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明斗
我笑的得意。
白雲子猛地搖頭，想要變得清醒點，氣憤叫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彈著衣袖，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家是開香鋪地，從小就學習做香，這叫做夜遊香，能夠讓普通人熟睡無夢。這一根香比較特殊，我在裡頭加了小鬼王的鬼牙，效用更強，對付修道人也管作用。「
白雲子大叫道「你好卑鄙啊。」
「不是我卑鄙，是你太囂張，太狂妄了。我的底細明明白白第擺在那兒，你就不屑去了解一下嗎？你們高高在上，覺得我是個螻蟻，想踩就踩，隨便就能捏死不是嗎？」
「嚴飛冰會輸給我，就是因為這個毛病，你們沒有吸取他的教訓。如果你們對我有一點點的提防，我也沒有機會下手。」
剛才進來時我就讓楚筱拿著一根夜遊香，在大帳外面點起來，這會兒發揮效用了。
赤角鬼王大叫道：「你說是小鬼王？」
「不錯，就是前鬼王諸城的孩子。你掀翻了鬼王，鳩佔鵲巢，如今也是你的報應到了。」
場中靜默片刻。
「殺。」
南門清一聲怒喝，打破了平靜，帶著血鷹沖向赤角鬼王和白雲子，還有一個鬼將。他嘴裡念咒，臉孔變得詭異，一張嘴，就噴出幾十個凶戾鬼魂來。
一團團綠油油的鬼火到處亂飛，反而在數量上佔優，把赤角鬼王他們給圍住了。
秦大拿出弓箭，嗖的一射，裡頭就傳出了慘叫，也不知道射中了哪個倒霉蛋。
他們兩個聯手，立刻就把赤角鬼王給壓制住了。不過白雲子和赤角鬼王都不是簡單的貨色，勝負還不好說。
我把眼神轉回來，看著中年人臉色發紅，也有些頭暈了，他叫道：「哼，看我三兩下就收拾了你。」
「儘管來試試。」
他一聲大喝，叫道：「雙陰鬼，給我吞了他。」
雙陰鬼一左一右朝我衝來，活人血肉是鬼物最喜愛吃地，發出桀桀怪笑的聲音。我拿著道法尺，對準跑的快的那個砸下去。
他的身子哧溜一下，居然溜走了，讓我打了個空。
我連打幾下，都落了個空，兩個鬼聲音尖銳又得意，讓我心裡吃驚。我急忙睜開天眼察看，被打了好幾下后，漸漸摸到了規律。
雙鬼好像是兩個磁鐵，當他們正面相向，就會彼此吸引，背面相向的時候，就會彼此排斥了。
原來如此，難怪我打不到你們。
我朝著一個鬼打去，兩鬼背面對上，唰地退開了。我一聲喝，叫道：「薛良人何在，還不現身。」一個鬼影嗖的冒出來，拿著個短棍往雙陰鬼腦殼一敲，打的他嗷嗷慘叫。
這短棍是馬九千走時借給我地，我用不著，就給了薛良人拿來偷襲。
知道了雙陰鬼的秘密，收拾起來就簡單了。
見勢不妙，中年人又開始念咒，雙陰鬼撞在一處，砰的變成了一個黑氣兇猛的厲鬼。身體和人沒什麼區別，就是他的臉很奇怪，表情各不相同，一左一右，像是兩個人的臉拼在一起，看著有幾分恐怖。
兩個我都不怕，還怕一個？我衝上去就打，雙陰鬼左手抓著道法尺，被陽氣燙的吱吱叫。真是蠢，我掏出鎮鬼符，還沒貼上去，肚子就挨了一拳。
「唔，」我看清楚了，原來左邊的鬼在叫疼，右邊的鬼卻沒反應，這兩個鬼每個都操縱著半邊身體，就像兩個腦袋在指揮。
這就難辦了，除非同時打中他們兩個，要不然一個被打，另外一個就能還擊，根本打不過。好在中年人中了夜遊香，臉色發紅，沒有上來一起打我。
要是我和薛良人一起上，也能夠解決，就是時間拖得長點。
「哎呦，」那邊傳來一聲驚叫，南門清居然受傷了，秦大也有些捉襟見肘。中年人得意道：「小子，是我們贏了，等會兒我要把你剝皮拆骨，來祭奠我的兒子。」
我一聲冷笑，「不用了，我這就送你去見他。」
「陰兵何在，還不速速現身。」
中年人先是一愣，然後哈哈笑起來，譏諷道：「我知道你和城隍也關係不錯，你就是請來了鬼差我也不怕。哼，你叫陰兵？你知道什麼是陰兵嗎？」
我冷冷看著他，他先是得意，然後是面色大變，眼神驚悚。
一陣陰風呼嘯，八個陰兵整齊地踏步而來，冷冰冰地注視著他。
「我是修道人，我沒犯罪，你們不能捉我。」
「殺了他，」我喝道。
中年人一聲尖叫，居然毫無風度地落荒而逃。陰兵看著我，我搖搖頭，這人不重要，並沒有繼續跟嚴家結仇。
場中另外一面的情勢陷入危急，血鷹的法術消耗很大，很快就消失了。鬼將纏住了秦大，赤角大王被南門清的幾個符咒打的嗷嗷叫，身上傷痕纍纍，但是白雲子給他掠陣，幾個火箭燒的營帳里都起了火。
