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他們要結婚了
我的心突然間巨烈的疼痛了起來,彎腰扶著櫃檯許久都沒辦法站起來。
有個聲音在我耳邊問,「小姐,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抬眼,卻發現是他。
我推開他的手,強忍著巨烈的疼痛倉皇逃走。
他沒有再追上來,從前面鏡面的柱子上我清楚的看到他清冷而孤絕的站在哪兒望著我的身影,眉頭緊蹙著,卻始終沒有往前再邁一步……
後來,藍海若牽了牽他的手,他俯身吻了吻她額頭,然後推著她緩緩的離去。
我坐在供顧客休息的凳子上,緩了好久,心臟的疼痛才逐漸消失。
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了,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他和誰在一起,但其實我還是沒辦法做到無所謂。
二天後的早晨,我果真收到了他們寄來的婚禮請帖,請帖的設計很特別有兩隻海豚頂著一枚戒指,然後手寫著,情深似海共赴一生。
我若無其事的把請帖遞給了我婆婆,若無其事甚至用了很開心的語氣跟她說,「媽,王佳棟要結婚了。你看這請帖設計的真的很特別。」
我婆婆看了看我的臉色,很小心的接過請帖打開仔細的看了又看,「這請帖設計的是真好,想當初蘇航的請帖都沒有設計得這麼好過。」
她說一出,馬上看了看我的表情,一臉歉意的看著我說,「安安,對不起。媽答應你,你和藍海明的婚禮請帖媽一定請人設計得比這個還要好看。」
我笑了笑,低頭認真的渴著小米粥,沒有再說一句話。
三天後一個晴空萬里,風和日麗的中午,他們的婚禮就設在了海螺灣的海景花園酒店,婚禮場地就設在大海的邊上,婚禮的現在場布置得美輪美奐的,特別讓人羨慕。
我才恍然想起,我和季蘇航當初連一場婚禮都沒有。
我婆婆全程都十分的緊張,總是問我,「安安,我今天穿這身衣服好看嗎?聽小藍的母親是剛才國外回來的,她會不會瞧不起我,瞧不起我兒子。」
我長吁了一口氣,很認真的回答她說,「媽,你今天特別美,相信我,藍家是看著王佳棟長大的,不可能會瞧不起他,只會更加愛他,你完完全全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安慰好我婆婆,我才發現可凡和可心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於是我安頓好我婆婆,就四處尋找著她們。
外面沒有,我只能跑去裡面找,終於讓我在新郎的房間外找到了他們。
她們倆個正一邊一個的坐在王佳棟的腿上,「佳棟爸爸,你為什麼要和別的女人結婚呀?」
「佳棟爸爸,你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我媽媽怎麼辦?」
「佳棟爸爸,我媽媽好可憐的,她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哭醒。」
「她還學會了喝酒,抽煙。」
「以前我媽媽從來不會抽煙的。」
兩個嗲嗲的聲音直突突的傳入我的耳膜,我忽然覺得整人人都僵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原來在他們眼裡,她們的媽媽如此不快樂,即使我裝得再堅強,再開心,卻依然逃不過他們幼小而敏銳的感覺。
「可凡,可心,你們的媽媽會有更好的男人來照顧她,愛護她,一輩子不讓她掉眼淚,但是那個人他不是我,你們懂嗎?」
兩個小傢伙搖了搖頭,嘟著嘴一臉不開心的說,「為什麼呢?」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等你們長大了就明白了。」
王佳棟極有耐心的跟他們倆解釋著,但是很明顯他們倆並不賣帳。
「我們不要明白,我們就是不想讓你和別的女人結婚,媽媽會哭的。」可心撒起了嬌,雙手圈著王佳棟的脖子死活不放。
我只能進去制止,「季可心,你別胡鬧了,快點下來跟我走。」
我走進去厲聲喊了一句,他們倆神色一凜,雖然極不情願,但也還是聽了我的話從王佳棟的腿上跳了下來。
「媽媽,你為什麼要讓爸爸和別的女人結婚?」
可凡抱著我的腿不甘心的問著我,我摸了摸他的頭安慰他說,「因為他不是你們的爸爸。」
說完之後,一手牽著一個小朋友離開新郎化妝間……
王佳棟卻突然站了地起來,「安安,對不起。」
他跟我說對不起,低沉而厚重的一聲對不起,讓我的心裡如同翻江倒海般難受了起來。
但我不能表現出來,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我難受。
沒有回答,只是淺淺的回答了一句,「祝你幸福。」
「你也是!」
離開那裡,整個人忽然就像虛脫了似的,全身無力。
「媽媽,你的手為什麼那麼涼呀?」
「媽媽,你是不是生病了?」
牽著我的手的可凡和可心一臉擔心的仰頭看著我,看著這兩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帶著八分季蘇航的影子,我心裡的痛更加無以復加。眼中的淚在卯著勁的往外鑽,我深呼了口氣仰頭假裝撩頭髮,背過身悄悄的擦拭掉所有淚水。
回頭蹲下看著他們用力的咧嘴笑開,「媽媽沒事,有你們兩個在媽媽會好好的。」
「媽媽,我愛你。」可心摟著我的脖子撲到我的臉上猝不及防的親了我一口,可凡也不甘示弱也走過來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很認真的說,「媽媽,佳棟爸爸不是我們的真爸爸,我們的蘇航爸爸一定會回來的,媽媽你放心可凡和可心陪著你一起等。」
那種稚嫩而充滿了力量的聲音,在我心底似一團溫暖的篝火熊熊燃燒了起來,我似乎不那麼冷了。
「你就是余安安女士嗎?」
一個聲音突然在我的頭頂響了起來,特意把重音放在了女士兩個字上。
我抬頭看了看她,一個知性優雅而且非常性感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嘴角有標準而且公式化的微笑,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裡目光清冷得讓人感覺得到一種莫名的疏離感。
「我是藍海明的母親,我叫秦玉。」
「你好。」
「我們可以談談嗎?」
「好。」
簡單而且完全符合禮儀的交流,她一直在對我笑著,可是我卻依然能夠感覺得到來自她的敵意。
我讓可心和可凡去找奶奶,自己則跟著她走到了僻靜的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