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故人重逢
她勉強的笑了笑,一口喝掉了剩下的酒。
「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不過我知足了,只要你活著,你過得好,我什麼都無所謂。就算是你想和季蘇航在一起,我也無所謂。」
她的話讓我聽了十分心酸,我看著她飽經風霜的側顏,歲月也並非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不過她刻意的偽裝了自己,讓自己看上去雲淡風輕,而又波瀾不驚,但其實有些痛苦刻過了骨子裡,就好比我永遠也不可能忘記我養母的死一樣,每每午夜夢回時,都是她帶血的容顏。
思及此,我的心忽然悲傷了起來,或許我應該上前抱著,安慰她,叫她一聲媽媽。但我卻始終邁不出來那一步,叫不出來那二個字。
「緣份的事情,一切隨緣。我不強求,只想我,你,孩子們還有餘平能夠平平安安,如願足矣。」
我仰望星空,看著天邊那顆最亮的星發獃。
想起了很多經年以前的往事,小時候和弟弟媽媽在星空下玩耍,聽著媽媽講故事才能睡覺……
那些日子貧苦,可是回憶起來卻是人生再也回不去的美好。
慕姨說,三十年前的慕氏和季氏在榮成是二家旗鼓相當的房地產企業,二家的發展一直都是齊頭並進,二足鼎立之勢。
因為一塊地皮,二家相爭不下。
當時我外公身體不適,把公司交給了我爸全全打理。我爸是我外公從小一手培養長大的孤兒,和我媽青梅竹馬,順理成章的結了婚繼承了公司。
蘇雲是我媽的閨蜜,我媽對蘇雲深信不疑,可沒想到蘇雲藉此機會聯合季氏設了一個圈套讓我爸花了高出市場價二倍的價格拍下了那塊地,可是最後那塊地卻因為污染問題根本辦法用來建房子,慕氏一夜之間資金鏈斷缺。
我媽去求蘇雲讓季氏放慕氏一馬,但季氏見死不救,把我媽拒之門外。
我爸出去借錢,一去不返。
外公急火攻心,突發心臟命去世,而外婆也隨後鬱鬱而終。
倘大的一個慕氏集團一夜之間灰飛煙滅,我媽四處找尋我爸爸都找不到他的蹤影,人家都說我爸是害怕被牽連所以跑路了。我媽傷心欲絕帶著我天天躲避高利貸的追債,最後走投無路選擇了投海。
假若她沒有在最後一刻把我放下,或許我早就淹死在了那茫茫的大海之中……
這世上也許就沒有餘安安這麼一個人。
世事真是難料,誰又能想到幾十年後我遇到的生命中最愛的那個男人竟然是我家滅門的仇人。
聽完那些故事,我徹夜難眠,即使勉強睡著了,眼前總是出現一些陌生的悲愴的面孔,讓我莫名的揪心,莫名的難過到哭醒……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兩個黑眼圈自己看了都怕,只好戴著墨鏡出門。
去店裡前去了一躺蛋糕店,買了一些蛋撻給這些姑娘們送去。
幾天沒見,她們像蜜蜂見著糖一樣的朝我圍了過來。
「安姐,安姐,你回來了。」
「安姐,聽說那個季太太被警察抓走了。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呀?」
我把手裡提著的蛋撻放在了茶几上,眼神犀利的掃過她們每一個人的臉上,若無其事的指著她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光顧著八卦去了。這幾天業績怎麼樣?把電腦打開,我看看。」
我顧左右而言她,沒有理會她們直接走到電腦前,把電腦開機。
她們一個一個的吃著蛋撻又圍了過來,「安姐,你就放心吧。業績好著呢,你坐在家裡收錢就好了。」
我打開電腦看了一下,這幾天業績的確還不錯。
頓時覺得心情輕鬆了許多,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誰去幫我泡杯咖啡?」
「我去!」
小枝沒等我說完就噠噠的跑到茶水間去了,其它三個妞兒圍著我兩眼放光。
「安姐,說說嘛,我們真的很想知道!」
「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也想知道。不如你們去問問那個發稿的記者,不是更好。」我翻著雜誌漫不經心的回答著,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模樣。
「安姐,你是當事人好嗎?」
她們舉著手機給我播視頻,笑得賊兮兮的。
果真是那天洛天依在醫院裡鬧的時候被人給拍了下來,我果真又被人當成了小三在網上罵了我的祖宗十八代。
我看著她們,實在是佩服通迅設備的先進,還能讓人有點隱私嗎?
「說說,都是怎麼罵我的?」
「嘿嘿,這個你放心我們幾個已經召集我們所有群里的朋友幫你反擊了。我們相信你,那個女人覺對是一白蓮花。」
她們一個一個看著我,眼神真摯單純,突然間我竟被她們這樣的信任感動了。
「謝謝你們,只是洛天依的事情警察會給大家一個交待,我不方便多說什麼。」
她們一個一個很是失望,撇著嘴很不滿意我的答覆。
最後小枝端來咖啡突然冒出來一句,「安姐,你對季總說得那些話太狠了。心疼季總一百秒。」
她的話瞬間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於是都開始對我群起攻擊了。
「就是呀,眾目睽睽之下呀,你也太不給我們季總面子了。」
「我們季總那麼帥,那眼神好迷人,你怎麼忍心傷害他呀。」
我真是佩服這一群花痴,簡直是季蘇航三觀不正的腦殘粉,拿起手上的雜誌挨個敲著他們的頭。
「幹活,以後上班時間嚴禁八卦。」
大家紛紛散去,小枝跑得最快,但很快又折回來小心翼翼的問我,「安姐,你和季總不會真的分手了吧。」
我氣得又狠狠的在她頭上敲了一下,「上班去!」
她屁顛屁顛的跑去做事了,店裡一眼看過去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陸續有顧客進來,直接點名要見慕安的主設計師。
我迎了上去,看著這個帶著一副超級大黑超的女人,渾身上下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但眼鏡遮去了她的大半張臉,我無法辨認。
當她把眼鏡摘下來的時候,我驀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