢指責我？」
我冷笑了下，不去理他。
有個人跳出來，說道：「你這是什麼口氣，都管他是前輩，還是我們的管理人，你作為一個後輩，說話也太囂張了。」
嚴飛長傲然道：「我是來這兒學藝地，不是給人做狗的。我們兩個都是精英弟子，你算什麼東西，就算巴結別人，一樣還是廢物。」
那人氣得臉通紅，不怪他逢高踩低，誰都不是瞎子。我們兩個勢單力孤地，都沒人肯要，自然比不得手握權力的都管。
都管韓山沖我冷笑兩聲，說道：「行吧，我就等著，倒要看看誰會收了你們兩個。」
我們等了半個多鐘頭，都快日上三竿了，我表面上不急，心裡也沒底兒了，怎麼還沒來呢？又過了會兒，來了個姿容絕美的紅衣女子，指著我道：「我收他做弟子。」
我嘴巴張得大大地，一臉錯愕。做夢都沒有想到，洛風嘯給我找的老師竟然是瑤姑娘。她這次沒有打著紅傘，露出綽約的娉婷身姿。
瑤姑娘是我見過的活人中最美的，像是寒梅傲雪，帶著淡然高潔的氣息。她一來，連都管韓山都驚動了，低聲跟她說了幾句。
我隱約聽到李家幾個字，瑤姑娘搖搖頭，堅持收我做弟子。
嚴飛長臉突然變得通紅，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這會兒居然淪為別人挑剩的，自然受不了這個氣。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睛別過去。
我輕聲對瑤姑娘說道：「瑤姑娘，能不能幫他一把。」
瑤姑娘看了一眼，說道：「你求我的話，我就答應你。但他是嚴家的人，你幫了他，就是沾染了嚴家的因果，將來前途會更難。」
我心裡卻是不一樣的想法。
洛風嘯叫我多招攬一些同輩，壯大自己的力量。就算惹上了嚴家，我也不怕，反正都已經得罪了。嚴家再厲害，難道還能比玄陽真宮還要強么？
我低聲跟她說了。
瑤姑娘沒說什麼，就把嚴飛長給帶走了。我沖都管韓山笑道：「都管，看來我也不是沒人要的狗尾巴草嘛。」
「慢著，你還不能走。」外頭突然傳來個聲音，是都刑來了。我心裡納悶起來，今天怎麼回事？一個接一個地來找茬。他指著我說道：「你身上還有一樁案子，還不能進入苦讀精舍學習。」
我奇怪道：「難道是廬陽陰曹的案子，那不是我乾的，酆都早就查清了，用不著陷害我。」
都刑冷笑兩聲，他揮揮手。
後面來了昨晚的三角眼漢子，是濟陽子。他身後還有幾個人抬著一口棺材上來了，後面跟著披麻戴孝的朱宇。他撲上來，指著我叫道：「是你殺了我爸，我要跟你拼了。」
我有些糊塗了，看朱宇激動，只能把他推開，說道：「你冷靜點，我走的時候你爸不還是好好的嗎？你親眼看到我殺人了嗎？」
朱宇咬牙道：「就是你，有人說是你把一個布娃娃給了我爸，他就死掉了。」
濟陽子叫道：「大家聽清楚，他就是李霖，勾結陰曹，專門坑害修道人的一個敗類。旅店老闆好心招待他，反而被他給害死了。」
都刑帶著怒氣，喝道：「你簡直是敗壞了苦讀精舍的名聲，我不能縱容你，必須立刻捉來，給死者一個公道。」
他伸手來抓我。
我抽出道法尺，就要動手。眼前紅影一閃，是瑤姑娘出手了，她拿著銅葫蘆劍在都刑手上敲了下，燙出個紅色印子。
都刑急忙退開，生氣道：「瑤姑娘，你不要被騙了，這小子是個殺人兇手。」
瑤姑娘不理他，問我道：「你殺人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
朱宇氣得叫道：「你們包庇兇手，濟陽子道長說了，就是他做的。」
濟陽子眼神閃爍道：「當時我看到你把一個布娃娃給丟掉了，結果店老闆被害死了，手裡還緊緊抓著這個布娃娃，肯定是你動的手。」
計瞳主動站出來，說道：「我可以作證，離開旅店后，我和李霖一直在一起，他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
「不可能，一定是你。」
我走過去，把棺材給掀開，老闆躺在裡頭，渾身沒有傷口，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滿臉驚駭，看樣子竟然像是被活活嚇死地。
他手裡赫然捏著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就是被我丟掉的那個？
濟陽子立刻叫道：「這個娃娃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用人用來害我，被我用符紙貼了，然後丟掉了。」
他擺出不信的神色，還要說話，我已經不耐煩起來，說道：「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也問你幾個問題，計瞳可以作證，希望你別撒謊。」
瑤姑娘輕聲道：「把文王八卦鏡拿給我，他不敢撒謊。」
鏡子照準了這廝，裡頭映出個模糊的影子。都刑有些惱火道：「瑤姑娘，我敬你是寒山派的傳人，可你也是玄陽真宮的一份子，為何要偏袒一個外人。」
嚴飛長走過來，冷笑道：「什麼叫外人？李霖可是茅山派的弟子，這裡的宮殿幾十年前可不是龍門派的。」
都刑他們露出氣急敗壞的神色，卻沒有多吃驚，顯然是知道我的底細。我有些奇怪，難道他們就不怕洛風嘯？
瑤姑娘搖頭道：「就算是我的弟子，如果犯了錯，我也不會袒護，自然會交給都刑負責。但要是誰想冤枉他，我不答應，李霖的哥哥也不會答應。」
「他哥是誰啊？」有人悄悄問道。
「是洛風嘯。」計瞳大聲說道。
這個名字像是帶著可怕的魔力，整個大殿都陷入了死寂，都刑和都管臉色唰地就白了，濟陽子更加不堪，眼睛一翻，差點昏厥過去。
「我問你三個問題，第一，你被女屍偷襲，是不是我救了你？」
濟陽子不敢看我，只是囁嚅地分辨起來，說我打破了棺材，說我放走了女屍。他不否認，那就算是承認了。我笑起來道：「第二，棺材是不是我打破的？」
他張張嘴，說道：「是你的一個同夥。」
「那人是楚一飛，也是精舍的精英弟子，你大可找他出來對質，這麼說，就不是我乾的了。」
「第三個問題，那晚我救了你幾次性命？」
不等他開口，計瞳就說道：「一共是三次，李霖救了你三次性命，你才能站在這兒說話，現在你倒是反咬一口，誣陷他殺了店老闆。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你的德行操守這麼差，我可以申請不去上你的課嗎？」
這廝顯得羞燥難當，臉上紅彤彤地，氣得說不出話來。
都刑急忙出來滅火道：「李霖，這是你跟濟陽子的個人恩怨，暫且放到一邊去。我們現在說的是旅店老闆的事情，你必須給一個交代。」
棺材都抬到大殿來了，這是卯足了勁兒要把我拉下來嗎？
這會兒死無對證，想要證明我的清白，就只有讓死人開口了。
我提了個建議，說道：「要不然把老闆的魂魄召回來，問一問他本人，不就清楚答案了嗎？」
大殿裡頭的人立刻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