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斷臂
"你認得我？"
「李霖，你現在可是大名鼎鼎哦，聽說你投靠陰曹，把青雲館給整垮了，現在風頭很勁哦。」
少年很隨意地說道，忽然狠狠瞪著我：「最近你的風頭可大了，連我都蓋過了，真是不爽。我剛剛捉了一頭鬼王，誰知道被你搶了風頭。」
他兇狠瞪著我，忽然又笑起來：「難得遇見，咱們交個朋友，我叫趙浩斌。」
這個叫趙浩彬的少年伸出手，笑的燦爛，我有些摸不清他喜怒無常的性格，只得跟他握了下手，問道：「那隻鶴真的是你養地？」
「嗯嗯，「他有些不耐煩，說道，」快點幫我，有了這個面具，我肯定能在假面舞會上拔得頭籌，哈哈，一定有很多女美女倒貼我吧。」
我猶豫了下。
趙浩斌指著我的胸口：「我知道你有陽珠，所以老頭的手段沒有麻翻你，可你屋裡那幾個呢，想要救他們，就得靠面具。」
我點點頭。
趙浩斌眼睛發亮，嗖的竄出去。他伸手一拍，就把大屋的木門給拍爛了，叫道：「裡頭的幾個鬼老頭鬼老頭，給少爺我滾出來受死。」
這貨做事還真是直接啊，裡面的老人跑出來，但是還有個鬼老太坐著，一直守在鍋子前頭。我從後面爬窗戶進去，落地時發出輕響。
「嗯？」她狐疑地看來。
我屏住呼吸，趙浩斌拍了我下，說是能讓這些人瞧不見我。
她走到我跟前，摸來摸去地，果然看不見。我急忙走到屋裡中間，鍋子旁邊有個大鍘刀，還有一具殘缺的屍體，看起來像是個驢友留下地。
我忍著噁心過去。
趙浩斌想要的鬼面具擺在後面的桌子上，上面擺著香爐供奉著一個猙獰惡鬼像，生著兩個面孔，看起來很詭異。
我伸手去拿，後面傳來風聲，我急忙往旁邊躲過去。
那個老太太摸了過來，桀桀叫道：「有人進來了，我看不到你，可是我知道你在那兒。」她伸手一指，差點戳到我的鼻尖。
難道她有天眼？
她聲音尖銳，把頭嘎巴扭了下，轉了個一百八十度，我都擔心她的細脖子能不能掛得住。她後面也生著個鬼臉，眼睛睜開了，死死盯著我看。
鬼臉張嘴，噴出一道黑氣，熏得人差點暈過去。
我身子搖晃，就要跌倒，鬼老太叫道：「這是我的落人煙，我吃掉的那些活人都成了鬼臉的營養，吃的越多，就越厲害。」
她伸手來抓我，我咧嘴，沖她笑了下，拿起道法尺就砸下去。
「啊，」鬼老太尖叫，雞爪一樣的手臂被我給砸斷了。我拿出一張鎮鬼符，貼到她額頭上。鬼老太不受影響，張開癟嘴，利齒朝我咬來。
外面傳來趙浩斌的叫聲，「雙面鬼寄居在人身上，鎮鬼符沒用，直接打頭就行。」
我隨手抓起個東西，塞進鬼老太嘴裡，嘎巴，木頭神像直接被她咬成兩截兒。我立刻操著道法尺，一下子砸的她頭破血流，鼻骨都被我打斷了。
鬼老太發出慘叫，鬼臉從她頭上飛出來，朝我撲來。
「真當我好欺負啊，」我也怒了，把薛良人和秦大叫出來，喝道，「給我收拾了她。」
鬼老太咯咯笑著，她跪在地上，拿著短刀噗嗤戳進胸口，渾身哆嗦著噴血，一股強大的鬼氣冒出來，變得猙獰兇橫起來。
她撲過來，居然將秦大給撞飛了。
薛良人急忙攔她，直接被撕掉了一條胳膊。一道倩影忽地浮現出來，攔在我跟前，楚筱伸出手抵著鬼老太。
她嬌軀瑟瑟，眼神有些害怕，卻堅定地擋在我跟前。
「黑眼的女鬼，滾開。」
鬼老太不屑地抓來，被楚筱抵著，她猛地發力，居然撼不動楚筱，「奇怪，你這個黑眼女鬼怎麼這麼厲害？」
我握緊道法尺，急急念咒：「太上老君教我來殺鬼，上呼玉女，收攝不祥。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道法尺發出蒙蒙光，被我用力砸向鬼老太。
她的頭骨都被我打裂了，紅的白的噴出來，啪地摔倒，倒地斃命。鬼臉發出怒嘯，一下子變得巨大，張嘴就要把楚筱給吞進去。
小丫頭像是呆住了，愣著不動。
我一把將她推開，手臂咔嚓，被鬼臉咬下了一截黑氣。手臂立刻軟綿綿地耷拉下來，這是裡頭的魂給扯走了。
看鬼臉朝窗戶飛去，我叫道：「秦大，別讓他跑了。」
秦大眼珠子刷的變得鐵青，裡頭透著白色，他張嘴大喝，噴出一道烏光爍爍的光線，啪地就把鬼臉洞穿了。
神像嘎巴粉碎了，裡頭傳來一聲怒吼：「小子，你敢毀我分身，我不會放過你地。」
