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車禍
最後季蘇航憤怒的直接扯了耳機，扔在了車裡。
「怎麼樣？你媽把可凡帶哪兒去了？」我著急的問著，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那個媽一定不會幹什事。
「季蘇航你說話呀，你媽究竟把可凡帶到哪兒去了？她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一直抓著他的手臂不管不顧的搖晃著，絲毫沒有顧忌到現在是在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他正開著車。
「你冷靜一點行嗎？」
「冷靜？那是我兒子，你叫我怎麼冷靜？我真的好後悔，我昨天不該嚇唬你媽讓她去自首，我不該挑戰她的本性。」
我一邊說一邊又忍不住哭了，季蘇航轉過頭看著我，眼眸冷光一片。
聲音低沉的沖我喊了一聲，「誰讓你自作主張了！」
「季蘇航，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我不想讓你活得太辛苦了，你懂嗎？」我捶打著他的手臂，委屈傷心的哭喊著。
忽然對面迎面而來一輛大貨車，直衝沖的向我們撞了過來。
我頓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忘了作出任何反應。
車子一個急速的轉彎，接著就是刺耳的剎車聲和砰的一聲，震人心魄的撞擊聲……
我恢復意識的時候，人是側翻著的，車子撞斷了隔離帶衝下了小山坡。
季蘇航抱著我的頭，把我護在他的身下……
我推開他，才看到他滿臉都是血，陷入暈迷……
我緊張，手足無措，我悔恨不已。
「不停的喊著季蘇航的名字。」
「季蘇航，你醒醒。」
「蘇航，醒醒。你別這樣，求求你了，是我錯了，我錯了，你醒醒！」
我感覺到比上次更加可怕的絕望和無助，這條路是去季家別墅的路，離市區有一段距離所以這個時候鮮少有過往車輛，而那輛大貨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怕，老天爺不會再給我一次機會了，也許這一次我真的要永遠失去他了。
「不，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我費儘力拿到我的包里的手機，打了119和120，我哭著求他們快點來，快點來救救他。
在那漫長的等待里，我緊緊的抱著他，越來越絕望的時候他忽然動了動。
「蘇航，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蘇航，是我錯了。我錯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
我用手抹乾凈他臉上的血，看著他微微睜開的雙眼。
我心中祈禱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不，以後我都聽你的。」他的聲音極其微弱，可是臉上卻還強忍著痛苦對我微笑著。
「好，你聽我的，下一次不可以再為了我不要命，你知道嗎？你不可以這麼傻，知道了嗎？」
「我能給你的，只有我的命和我一生的愛。」他的聲音低沉無力，可是卻讓我感動得淚如雨下。
「蘇航，我報警了，他們馬上就到，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孩子還在等著我們回家。」
「安安，等不了。你快走，我聞到汽油味兒了，快走，車子要爆炸了。」
我聽到他的話，才突然注意到的確有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在不斷的蔓延……
我慌亂無措，只感覺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
「我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
「不行，你快走，替我好好活下去，找個愛你的男人嫁了。」
他已經動彈不得，但卻拚命的推著我，我不知道他傷在哪兒了，只知道他動一下血就如泉涌。
「蘇航，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愛我的男人，你不可以死，你不能讓你的孩子叫別人爸爸，你說過的。」
我費儘力氣打開車門，不顧一切的把他從車裡往外拖，那個過程艱辛，痛苦，可是也是人生唯一的一次奮不顧身。
我想過了，假如車子在我們沒有離開之前就爆炸了，那我們在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擺脫凡塵俗世的紛擾未嘗不好。
但，天若有情，竟然下起了雨，大雨澆滅剛剛竄起來的火苗，我們成功了。
我們相到攙扶著跑開了很遠的地方，才聽到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緊接著是救護車和救援車的急馳而至，我們都被擔架抬上了救護車。
季蘇航被推入了手術室急救，我倔強掛著吊瓶的站在門口靜靜的守著……
我打了電話給阿剛，讓他通知季家的人還有洛天依。
我也打電話給了慕姨，讓她帶著可心過來，我心裡害怕，害怕季蘇航這一次真的熬不過去。
