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愧疚

  剛出婚紗店，我就拉上Alice和燕子，這是我早就和宋未臣說過的，算是感謝她們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


  「表姐，我就算了吧，要是讓公司的人看到不太好……」


  燕子忐忑地看了我一眼，眼裡還帶有一點對宋未臣的畏懼。


  「沒事，該知道的人遲早會知道的。」


  「可是……」


  「別可是了，只要你做好你的工作，就算有人想說你也找不到理由不是嗎？」


  我沖她笑笑，下午被強迫採訪的事情，突然讓我有些醒悟過來，我能證明給別人看的，就是我和宋未臣會很幸福，那樣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燕子沉思了一會，似乎有點醒悟過來：「好。」


  身旁傳來一陣灼熱的視線，我轉頭一看，他墨色的瞳孔流露出細碎的流光，夾雜著些許讚賞。


  我沖他燦爛一笑，開口剛想說些什麼，餘光卻意外的看見了什麼，眨了眨眼睛，我以為自己看錯了。


  直到那個人轉過身來，我的臉頓時一白，目光微閃，我側過身子，急忙背對著那邊，神色有些慌亂。


  「我們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宋未臣敏銳地捕捉到我的不對勁：「怎麼了？」


  「沒事啊，走吧。」


  上車的時候，他看了我好幾眼，眼裡帶著探究，我心虛地看向窗外，剛剛站在那裡的人不見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才那個人應該是顏慍之，他身邊的人是……葉娉婷？他的手搭在她的肩頭，正低頭在她耳邊說些什麼，兩人姿態親昵，似乎發生過什麼，我心中多少有些訝異，他們倆這在一起了？


  倒車鏡里，我看見自己的臉色還是微白，苦笑一聲，不是因為對顏慍之還有什麼特別感情，而是再見到他時，我心裡壓抑的愧疚再次翻騰了上來。


  一個晚上，我都是心神不寧的狀態。


  「在想什麼？」


  「啊？」迷惘地看了一眼宋未臣，我剛剛什麼都沒聽見。


  他瞥了我一眼：「你在想其他男人？」


  「你怎麼知道！」


  說完我就捂緊了嘴巴，在心中暗罵自己一聲。


  果然他臉色立變，咬牙切齒地說道：「陳妍！」


  「不是，不是，我沒有想其他男人，我是……我是想起我爸了！」


  急中生智，我幾乎是大腦里想什麼就說什麼。


  這句話一出，我明顯感覺到男人的怒氣在一點點下降，但他還是有些不信地看著我：「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撒謊，否則……」


  我尷尬一笑：「怎麼會呢，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這麼多年他都沒有聯繫我，聽說最近找我……我不太想看見他。」


  他眸中的狐疑終於完全消失：「畢竟是你親生父親，算了。走吧，下車。」


  拍了拍胸脯，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宋未臣真的太可怕了，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流露出一點情緒就被他發現了，幸好沒讓他發現我看見了顏慍之。


  小步地跟在他的身後，剛到家門口，宋未臣就接到一個電話，他眉頭擰起，但還是接了電話。


  「喂。」


  看著他徑直走向書房，我並沒有多想。只是急匆匆地走回卧室里，如果不是今天一定要出去，我是半步不會離開小橙子的。


  剛進房間，就聽見橙子小聲抽噎的聲音。


  「媽怎麼了？」


  「妍妍，你可終於回來了，她怎麼也不肯喝'奶粉，肚子早就餓了，一直哭個不停。」


  聽見媽媽的話，我心裡頓時一疼，匆匆跑上前直接將她摟在了懷裡。


  「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


  直接拉高衣服，小橙子在我懷裡拱了拱，瞬間找到她的目標，我既好笑又心疼地看著她。


  餵了好半會，她才消停下。我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又哄了一會，她才有了睡覺的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濕濡，我將她遞給媽媽，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胸前：「我去洗一下。」


  媽媽壓低了聲音，生怕吵醒懷裡的寶寶：「去吧去吧，對了你們今天婚紗試的怎麼樣啊？」


  嘴角輕輕勾起：「到時候給你看照片。」


  在外面的浴室簡單沖了把澡，路過宋未臣的書房的時候，本來沒有什麼，但卻意外地聽見裡面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他好像在生氣？

  腳步一頓，我往後退了兩步。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和她沒關係。」


  透露細縫，我看見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語氣里滿是無奈。


  「媽，你不要這樣針對陳妍……不是針對，你能不能尊重她一點？」


  宋未臣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就遭到了對面噼里啪啦的反擊，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心裡微微刺痛。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電話那頭的宋母是何等的強勢。


  「你相信我還是相信那些記者？他們說的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她和顏慍之之間沒什麼，你不要再問了。」


  我躲在門外偷偷看著他，眼裡的光因為他的話一點點暗淡下來。


  「媽，別說了，你不願意參加我不會強求的，但是我和陳妍的婚禮不可能改變，你最近是不是悶了？我明天安排你出去散散心怎麼樣？嗯，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掛了。」


  宋未臣低聲將掛斷的那一刻，我條件反射縮回到外面，輕輕吐了一口氣，我看見地下自己微微彎曲的頹廢陰影，不禁苦笑一聲。


  輕手輕腳走回房間，我渾身散發的氣息好像變了一個人。


  「媽，你回房休息吧，我在這裡沒事兒。」


  「好。」


  她邊打哈欠邊捶了捶腰，昏暗的燈光下，她並未發現我的異樣。


  怔怔地看著睡得安穩的小橙子，我的眼眶不經意間紅了起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我沒發現有人悄悄走進了房間里。


  「在想什麼？」


  宋未臣站在我的身後，他的背影正好疊加在我身上，讓我有種我們生來就是一體的恍惚感……


  揉了揉臉，我收起臉上的神情，轉身擁抱著他。


  頭靠在他的小腹上，我輕聲說道：「你抽煙了？」


  淡淡地煙草味縈繞在我鼻息間，我知道他會抽煙，但自從我懷孕到生完橙子，他都沒有再抽過。


  「嗯。」


  心裡一酸，我忍不住追問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