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我願意
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我急忙背過身子擦了擦眼淚。
「傻孩子，哭什麼。」
她拉住我的手，言語里滿是愛憐。
這時底下的賓客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傳來三三兩兩的鼓掌聲，緊接著是更多的掌聲在廳內響起。
「媽，我會的，你放心。」
男人沉著冷靜地聲音在大廳里格外清晰，我忍不住五指收緊，捏緊了他的胳膊。
「好了，我們下去吧，別讓賓客們等太久了。」
一直未說話的宋母在宋未臣回應后，低聲在旁邊說了一句，我動了動嘴唇，輕聲喊了一句：「媽。」
她看了我一眼，半響才嗯了一句。
目送著三位長輩下去，台上只剩下我和宋未臣，和他面對面站著，耳邊是婚禮的誓言。他目光緊緊地鎖在我的身上，當聽見他說出我願意三個字的時候，我都能察覺到內心在一陣陣發顫。
緊接著，司儀面向我，高昂地問道：「新娘，你願意與新郎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握緊話筒，我看著宋未臣，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我願意。」
雙眸流連在他剛毅的臉上，我眼中是掩不住的愛意，他上前一步，旁若無人的將我擁在懷中：「我愛你。」
大廳里響起這句話的同時，還伴隨著綿綿不絕的掌聲。
嘴唇輕勾，我踮起腳尖，伸手緊緊地環擁著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我也是。」
宋未臣將戒指戴在我的手上的時候，我只覺得那一瞬間便是永恆。
結束這場儀式，接下來便是敬酒，下來的時候，我的腿還是發軟的，小半個身子依靠在宋未臣的身上。
「表現的不錯。」
「真的嗎？那就好。」我拍著胸脯，輕喘著氣。
「換身衣服，一會我們去敬個酒，不會有太多的，放心。」
他攬住我的身體，又讓我大半個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身上。
「表姐！」
燕子匆匆向我走來，身後還跟著化妝師。
我轉頭看了一眼宋未臣：「你要和我過去，還是在這裡等我？」
「你去吧，我去看一下客人。」
「好。」
燕子上前攙扶住我，生怕我會被婚紗裹跌倒。
「小橙子呢？」
「在Alice姐姐那裡，人太多，我們倆商量著換著來，放心吧，有我們橙子不會有事的。」
「好，記得沖點奶粉給她，也不知道今天什麼時候才能顧上她……婚禮真的太麻煩了。」我低聲嘟囔了一句。
「表姐，你可別拉仇恨了，你不知道，剛剛我在底下看見的時候有多感動，姐夫眼裡的溫柔能溺死人……我站在邊上都能聽見有女生髮出吸氣的聲音，哼，再羨慕都不是她們的！」
燕子皺了皺鼻子，開心和不滿同時出現在臉上，讓我頓時笑了出來。
「好啦，人家也沒做什麼。」
「倒是敢做什麼啊。」
和燕子低聲密語了幾句，我們就到了之前的房間，在化妝師的幫助下，我換上了一套大紅色的長裙，原本披散在肩頭的秀髮也盤了起來，幾縷髮絲垂在兩頰，我對著鏡子看了一眼，整個人好像增添了一份優雅，滿意地點了點頭：「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出去吧。」
「好。」
將隆重地婚紗換下來，我輕鬆多了，高跟鞋蹬蹬蹬的走在廊里，大廳再次出現在我的視野里。
剛進去，宋未臣就看見了我，他徑直向我走來，眼中帶著驚艷。他伸手攬在我的腰上，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很漂亮。」
我嗔了他一眼：「快走吧，別讓客人久等了。」
敬酒自然是從主桌敬起，他姿態親昵地攬著我往中間的圓桌走去，一路過去，各式各樣的眼神掃蕩在我們的身上。
有些甚至帶著可憐的目光？為什麼會這樣？
側頭看了一眼旁邊面不改色的男人，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悄悄地挺直背脊，我微昂著頭往前面走去，視線也在不停地搜索我媽的身影。
為什麼主桌這裡好像沒看見？心頭一跳，我莫名地覺得一陣不安。
走近主桌后，我仔細看了一眼，除了宋父宋母，右邊我還認識的就是那天在宋家看見的宋母姐妹及她們的丈夫，左邊是一群人則是我沒見過的。
雙手握拳，我僵硬地沖他們笑笑。
宋未臣低頭，視線落在我的頭頂上，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神情，但也不想抬起頭看。
「別生氣，可能是他們弄錯了。」
原來他也知道……我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眼中帶著澀然，弄錯？如果結婚能將女方的母親弄錯，那一定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正眼看他。
宋未臣短暫地安撫好我以後，就像坐著的人打招呼，一圈過來，我什麼都沒有記得，只知道機械地跟在他後面喊人。
「爸，媽，我帶陳妍過來敬酒，陳妍媽媽呢？」
他領著我走到宋父宋母身邊，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宋母，希望能從她的眼中看出些端倪來。
卻沒想到，宋母比我想象中要坦然的多，她抬頭看了我一眼，伸手隨意指了一個地方：「在那呢，自己的媽媽都看不見？」
目光微動，我看向她指的地方，那是一個角落。
外婆，媽媽，舅舅還有一些我許久沒有見到的親戚都在那……外婆和媽媽都伸著頭往我們這邊張望，臉上還帶著窘迫和難堪，而周圍的人顯然已經知道她們的身份，不斷的在交頭接耳。
一瞬間，我的眼眶就紅了，她怎麼能，怎麼能……
雙拳緊握，我獃獃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媽！你在做什麼？」
宋未臣微怒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主桌上宋父和宋母兩邊的嫡親也向我們傳來目光，但都散發著看好戲的模樣。
「我做什麼了？沒看見今天人多嗎？你大伯二伯，姨媽們都來了，難道我們宋家人要坐其他地方嗎？開什麼玩笑！」
宋母不屑地哼了聲。
「今天是我和陳妍結婚，她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你既然能坐這裡，她也必須坐！」男人的聲音陡然降了幾分溫度，我抬頭看了一眼強勢的他，不禁閉起了眼。
一陣陣心疼和難過湧上心頭，為什麼我連尊重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