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見鬼大叔
我越來越困,腦子跟灌了鉛一樣,迷迷糊糊的趴在吧台上睡著了。
「嗡嗡」
手機震了震,我拿起一看是林薇薇的號碼,趕緊往酒吧外面兒跑,躲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老公,你情況怎麼樣?」對面兒傳來了林薇薇關切的聲音。
「沒事,我挺好的!你呢?」我強忍住疲憊假意笑道。
「我剛起來,到了美國后我補了一覺,現在準備去公司。」
我皺了下眉,反應一兩秒才反應過來,此時的美國是白天,林薇薇下飛機后美國正是深夜……
「老公,照顧好你,卡上的錢足夠用了,你吃好!別在那裡住了,換個地方,另外我馬上找驅魔人的資料。」
「恩,我知道」
…….
掛了電話,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說不管我多麼的悲催苦逼,只要林薇薇沒事兒我就放心了!
轉過頭,我準備回酒吧,卻看見一個醉醺醺的年輕女人,在兩個老外的攙扶下從酒吧門口兒走了出來,老外嘰里咕嚕的說著我聽不懂的外語,女人則是一臉的頹廢和嫵媚,跟兩個老外打情罵俏。
賤人!我心中暗道,麻痹的!找誰鬼混不好非要跟老外鬼混,不怕染艾滋病啊!
其中一個老外打招呼叫計程車,另一個老外則是扶著這個女人繼續說笑,女人醉的說話都不利索了還一個勁兒說自己沒醉,嘴裡還不時出蹦出一兩句洋文。
我懶的去看他們,繼續往前走,突然一陣冰冷的涼風迎面吹來,那感覺就跟打開冰箱冷凍室的門兒一樣!
我嚇的渾身一哆嗦!一種不祥的預感直直的壓了過來。
但見從酒吧的門兒口飄出來一個穿著大紅色旗袍的女人,尾隨著那兩男一女緊緊的跟上。
那女人披頭散髮看不見臉,小腿腳踝處竟然全是白森森的骸骨,穿著一雙老式的繡花鞋,但是不是三寸金蓮的那種。
我嚇的膝蓋發軟,骨頭關節兒不停的打架,這他媽明明是鬼啊!
那髒東西似乎覺察到有人發現了她,歪歪的把腦袋扭了過來…看向了我!
「啊!」
我嚇的差點兒跪下,那女人的臉像紙一樣的白,沒有眉毛,眼珠子全是眼白沒有瞳孔,嘴唇跟吃了死耗子一樣的紅!嘴巴誇張咧開像是在笑,牙齒黑黑的像抽了大煙一樣!
我哆嗦著腦袋不敢再看她,此時,那兩男一女進了計程車,女鬼也尾隨鑽了進去……
我咽了口吐沫,用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還好,還好,這女鬼是纏著他們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本來想著夜場人多陽氣重,沒想到裡面兒居然會有厲鬼,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見鬼,竟然如此的猙獰可怕!
可是我怎麼會見到鬼了呢?以前聽老人們講,人只有快死的時候,或者將要倒大霉的時候才會見到鬼,難不成我…我,這次真的逃不掉了嗎?
我記得以前爺爺臨死的時候,我和爸爸守在床邊兒,等爺爺咽下最後一口氣,老頭子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就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說的啥我和我爸都不明白,只聽他在那裡絮絮叨叨跟神經病一樣,當時我以為爺爺老年痴獃跟孩子一樣也就沒覺得奇怪。
誰知道爺爺臨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沖裡屋門兒的方向說了句:你們來了?
接著,奶奶就嚎啕大哭了起來,沒兩三秒鐘爺爺就咽氣兒了。
我當時不明白,爺爺那句你們來了是跟誰說的?看他的眼神兒明顯不是沖著我和我爸。
後來我問奶奶,奶奶怎麼也不肯說,被我逼的緊了就皺眉呵斥道:「別問了!那不是跟人說的!」
這段兒記憶一直刻在我腦子裡,多少年想起來都覺得瘮得慌,而如今,我真的見到了這傳說中可怕的髒東西!
我還在發愣,身後突然聽見有人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莫笑仇家是白骨,勸君莫做虧心事,鬼笑莫如聽鬼哭!」
我猛的一回頭,看見一個個子不高中年男人站在我的身後,一臉的滄桑矍鑠,目光極為深邃,我倒抽一口涼氣,心說這個大叔剛才念那幾句話寓意深刻,很明顯是在暗示著什麼,他一定是個高人。
可是,他為什麼穿著一身兒保安的衣服!
