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曉生
嘭，這回硬碰硬，我沒有吃虧，兩個人僵持了片刻，然後齊齊退開。
秦傲人比我高出半個身子，鬼氣兇悍，居然連力氣都比不過我。他驚訝的瞪大眼珠子，叫道：「不可能，你怎麼突然就變強了。」
我擺出一副高人的架勢，冷淡道：「我可是活了二百三十七歲的修道人，你以為我會打不過你，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風波平爬起來，拍著手大叫道：「好，李敢你果然厲害，儘管打他，反正是他先動手地，我給你作證。」
秦傲一聲咆哮，獰笑著撲來，「既然你這麼厲害，我要吃掉你，我就會變得更強。」
來得好，我叫了聲。
唐月上身後，感覺像是成了我魂魄的一部分，她的能力和力量都歸我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法術浮現在腦海里。
我張開嘴，噴出一道煙霞般的艷艷紅光，朝他撲去。秦傲咦了一聲，飛快地跑開，抓了個惡鬼做肉盾扔過來。
煞氣一卷，就把這惡鬼個磨滅了。
我叫了聲可惜，這是個叫赤離火的法術，惡鬼沾上，就會被燒的精光。秦傲不敢再小瞧我，他大聲咆哮，變出一個丈高的烏黑大戟來。
風波平大叫著要我小心。
這個大戟上鬼氣森森，比起我的三尖叉給人的感覺還要危險。秦傲獰笑著，叫道：「小子，我要讓你魂飛魄散。」
「住手，」遠處傳來個低沉有力的聲音。
秦傲理也不理，拿著大戟揮落。
噗嗤，我的身體被劈成兩半，燒了起來，秦傲得意地哈哈大笑。千鈞一髮，我拿出個紙人傀儡，代替自己挨了一下。
看到我沒事，秦傲大怒，還要來打我。
有個披著銀色鎧甲的年輕將軍來了，銳眉長鬢，容顏冷峻，他身後還跟著八個斗笠蓑衣的陰兵，渾身殺氣騰騰地。
他厲聲喝道：「兩個都給我住手，酆都城裡禁止私下鬥毆。」
風波平瞧見他，碰到救星一樣撲上去抱著他的大腿，嚎嚎道：「杜將軍，救命啊，救命，秦傲這廝以下犯上，居然要拆了我的靈宅，多虧了這位好漢仗義相助。」
「你血口噴人，風波平，你給我等著。」
秦傲對這個杜將軍有幾分忌憚，轉身就要走。
「慢著，我還沒讓你走。」
秦傲變了臉，吼叫道：「杜曉生，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給你面子，可不代表我怕了你。」
這個叫杜曉生冷聲道：「酆都城內鬥毆，無論是誰，都要治罪。你不過是四品將軍，侮辱上官，罪加一等。」
秦傲氣得臉通紅，轉身就跑，「你有種就到閻羅殿里來抓我。」
杜曉生一聲冷笑，伸出白皙手掌，遙遙一抓，虛空里射出七八道大鎖鏈，拴住了秦傲。秦傲力氣大得很，揮舞大戟，把鐵鏈給砍斷了，轉身就跑的沒影了。
這個杜將軍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著我。
我心裡一緊，別要把我抓走吧。
他沉吟片刻，說道：「私下鬥毆，本來是要抓你受罰地。」我聽他話里有轉圜的餘地，急忙說道：「我是被迫自保地，風大人可以給我作證。」
風波平急忙道：「是啊，將軍，是秦傲先動的手。他還沒當上惡鬼司的統領，就這麼目中無人，簡直太囂張了。」
杜曉生緩緩道：「要抓自然要抓兩個，既然他跑了，我抓你一個顯得不公平。這次就不追究了，下不為例。」
我來到酆都這麼久，第一次碰到這麼有人情味的厲鬼，心裡感激，急忙點頭答應。
杜曉生眼神定定地看著我，忽地露出古怪的笑容，拍拍我的肩膀，在耳邊低聲道：「我記得李敢是個長著大鬍子的中年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清秀了。」
他哈哈一笑，轉身就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嚇得一身冷汗。
李敢本來就是我冒充地，沒想到酆都還有他的熟人，這個杜曉生不會說出去吧。
風波平爬起來，一臉慶幸地說道：「幸虧杜曉生來了，要不然我們今天就得玩完，秦傲殺了你，肯定連我都不會放過，真是走運。」
鬼怕凶人，你越凶，鬼就越忌憚你。相反，你要是氣勢弱了，就只有被惡鬼欺負了。
風波平心腸不壞，做事也有點手段，就是太窩囊了些，看著像個老好人。這種人誰都喜歡，但是也最容易被人給欺負，就算變成了鬼，也是一樣的道理。
你自己是三品，秦傲沒有你的職位高，怕什麼？
我們回到屋裡，休息了一整晚。
風波平告訴我，第一場比試安排在三天後，讓我躲在家裡別出去，免得被秦傲給為難了。他是鬼王中的佼佼者，我碰上的話，多半要吃虧。
