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激斗
銅鑼敲得哐當哐當地響，聽得出來對面慌了。
剩下的一個殭屍朝我撲來，發黃的獠牙和烏黑的爪子看的人心裡顫顫。見我一剪刀撂倒一個，林鷺膽子變大了，看他動作笨拙，居然衝上去來了個掃堂腿。
殭屍膝蓋彎不過來，被她一擊得手。
我急忙上前，將剪刀從後背心戳下去，看著一股黑氣泄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你，你居然敢毀了我的殭屍，得罪了趕屍派，你一家子都要被我做成殭屍。」
竹林里傳來色厲內荏的叫聲，卻不敢露面，果然跟洛風嘯說的一樣，趕屍派的人沒了殭屍，一身本事就發揮不出來。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露面，估計這兩兄弟跑掉了。
林鷺得意道：「姐姐厲害吧，看我輕鬆撂倒一個。」
我哼哼兩聲，要是沒有我，信不信殭屍爬起來就給你一口。「走，咱們快點去看看，洛風嘯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半路上就聽到砰地大響，然後傳來野獸般的嘶吼聲。
等我們趕到，齊橫和姓謝的老頭有些灰頭土臉，像是吃了點虧。洛風嘯遠遠站著，手裡提著一把桃木劍，嘴上掛著笑容，看起來很是輕鬆。
棺材板被炸開，裡面站起個枯瘦屍體，隱約能瞧出韓老爺子的模樣。
他腹大如斗，像是懷胎十月的臨產婦人，身上透著股陰邪的詭異氣息，眼睛介於青和紅之間，難怪比起厲鬼還要凶。
看到鬼物現身，齊橫滿臉得意，叫囂道，「總算出來了，哼，我十幾年布下的計劃怎麼可能失敗？這鬼怪吸幹了韓老頭，又拿他的親孫子活祭，一出生，就有著鬼將的實力啊。」
姓徐的老頭目露貪婪神色，「恭喜齊道友了，你可是說過了，日後將這鬼將借我用一次地。」
「放心，我言出如山，」齊橫猖狂極了。
我心裡有些擔憂，這頭鬼肯定很厲害，加上三頭紅眼厲鬼，我們這邊有點吃力啊。
「怎麼辦？」我悄聲問洛風嘯。
「涼拌。」他語氣很古怪。
我看了一眼，奇怪地發現這傢伙居然有點失望？覺得對面不厲害？我說出自己的疑問。
他冷笑道：「這麼大費周章，利用陰財石害死了韓德興，又拿孫子獻祭，我還以為能弄出一頭厲害鬼將，沒想到是這種爛大街的貨色。」
「很厲害了。」我腹誹道，你的要求太高了。
「我去一趟鬼霧林，能抓好幾個青眼厲鬼來，呸，真是讓我失望。」
他有些意興闌珊，將桃木劍給我，「傻弟，給我去把那老頭斬了，你和韓家這筆交易就算完了，下次接活兒上點心，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這傢伙，真拿自己當我哥了，一副教訓人的口氣。偏偏我被他說得滿臉通紅，也沒法子還嘴，誰讓我自己粗心呢。
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傢伙小瞧了，我沖了過去。
齊橫陰冷叫道：「都是你多事，害我費了這麼多周折，今晚我就要殺了你。」
林鷺氣得叫道：「你這個人眼裡還有沒有法律了？當著警察的面，還敢殺人？」
兩個厲鬼朝我撲來，我揮舞桃木劍，輕易斬斷女鬼一條胳膊，痛的她尖聲嘶吼。這麼大的威力？我吃了驚，心中大定。
徐老頭好像是相中了我手裡的桃木劍，說道：「齊道友，我來了也不能空跑？這小子的桃木劍就歸我了吧。」
「呃，好吧。」
徐老頭一聲呼哨，厲鬼四肢伏地，惡狗般朝我撲來。我有些慌亂，連忙往後退，惡狗最會欺人，沖著我的褲腿咬了口。
林鷺衝來，射了一槍，嚇了惡狗厲鬼一跳。我抓住機會，一劍捅向鬼頭。
我被驚著，這一下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拚命捅進去。
身體內似乎有一股大力涌動，惡狗厲鬼被我戳中后，渾身顫抖，像是被火點著，瞬間就被燒成飛灰。
徐老頭眼珠子瞪得大大地，似乎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心痛叫道：「我的惡狗鬼啊，你，你，怎麼被你一下就殺掉了？」林鷺滿臉敬佩地看著我，「李霖，你好厲害啊。」
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就聽洛風嘯悠悠道：「法術是跟魂力掛鉤地，你的魂力越強，同樣的法術也比別人厲害，這下知道哥哥對你的好了吧。「
我緊張戒備著，生怕這老頭上來替鬼報仇。誰知道他吭哧半晌，瞅瞅我，又看著洛風嘯，居然轉頭就跑了。