我一揮手，「給我上，殺了鬼王。」
八個陰兵一起上前，鐵鏈叮噹的響，齊齊飛射出去。
鬼將一聲尖叫，轉身就要跑。鎖鏈落在他身上，就把他給縛住了，然後穿了琵琶骨給鎖了。赤角大王嚇得臉色大變，他嗷嗚一聲，渾身泛起洶湧的鬼氣。
赤角大王像是變成了野獸，四肢趴地，額頭上的紅角閃閃發光。
我一個愣神，叫道：「小心，這是獸鬼。」
我想起來了，當初搗毀王家村時，發現他們拜的是一個鬼王，不就是赤角鬼王嗎？赤角大王提供給他們小鬼，王家人則是把鬼寄術交給了鬼王。
八個陰兵揮舞著鎖鏈，抽打在赤角大王身上，打掉一縷縷的黑霧。
赤角神色痛苦，像是野獸一樣左衝右突，兇猛的很，兩個陰兵被他給撞飛了出去，朝我們殺來。
我正要動手，南門清喘息道：「別出手，免得被誤傷。」
領頭的陰兵一聲大喝，幾個陰兵撲上去纏著赤角，他拿出個長長的冰冷錐子，冰寒徹骨，戳穿了赤角大王的大腿。
赤角大王嗷嗚一聲怒吼，紅角發出一道艷艷光芒，砰地爆響，連營帳都給炸翻了，然後轉身就跑。
我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叫道：「陰兵給我去追，別讓鬼王跑了。」
「你們都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這個女鬼，」就只剩下白雲子一個人了，他也被波及了，看到女鬼如煙就在跟前，居然拿來做了人質。
我雖然討厭這個女鬼，但是看她一副凄慘模樣，又有些不忍。
「你放開她，還是不是男人了？有種和我單挑。」
白雲子拿了一張符紙，貼到如煙額頭上，女鬼面色痛楚，但是咬緊了牙關，不肯向他求饒。南門清面色糾結，咬牙道：「好，你放了她，我讓你走。」
我心裡鬆了口氣，要是南門清是那種心狠手辣的梟雄，絲毫不顧及如煙的生死，我就要大大地警惕了。
白雲子又看著我，叫道：「你答不答應？」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白雲子還有些不放心，揪著如煙，緩緩地來到荒野中。他猛地推開女鬼，轉身就跑。南門清神色狠辣，一聲怒嘯著追了出去。
「你撒謊，李霖，你說過放過我地。」
我聳聳肩，這老頭真是招人厭，明明是南門清在追殺你，扯上我幹什麼？我又沒有違背諾言。我撕掉符紙，如煙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她對我說道：「我知道赤角大王可能逃到哪兒去了。」
如煙告訴我一個地方，我帶著秦大趕過去，這裡是個山坳，陰兵站在外頭，並沒有追進去。我倒吸一口冷氣，這裡居然鑿穿了一條陰河，裡頭鬼魂哀嚎，一眼望去起碼有上千個。
陰兵為難道：「大人，赤角就躲在裡面，可是我們過不去。」
「為什麼？你們不就是負責抓鬼的嗎？」
陰兵搖頭，告訴我說他們只是負責追捕惡鬼，引領亡魂，這條陰河裡頭的鬼物大多都是含冤而死地，但是又沒有為惡。按照規矩，他們應該帶著這些鬼魂去陰曹報道地。可是數量太多，一個個清理過去，太浪費時間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這些鬼魂想要滅殺不難，想要一個個接到陰曹那就費勁兒了。道理很簡單，殺人總比救人容易。
我想了下，把楚筱喊了出來。
小丫頭膽子很小，看到那麼多冤魂，緊緊閉著眼睛，揪著我的衣角不肯鬆手。
我好說歹說，終於說動了楚筱：「你只要往前頭站一站，然後生氣就好了。」
「生氣？可是主人對我很好，我為什麼要生氣啊？」
我跟她說了好幾次，不要叫我主人，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她就是不肯聽，被我逼的急了，就跑的半天不見影兒。
看著楚筱黑白分明的無辜大眼睛，我想了下，有了個餿主意。
楚筱好奇地看著我走過去，然後發出一聲尖叫。
我快速地伸手，在她胸口摸了一把，軟軟地，很有彈性，摸起來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楚筱這麼大聲說話，她的眼睛唰地變成了紫色，一股凶戾的氣勢升騰起來，駭得人瑟瑟發抖，幾個陰兵立馬趴到了地上，我叫了一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