「風大人，你知道枉死城在哪兒？」
他嚇了一跳，叫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我跟你說，那可不是個好地方，小心把你給搭進去。」
枉死城裡都是怨氣深重的惡鬼，不能進入輪迴，只能在那兒等著怨氣被磨滅。
「那裡凶得很，就算是鬼王進去，恐怕都要被撕成碎片。」
我知道那裡兇惡，只想在錢進來被抓進去前，搶先把人給截下來。
風波平搖搖頭，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枉死城那兒不歸我管，這樣吧，我帶你去找人問問，看看有沒有線索。」
我們出了宅子，就有幾個惡鬼在角落裡探頭探腦地。風波平叫了一聲糟糕。
有個惡鬼來到我們跟前，說道：「李敢，我們鬼王找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個惡鬼連官職都沒有，但是趾高氣昂地，看都不看風波平一眼，這肯定是故意要削他的面子。風波平怒道：「你是哪兒來的小鬼，居然敢在我面前放肆，小心我叫了鬼差捉你。」
那鬼不屑說道：「我是鬼王的僕人，你算什麼，還敢叫鬼差抓我？」
我冷笑下，一巴掌把他抽翻了，喝道：「你就是個僕人，有什麼資格跟我們這麼說話，簡直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滅了你。」
風波平感激地看著我。
這惡鬼爬起來，兇狠叫道：「你們完蛋了，看後面。」
兩個惡鬼溜到我身後，手裡拿著符紙來貼我。風波平大叫道：「快躲開，那是喪魂符，鬼魂沾上就完蛋了。」
「就你有符紙？我也有。」
我拿了符紙往腦門上一貼，喪魂符粘在身上，一點用都沒有。
「這，不可能啊，你的符紙好厲害。」
我是個大活人，對付鬼魂的符紙再厲害，也傷不到我。至於管腦門上貼一張符紙，純粹是裝裝樣子，免得惹人懷疑。
我抓著兩個惡鬼腦袋，用力撞得頭破血流，張嘴就吞吃掉了。前頭那個惡鬼嚇得屁滾尿流，一路尖叫著跑掉了。
「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有種正大光明地來較量，別耍這種小花招。」
我們繼續趕路，風波平氣道：「喪魂符是惡鬼司才有地，秦傲還沒有當上統領呢，居然能拿到符紙，簡直是不把陰曹的規矩放在眼裡。」
我問他道：「這個秦傲是不是很有背景？」
風波平猶豫了下，小聲說道：「秦傲是轉輪王的心腹，轉輪王就要上任了，他急著把人塞進一些要害職位，將來才有權力呢。」
按照風波平的說法，陰曹太大了，管著所有人的生死輪迴，所以各種官僚非常多。除了最高位的酆都大帝，下面是十個閻王維持陰曹的運轉，然後有判官，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等等。
「陰曹有七十二個重要的職司，各有一個統領，負責著一部分的事務。像惡鬼司，有著抓捕惡鬼和罪人的權力，統領著許多陰兵，是真正的要害職位。」
原來如此。
出了酆都城，我們走了兩個多小時，就看到一處漆黑的大城，上頭掛著「枉死城」的牌匾，前頭還立著個碑，「善鬼莫進，惡鬼不出。」
風波平帶我進去，找了個小吏，想要打聽下情況。
「管理枉死城地叫做遊魂司，雖然也是七十二司之一，但是這裡算是最清苦的部門了，沒什麼油水。只要手頭漏一點，事情就不難辦。」
他沖我使著眼色，我急忙掏出一大疊紙錢，那個小吏咳嗽下，說道：「按照道理，進了枉死城，誰都不能來探視地。」
我二話不說，又抓出一把，說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小吏眼睛發綠，一下將紙錢給擼走，這才拿出個黑皮簿子給我看。我急忙翻找著，最近三天里有六百四十七個惡鬼被打進去，沒有找到錢進來的名字。我鬆了口氣，沒進去就好。
「最近的一批陰兵什麼時候到？」
小吏懶洋洋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沿著陰河巡察，沒事就回來的早，有事的話就晚，一般七天會回來一趟。就算到了，還要到惡鬼司那兒審理一下地，沒這麼快。」
我拿出一枚陰陽鈔給他，說道：「你給我留意著，有沒有一個叫錢進來地，可能最近就到，事成后我再給你一枚。」
小吏激動地點頭。
我們回到酆都，我讓風波平幫我留意著秦傲的動靜。
姜寒來找我了，說道：「第一場比試明天就開始，你就別亂跑了，安心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