齊橫連叫幾聲，這老頭頭也不回。他咬著牙，拿出一張符貼在韓老爺子身上，喝道：「去，給我殺光他們。」
鬼將張開嘴，裡面含著一塊石頭，冒起紅光。
我推開林鷺，就地滾開。鬼將嘴裡噴出一道紅光，將一片竹林給打爛了，連地上都著火了。齊橫激動叫道：「好，好，哈哈哈，不愧是鬼將，真厲害。「
鬼將身子一晃，就從原地消失了。
砰，一股大力從側面襲來，把我給砸飛出去。我揮舞著桃木劍，落了個空。
別急，別慌，努力看清楚他在哪兒？我努力睜大眼睛，隱約能瞧見一條灰氣飄來飄去地。眼睛有些涼，對啊，剛才洛風嘯給我開了天眼。
等到鬼將再次襲來時，我一下遞出劍，嘴裡喝道：「天地乾坤，神印六甲，永沉幽冥，不得上清，敢違號令，天崩地絕，殺殺殺。」
一道霹靂附在桃木劍上，噼啪落下，像是平地驚雷。
轟，鬼將被炸得飛出去，半邊身體都化作黑煙，彷彿要消散的樣子。
齊橫驚駭叫道：「這，這是上三殺鬼咒，你到底是誰？」念出咒語后，我渾身都被掏空，腳上軟綿綿地，要勉強撐著才不會倒下去。
鬼將眼神狠辣地爬起來，嘴裡石頭髮出紅光，圓滾滾的腹部里像是有東西在滾動，穿過喉嚨，從嘴裡吐出個紅眼惡鬼，一個，兩個，總共五個，看樣子是準備圍攻了。
一雙大手從後面把我扶起來，洛風嘯笑道：「總算沒給哥丟臉，不錯，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下面就交給我吧。」
我渾身都發軟，「你肯出手了？」
「這頭鬼將不賴，雖然等級低了點，卻是難得的五鬼一體，還能施展法術，算是不錯了。」
五個惡鬼撲來，洛風嘯緩步上前，他一聲長嘯，氣勢噴薄，比起厲鬼兇惡百倍，真的鬼物瑟縮顫抖。他轉動一個我眼熟的扳指，從裡面跳出個鬼氣森森的大漢，眼睛鐵青色。
齊橫腿軟，驚惶叫道「鬼，鬼將。」
秦大像是憋得久了，看到幾個惡鬼就手痒痒地，衝上去一陣拳打腳踢。五個惡鬼比他差了半截兒，聯手起來威力卻更大，一時間分不出勝負。洛風嘯拿出幾張符紙，趁機貼在惡鬼額頭，輕易就將他們定住。
齊橫面色慘白，噗通跪倒，「你，你到底是誰？求求你，求你饒我一命啊。我，我不是普通人，我是青雲觀的弟子，我師父是呂光，你不能殺我。」
洛風嘯走到棺材前，輕輕一拍，啪嘰，四根鎮棺的釘子冒了出來。
齊橫叫道：「不能拔，不能拔啊。」
鐵釘被拔掉，五個惡鬼眼珠通紅，齊齊朝著他撲過來。
我心裡打了個顫兒，看著齊橫被惡鬼撕咬啃噬，一塊塊肉被撕了，吃進了鬼肚皮。還有惡鬼抱著脖頸，咬破喝血。凄厲的慘叫聲漸漸低落，只剩下一副骷髏架子。
洛風嘯喝退惡鬼，保住了齊橫的頭顱。他拎起屍體，扔進了棺材里。
「那是一口鎮魂棺，齊橫的道行不足以驅使這些惡鬼，棺材被破，他就遭到了反噬。他拿人煉鬼，自己也被鬼物所害，算是因果報應。」
「現在怎麼辦？」
洛風嘯緩緩道：「這裡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回去，先把韓家的事情了結，等我消息。」
我搭林鷺的警車回到縣城，直接回到鬼香鋪，這會兒天都快亮了，我睡了一整天，才算是恢復了氣力。
下午的時候，林鷺帶我到了警局，說是要做筆錄。招呼我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警察，他眼神很銳利，說道：「李霖，坐吧，把事情跟我說下。」
我有些奇怪，「這些鬼啊怪啊，也能記錄在案嗎？」
老警察呵呵道：「對外自然另外有一套筆錄，這是內部資料，咱們做警察，碰到的事情太多，對那一行也有所了解，說不定以後咱們還要打交道。」
我點點頭，將韓家的事情詳細說了遍。
老警察寫完后，忽然問我：「據我的了解，你家的鬼香鋪雖然做那一行的買賣，自己並不懂法術。怎麼你才這幾天，就變得那麼厲害，還殺掉了一頭紅眼惡鬼？」
大概是鬼丸子吃多了吧，我心裡暗暗道。洛風嘯叮囑過，他的事情不要對外人說，讓我把去過鬼蜮的事情也給隱瞞了。
我含糊了幾句，老警察看起來不太滿意，試探道：「是不是你哥教你地？」
「我家祖上留下一本經書，我哥的本事就是從書里得來地，」按照事先說好地，我把他給搪塞過去了。
老警察看起來有點意猶未盡，卻沒有多問，最後說道：「就算懂得法術，也不能胡作非為。國家的法律是要遵守地，盡量不要再大庭廣眾下亂來，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比得過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