過了一會兒，趙浩斌悠悠地晃進來，外面的人躺滿了一地，他連根毛都沒有傷到，最起碼白襯衫上一點灰塵沒有，看起來很是從容。
他撲到案子上，抓著鬼面具，哈哈道：「哎呦，總算叫我拿到了，嘻嘻，看，我戴著怎麼樣？」
看到我臉發白，他眼神一凝，過來抓著我的胳膊扭了下，不知從哪兒抽出兩根銀針，給我戳了兩下，我立刻就不疼了，但是耷拉著沒力氣。
他臉上掛著笑，眼神卻帶著一絲懊惱，說道：「沒事，先試試當獨臂俠的感覺，下次假面舞會時，我替你搞定這條胳膊。」
算了吧，我還是回去找我哥幫忙吧。
楚筱怯生生地站在身旁，有些獃獃地看著我：「主人，你為什麼要替我擋著，我只是一個鬼，不值得你這麼做。」
「你跟著我，我自然也會保護你。」
楚筱低著頭，不肯說話了。
趙浩斌看到楚筱，眼珠子都在發光，他拿著鬼面具，在楚筱面前晃來晃去地，可惜小丫頭根本沒注意。
「小美女，你叫什麼啊？哥哥我叫趙浩斌，大家都說我長得超帥，你覺得呢？你看這個面具怎麼樣，我戴了是不是特別霸氣。嗯，你怎麼不跟我說話啊？」
「你別啰嗦了。」
他咳嗽下，說道：「真是難得啊，居然是一個雨女，沒想到你小子家底這麼雄厚的啊。」他眼珠子一轉，忽然說道：「李霖，我拿一個鬼王跟你換好不好？鬼王換雨女你也不算吃虧吧。」
我搖搖頭。
「不換？那就兩個，好不好，我現在就去捉兩個鬼王來。還不行？那我把我的鶴給你成不成？你把這個雨女給我就好。」
這不是價值的問題，楚筱是我的女鬼，我怎麼可能把她讓給別人，不管多大的價錢也不換，秦大和薛良人也是一樣，跟著我，我就會保護他們。
他看著我，又看看楚筱，忽然叫道：「你們是不是有姦情？」
楚筱害羞的很，臉刷的紅了，嗖的就不見了身影。
我瞪了他一眼，罵道：「我的胳膊就是你害地，還不趕緊去找法子幫我，還有空泡妞呢？我告訴你，你可別把楚筱給嚇壞了，她很害羞滴哦。」
趙浩斌搖搖手，一臉高深滴說道：「你不懂，男人啊，看到美女不上去說套套近乎，還是男人嗎？」
他一聲呼嘯，一頭大鶴從高空撲下。他跳了上去飛走了，拋下一句道：「你到廬陽時，我就來找你。」
我趕緊回去，把馬幾千和田不黃給叫醒了。這才知道被趙浩斌這廝給騙了，什麼要用鬼面具來救人，都是騙我地。
田不黃說道：「真是老馬失蹄，丟臉啊。以前的時候，也有這種以活人為食物的養蟲子養鬼的法門，可都是躲在深山老林裡頭，不敢出頭露面，哪個不是神秘兮兮地。唉，現在外頭都有人開始修鍊這種邪術了，人心不古啊。」
我們連夜離開村莊，到了山腳一個站台，打票回了靈仰。
有了鬼染紅花，田不黃很快就做出了藥物，在宋小茹和丹陽居士的見證下，趙小貴真的被治好了，眼神恢復了清明。
等他能起身，我們又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結果很遺憾，趙小貴雖然好了，但是智力退化到只有三歲小孩的水準。
田不黃悄悄跟我說，鬼染紅花是邪物，屬於以毒攻毒的療法，雖然他已經控制了藥性，但是強烈的致幻能力還是損傷了大腦神經。
丹陽居士倒是很看得開，說道：「忘了也好，前塵都是孽障，他這樣起碼一輩子也不會有煩惱了。我這就帶他回去，慢慢地療養。」
知道我的胳膊出了問題，她對我越發地愧疚，說是會想法子幫我治好。臨走前，她讓宋小茹把一張黃裱拿給我，「這是素心門的掌門象徵，只要你有需要，素心們上下都願意為你效死力。」
我送她們離開，一回頭，就看到走廊里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西裝，還打著領帶，像是個風度翩翩的大明星，他沖我招招手。
我高興叫了聲哥。
洛風嘯知道了前因後果，將剩下的一份藥物給拿走了。他摸著下巴，說道：「沒了鬼染紅花，相生鏡就能發揮最大效用了。」
說到這兒，他沉著臉，摸著我的胳膊問我怎麼回事？「從剛才就覺得不對勁兒，你胳膊的魂兒呢，怎麼不見了。」
我把事情跟他說了下。
他唰地沉下臉，喝到：「楚筱，秦大，薛良人，都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