季蘇航的手術持續了將近七個小時，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
我站在哪兒像個木樁子一樣一動不動，慕姨帶著可心站在我身邊，可心的小手一直拉著我的手，不敢說話。
慕姨勸我坐著，但我不聽，她聽能用自己的身體來給我靠靠，我卻倔強的挺直了腰……
季家風風火火趕來的時候，蘇雲一如上次一樣像瘋了一樣的上來就準備打我，但被慕姨攔住了。
「蘇雲，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敢動我外孫和女兒一根汗毛，我跟你拚命。」
「慕晚清，你的女兒是個掃把星，只要他和我兒子在一起，我兒子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你今天一定要把她掐死。」
「你敢！」
可心被她們嚇得大哭了起來，抱著我的腿一直喊著，「媽媽，我怕。媽媽，我怕。」
我被她的哭聲驚醒了，漠然的看著蘇雲和我慕姨撕成一團。
阿剛和另外兩個保鏢上前制止了，蘇雲命令他們，「給我把這母女三人從這裡扔出去。」
「快！」
那兩個保鏢準備上前動手的時候，阿剛立刻把他們喝止了。
「誰讓你們動手了？他們是季先生的愛人和孩子，我們要保護的是她們。」
阿剛站在我的這邊，蘇雲氣得直發抖。
這個時候季榮成坐著輪椅被護工推了過來，「蘇雲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聲音聲線和季蘇航有幾分相似，只是蒼老無力了許多。
蘇雲立刻不說話了，慕姨把目光轉向季榮成。
目光中的恨意如刀般扎人，「姓季的，你也有今天。」
「你就是慕氏的慕晚清？」
「對，我就是，我回來是來看老天爺如何報應你們。」慕姨冷冷的說著，而季榮成的目光卻波瀾不驚。
「你也看到了，我老了動不了了，很快就要去見清璇了。我唯一的兒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女兒，隨隨便便的都可以為了你的女兒把命送掉。這就是我辛辛苦苦打拚一輩子的下場。或許到了最後，還是要還給你們慕家。蘇雲，這就是我們的報應。」
他的話有一種歷經蒼桑，飽盡風雨過後的無力感，卻在我心裡生出一絲微微的同情。
當初在季家奶奶壽筵上，他寧可軟禁季蘇航也不肯低頭，如今他卻說出了這樣一番無奈的話來，難道真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季蘇航死了，我洛天依還沒死呢，怎麼可能輪得到這個女人。」洛天依冷冷的聲音驀然出現，我只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大家都把目光聚到了她的身上，她似乎剛剛喝過酒一樣，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只能扶牆靠著。
「洛天依，蘇航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她答應過我的。」我上前揪著她衣領子狠狠的搖晃著她的身子。
她的身體軟得不想話，碰一下就會倒一樣。
她看著我笑得冰冷而痴狂，「答應過你，哼，他以前也答應過我要愛我一輩子的，可是他做到了嗎？」
「他－被你這個－狐狸精－勾去了魂魄，狐狸精，你還我蘇航。」她忽然抬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腥紅的雙眼裡滿是可怕的殺氣。
我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強力，我竟然無力反抗。
我被她掐得緊緊的，呼吸困難，阿剛上前用手的鉗住她的手腕，但她如果著了魔一樣的死掐著我不放。
「安安，安安！」
慕姨緊張了，上前拿著包猛打洛天依的頭，「放開我女兒，放開我女兒！」
蘇雲見我慕姨打洛天依，她馬上上前幫忙。
場面一片混亂，可凡站在哪看著這些瘋子一樣的大人，哭得驚天動地。
聽到可心的哭聲，我的心猶如撕裂一般疼痛，渾身爆發出一股母愛的力量，拔掉手上的針頭直接扎在了洛天依的身上，拚命的扎著，扎到她慘叫著鬆開手來癱坐在地上，整個人莫名的興奮著，就好像電視里吸毒過後的樣子。
「孩子，別怕，到爺爺這來。」季榮成讓護工把可心帶到了他身邊。
慕姨迅速的跑過把可心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對可心說，「可心別怕，別怕，有外婆在！這個是壞人，我們要離他遠點。」
我過去抱著可心，眼神冷冽的看著蘇雲。
我問她，「你把可凡弄哪兒去了？把可凡還給我。」
蘇雲看著我，目光躲閃，「我不會還給你的，那是季家的孫子。」
「如果你不把可凡還給我，我發誓一定親手把你送進監獄里去。」我冷狠而絕決的說著，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嚇得住她，但我必須這麼做，因為我不能失去可凡。
忽然手術室的燈滅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大門打開，蘇雲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抓住醫生的手激動的問著。
「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