「大叔?」
我還沒從剛才的驚恐中緩過神兒來,說話的時候顯得極為慌張。
「小夥子,你三魂之火不穩,不適合來這種地方,趕緊回家吧!」保安大叔嘀咕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大叔等等!」我連忙叫住了他。
保安大叔扭回頭一臉疑惑的看向我,輕聲說道:「幹啥?」
我咽了口吐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沖保安大叔說道:「大叔,您看見剛才那女鬼了對不對?」
保安大叔似笑非笑的一咧嘴:「不錯,我是看到了,所以我才提醒你。」
「大叔!」
我身子向前一傾,就差點兒給他跪下了,聲音顫抖的說道:「大叔,我被髒東西纏住了,它們要來害我,大叔你救救我!」
保安大叔一愣,眉頭皺了起來,沉思了片刻后道:「小夥子,我怎麼救你啊?人的命天註定,若是真有啥髒東西找你的麻煩,一定也是你自己做了啥虧心事兒。」
我愣住了,虧心事?我做了什麼虧心事?我不就是貪財好色迷戀姐妹花嗎?我又沒有要害誰?
見我遲疑之際大叔微微嘆了口氣道:「所以啊,人平時要多做好事,不要以為做了壞事沒人知道就萬事大吉,老天爺都在看呢!」
說罷大叔轉身又想走,我快步上前走到前面攔住了大叔。
「大叔,你聽我說,我沒做什麼虧心事,纏住我的髒東西就是專門害人的!」
我說話間,風吹動身後的枯葉兒在地上滑動,發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音,把我嚇的腿猛的一哆嗦。
保安大叔見我纏住他不放,有點兒無可奈何的樣子,微微的嘆了口氣:「這人啊,都是自己嘴硬,咳,算了!我問你,纏住你的髒東西穿著啥顏色的衣服,是紅的還是白的?」
紅的還是白的?我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我怎麼知道是紅的還是白的,我見都沒見過那東西!就算是說大姐,她穿的衣服也有時候紅,有時候白,沒有固定的顏色啊!
「大叔,這紅色白色有啥講究嗎?」我詫異的看著他。
見我皺眉直琢磨,保安大叔微微一笑:「小夥子,如果纏住你的鬼穿的是白衣服,你不要怕,它只是遊魂,用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會消失,你別招惹它就行!如果你碰見的鬼穿的是紅衣服,那是厲鬼,要趕緊找懂說法的先生救你,不然就晚了!」
大叔的話說的我渾身一哆嗦,渾身的雞皮疙瘩又起了一層。
大叔頓了頓接著說道:「但如果你碰見的鬼穿的是黑衣服,那就是你陽壽盡了,那都是下面兒辦事兒的人兒,你該上路了,要是那種情況,你就趕緊想吃點啥吃點兒啥,想喝點兒啥喝點兒啥吧!」
我靠!想吃點兒啥吃點兒啥,想喝點兒啥喝點兒啥,這話說的我差點兒沒拉褲子里。
「大叔,我也不知道它長啥樣兒,就是冷不丁的跟我說句話,然後冷笑一下,我走哪兒它跟哪兒!」
說話間,我趕緊上前給大叔遞過一根兒黃鶴樓點上。
煙,永遠是男人之間拉近距離的有效工具,大叔抽了兩口兒我的煙,情緒馬上舒緩了很多。
「小夥子,跟你明說了吧,我也不是啥高人,只是生辰八字特殊,生了一副陰陽眼所以能看見髒東西,你要是真的被啥纏住了要趕緊想辦法解決,」保安大叔一邊抽煙一邊說道。
陰陽眼?能看清髒東西?大叔的話讓我心中猛然一驚,對啊,我太想知道纏住我的究竟是啥了?
想到這裡,我把錢包兒里的2000塊錢全拿了出來,一下子塞進大叔的手裡,驚慌的說道:「大叔,你幫我看看,到底是啥纏住我?」
「誒呀,你這是幹啥啊?你給我錢幹啥?」
大叔見我掏錢給他,一臉的吃驚,連連縮手示意不要。
多年來我在外面兒跑銷售,無論是大客戶公關還是政府機關辦事兒,深知打溜須,做人情的重要性,這個世界上沒人是你的親爹,誰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唯一能讓別人為你真心辦事兒的就只有錢!
見大叔死活不收,我直接給大叔跪下了,緊張的說道:「大叔,你幫我看看好嗎?就幫我看看,我的精神快崩潰了!我求你了!」
保安大叔見我這個德行,連連上前把我攙扶了起來:「誒呀小夥子,你這是幹啥啊?我幫你看也不用花錢啊!」
「大叔,你要是不收下這錢,我就不起來了,您也不容易,這麼大歲數一天到晚不容易……」
人都是哄死的不償命,嘴甜到哪裡都吃的開,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大叔終於長嘆一口氣決定幫我看看一直跟蹤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跟著保安大叔的屁股後面兒進了夜場兒,現在晚上快十一點了,正是最嗨的時候,全場燈光變暗,就舞台中央光束燈下,幾個俄羅斯大妹在跳那種極為挑、逗下流的舞蹈。
大叔指著強這一個個酒吧里的客人說道:「小夥子你看,別看這裡熱火朝天的全是人,其實鬼比人多。」
我一聽這話,渾身抖索,大叔這話說的好瘮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