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變相的體罰
「對不起林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們確實沒有緣分，再見。」
我硬著頭皮說完這句話后，就轉身又回到酒吧，我的心像是在流血，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痛徹心扉，我不得不走下去。就這樣離開吧，我不敢回頭，我也不能回頭。
「對不起，經理。」我走到經理的面前低頭認錯。「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你現在就滾回去削土豆，以後后廚的工作都是你的，削土豆削蘋果，滾！」經理被我氣得大發雷霆。
於是我就又穿上舊衣服回到后廚，除去削蘋果，我開始削土豆洗菜，地位比以前更低。我看著被水泡得紅腫的手，加快了幹活的速度，我甘心就這樣。
可是沒過幾天，經理就又通知我，讓我換上工作服去端果盤。
「我能不去嗎？」我為難地看著面前的經理，想起那天張狂的男人，這下，可真沒人救我。
「快去。」經理站在我面前，居然面帶微笑，說道。「不用換衣服，直接去。」
我狐疑地走到後面工作間，還是跟在小麗姐後邊，往大廳走去。
走到大廳邊緣的時候，我隱隱覺得不太對勁。這裡一改往日的喧囂熱鬧，變得十分平靜安定，那些五彩的燈光都沒有開，只留下一盞白色的光，柔柔地照在舞台中間，我看不清周圍到底有多少人，但是聽著這寂靜的聲音，和沒有人一樣。
「麗姐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有些害怕地拍了拍小麗姐的後背，悄聲問她。
「噓……」小麗姐轉身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轉過頭去。
今天是有人包場了嗎？我跟在後面越來越摸不清頭腦，誰這麼厲害，包下這麼大一個場子，要花不少的錢，而且據說這酒吧有後台，包場子，不得看看上面人的臉色嗎？看來今天又是位大人物，不好伺候啊。
跟著小麗姐後面小心翼翼的走著，我不敢左顧右盼，手裡的果盤也端得比平時穩很多，直到走到包廂，我要放手裡的東西的時候，突然手一抖，將果盤如數倒在桌子上。
「從今天起，我這兒的所有東西，都讓這位小姐來準備。」
坐在皮沙發里的男人抬起頭沉沉的看著我，他在跟我旁邊的人說話。
「是，林先生。」
然後我就被留了下來，尷尬的站在那裡，他不讓我坐，也不讓我做任何事事，甚至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我就只能呆在那兒低著頭，腦子裡思緒萬千。
林清河就坐在我面前的沙發上，他在看書，寂寞的空氣里，幾乎聽不到他的呼吸聲。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讓站在旁邊的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我想說話，又不敢說話。之前硬著頭皮跟他說話的勇氣，在此刻蕩然無存，包廂里只有他和我，讓我無所適從，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就像之前的很多個夜晚，我愛慕他，但是也深深地畏懼他。
「林先生，您……」我想說點什麼，打破這個沉默的氣氛。
「別說話。」
「那我先出去了。」此時此刻，我只想逃避，想逃跑。
「不許動。」
這簡直就是變相的體罰，我感覺到腳後跟隱隱作痛，不知道什麼時候林先生才會看完這本書，我才能得到解脫。
我就站在那裡，靜靜的等著，一直到夜幕西垂，他才慢慢的站起來，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直直向門外走去，片刻后，經理進來，跟我說。「你下班了。」
我早就膝蓋酸痛，聽到這句話猶如大赦一般，趕緊沖著宿舍飛奔而去，進門后就躺在床上。沒來得及多想，就轉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上班，我踏進大廳的時候，發現還是如昨天一樣，黑色的場地，留下一間包廂亮著。
林先生依舊在看書，跟昨天一樣，不抬頭看我，不說話，也不會讓我離開。
「林先生。」
「別說話。」
「林清河。」我一個箭步走到他面前，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我必須狠下心來，讓自己早點走出這個局面。「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我們沒有緣分，我不喜歡你，也不想高攀。」
「你不是喜歡這份工作嗎？我讓你做，我沒有干預你。」
「你這樣不算是干預我嗎？」
「不想干可以辭職。」林先生說完這句話就低頭開始看書了，他沒再理我。
就這樣又是一天，我沒有吃飯，沒有休息，就戳在那個房間里，與林先生面對面，他沒有再跟我說一句話，我心知這樣又會回到之前的那個輪迴裡面，這個男人總是可以凌駕他人之上，讓他們臣服。所以在下班的時候，我找到經理，說。「我要辭職。」
「可以。」經理沒有阻止我。「但是你沒有工資。」
「我不要了。」我冷冷的甩下這句話，瞥眼看看那邊正準備出門的林清河，伸手就揪下了工作牌。
我雖然辭職，仍然有三天的寬限，讓我去找新的工作，然後搬出宿舍。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去了人才市場。
「你是什麼文憑畢業？」對面的男人穩穩噹噹坐著，向我伸出手來。「簡歷。」
「我讀過高中的，只是沒有撐到畢業。」我不知道他說的簡歷是什麼，慌忙回答道。
「我問你是什麼文憑？大專？本科？」對面的男人顯得很不耐煩。「或者是高中初中，小學？」
「高中。」我想了想以後說。
「哦，把你的證件拿來我看看。」男人向我伸出手來。
「我只是應聘您這兒的清潔工。」我看看他後面招聘信息上寫的職位。「應該不需要看什麼證件吧。」
「對不起，我們的清潔工需要45周歲以上，您不符合條件。」
我從第一個座位走到最後一個座位，不是嫌我文憑不高，就是嫌我年齡不夠，要不是沒有經驗。這麼多的工作，可以讓我做的少之又少，反反覆復幾圈下來，就只剩下一家餐館的招聘信息適合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