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陣破
不知道什麼時候，洛風嘯來到了我身後，輕輕一句話，就讓人心裡鎮定信服。
「洛風嘯，你怎麼來了？」我欣喜地叫道，有他在，別說是四五個青眼厲鬼，就算是鬼將來了，我也不怕。
他敲著我的腦袋，說道：「沒大沒小，叫我哥。」
徐老頭更是咧著嘴巴笑，忙著向他邀功。
虯髯大漢有些謹慎，小心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來地，為什麼我們都沒有發現你。」
洛風嘯眼神一凝，駭人的氣勢壓得幾個青眼厲鬼面色劇變，身子瑟縮著，原來還有些囂張，現在像是小羊羔一樣順從和惶恐。
「我想要去哪兒，還沒什麼能攔得住。」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不想待在養鬼地，我們只想求一條生路。」虯髯大漢鼓起勇氣說道。
洛風嘯說道：「我帶你們走，但是你們必須聽從我的命令。」
虯髯大漢和幾個厲鬼商量了下，還發生了爭吵，最後還是艱難說道：「不，我們不能答應。我們不想做青雲觀的走狗，也不想被人控制。你很強，你讓我們覺得害怕。」
洛風嘯不屑道：「別自作多情，我沒興趣帶著一群惡鬼，這才是我給你們找的頭。」
他不知道從哪兒把小鬼領了出來，小鬼肉嘟嘟地，眼睛變成了白色，正拿著一根糖葫蘆啃著。見到我，他立馬屁顛地過來叫哥。
我心裡吃驚，小鬼之前還是黑眼，怎麼突然變成白眼。
「這是鬼霧林的小鬼王，你們跟著他，將來到鬼蜮去，不許在世間為非作歹。」
果然如此，我心裡坐實了猜測。小鬼年紀小，卻那麼厲害，沒想到居然是小鬼王。
我真是搞不懂這群鬼的想法，明明洛風嘯那麼厲害，他們不願意跟著，討論了一下，居然興高采烈地做了小鬼的手下。
小鬼看到我拿著老太婆丟下的紅帶子，高興地拿過去，讓每個鬼都在上面留下一縷陰氣，當圍脖系了。他接受了眾鬼的磕頭，奶聲奶氣地說道：「好了，你們就是我的手下，都要聽哥哥的話。」
這群鬼又來拜我和洛風嘯，真是腦筋不清楚，轉了個圈，還不是要聽洛風嘯的話。
虯髯大漢叫做薛良人，以前是個仗義行俠的豪客，他領著我們來到正中的大屋。這屋子跟其它風格不同，也新的很。
「裡頭有一口鎮魂棺，就是迷陣的陣眼，破了它，大陣就破了。」
洛風嘯拿出個青皮葫蘆，吩咐道：「去吧，將所有不肯臣服的鬼全都殺掉，吸進來給我，免得他們逃走了。」
我們走進去，裡頭有一口大紅棺材。
洛風嘯轉了圈，忽然拍著棺材，道：「出來吧，你的氣息根本掩飾不住。」
棺材般突然掀開，裡頭居然躺著一個老道人，他穿著一件玉質的衣服，看起來栩栩如生。
洛風嘯冷笑道：「果然如此，我就說你怎麼還沒死，原來是躲在這兒苟延殘喘。」
我有些驚訝，洛風嘯給我的向來是從容鎮定，泰山崩於前的大度，或者是震懾群鬼，剷除妖孽時的霸氣凜然，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生氣，眼神透著恐怖的氣息。
他粗暴地抓著老道人，一把將玉衣扯掉，重重摔出了棺材。
我本以為這道人是一具死屍，沒想到玉衣剝落後，老道人的面容迅速變得紅潤起來，皮膚光澤，像是真地活了。
他睜開眼，還有些迷糊道：「時候還沒到，八詭村還沒有誕生鬼將，我怎麼提前醒了。不能吞噬鬼將的話，我的傷勢會更重啊。」
我勒個去，原來如此，造下這麼多殺孽，就為了救治一個老道人？
他老眼惺忪，陡然透出凌厲氣息，喝道：「你們是哪兒來的小毛賊，怎麼敢到我魚秧子面前放肆？我只好先吞噬了你們的血肉，暫時補充給自己了。」
魚秧子？我嚇了一跳。
為了對付青雲觀，我特地調查了詳細的資料。魚秧子不是上個世紀中期的青雲觀掌門嗎？聽說他很是能幹，壯大了門派，居然還活著？
徐老頭一聲叫，催動綠僵撲上去。
魚秧子念了個咒，一把抓來，居然將殭屍抓了個透心涼。
綠僵皮糙肉厚，骨骼堅硬，恐怕有石頭的硬度，連一下都擋不住。他眼裡閃爍著邪異的血光，怪笑著朝我撲來。
我抓起道法尺，奮力砸下去，卻落了個空。
「原來是道法尺，你是陳家的人吧，哼，干擾了我的沉睡，你也得死。」他身形如鬼魅般憑空消失，不知道會從哪兒開始襲擊。
屋中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洛風嘯接過我手裡的道法尺，憑空砸落，動作顯得很慢很輕，像是周圍的時間都放緩放慢了，連呼吸都慢了，魚秧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就是這麼慢這麼輕的一下，準確地落在魚秧子身上，打得他噴出一口血。
一旦受傷，魚秧子迅速變得衰老起來，彷彿渾身的精氣都在快速消散。
「六十年前你就該死了，靠著玉衣苟延殘喘，與死無異。你想要養出鬼將來吞噬，我偏偏要壞了你的盤算，怪只怪你眼睛瞎了，跟錯了人。」
「你，你到底是誰？」魚秧子倉惶道。
洛風嘯眼睛凝視著他，「這才多久，你忘了？你的命是誰救地，法術是誰叫地，你又背叛了誰？」
魚秧子面色先是一白，然後變得驚悚無比，駭然叫道：「是你，是你，不可能，你明明已經死掉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天不收我，地不容我，我不死，你們就要死，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饒命，我還不想死啊。」魚秧子名聲極大，可是現在，就像是個軟弱無力的老頭祈求洛風嘯的寬恕。
「黃泉路遠，送你一程。」洛風嘯拿著道法尺，直接將老道的腦袋砸下來，一道鬼影飄出來，還來不及逃脫，就被洛風嘯拿符紙收了。
殺掉魚秧子，他就這麼站著，背影帶著幾分惆悵和落寞。
我有些擔憂，拍拍他的肩膀：「喂，報仇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善惡到頭終有一個了斷，要是讓自己不開心，還不如不做呢。」
洛風嘯嗤笑道：「還用你來教我。」
「喂，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這下子他直接用鼻孔出氣了，得，看來我是白擔心了。「快要天黑了，趕緊出去吧，我會將這裡的迷陣重新啟動，讓青雲觀的人也進不來。」
我們出去時，只剩下十二個人，還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提前退場，還是被鬼吃掉了。
軒轅飛飛看到我，悄悄眨了下眼睛，還有些得意，看樣子收穫不錯。
楚一飛驚訝地看著我，詫異道：「你怎麼沒死，不，不是，你怎麼都沒有受傷。」
哼，果然是你們做的手腳，我一聲冷笑，道：「小爺命大，區區幾個野鬼怎麼可能傷到我，我還跑進系著紅繩子的屋子看了看，沒啥厲害的嘛。」許龍生臉上帶著明顯的失望，嚴飛冰眼神惱怒，沒有說什麼。
白雲子說道：「對了，忘記說一條規矩了，比試的時間也要納入考核，要是太慢是要扣分地，這說明本事不到家啊。李霖，你出來的最晚，我要給你扣分。」
臭老頭，我瞪著他，卻拿他沒法子。
鐵魁說道：「白雲子道長說的有道理。把你收的鬼拿出來，要是沒有抓到鬼的話，直接剔除資格。我警告你，必須是八詭村的鬼才行，別想騙過我們。」
徐老頭放出兩個殭屍，裡頭有個兩個紅眼厲鬼。
我拿著個銅鈴，白雲子伸手一劃，從裡頭冒出個凄慘的青眼厲鬼。他有些不高興，但是這麼多人在，他只能說道：「嗯，青眼厲鬼給你算個十分吧，但是你出來太慢，就算個八分，其餘兩個也減掉一分，算四分。」
趙小鬼譏諷道：「原來只有八分，我抓了兩個紅眼厲鬼，還拿了十分呢。」
我一聽，那我豈不是第一場比試就被甩下來了？我急忙掏出一張符紙，叫道：「還有一個呢？看，這裡還有一個青眼厲鬼。」
白雲子張大嘴巴，呆住了。
老警察拿過去一看，聞了聞，「嗯，沒錯，是個青眼厲鬼，看起來還很厲害，帶著八詭村的氣息，我看給個滿分吧，畢竟一天裡頭連抓兩個青眼，實力絕對沒話說。」
這張符紙里裝著是一個不願意歸順小鬼王的青眼，被薛良人他們聯手捉了，也算是我的戰利品。
白雲子被他催促，不甘心地宣佈道：「算你二十分，恭喜你啊，李霖，這麼多修道人都不如你，被你搶走了第一。」
他想要挑撥離間，我根本不睬他，說道：「這還是第一場比試，第二場和第三場我也會是第一，謝你的吉言啊。」
白雲子氣得一揮袖，轉身就走了。
接下來只好讓鐵魁來主持，他說道：「第一名是鬼香鋪李霖，第二名是軒轅家族軒轅飛飛，第三名是嚴家嚴飛冰，第四名是楚一飛，第五名是天靈派的三姑子，……。」
最後他匆匆道：「第二場比試在三天後，等候通知吧。」
嚴飛冰踱過來，慢慢道：「小子，我給了你一條生路，只要你第一場比試退出，我就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這麼不知趣，竟然往我的槍口上撞。」
「你很厲害嗎？」
「哼，愚蠢的問題。」
我笑起來：「在鬼蜮里，是你偷襲在先，我沒有防備。這次是咱們各憑本事，你又輸給了我，你說你比我強？你自己信嗎？別拿什麼嚴家來壓人，如果你真是重要子弟，會跑到駱縣這種小地方來。」
嚴飛冰被我說的面色鐵青，「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之前說你沒有梟雄的氣度，註定成不了大事。到了這會兒，我還想提醒你一句，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免得連命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