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設好的圈套
蘇雲看著我的眼神恨不能把我的戳幾個洞來，人群中我還看見了程瑩瑩那雙狠毒的眼神，她身邊站著的是她的母親季蘇姍。
那個女人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表情意味不明。
即沒有表現出善意，也沒有表現出惡意。
但，直覺告訴我她也絕非善類。
我心裡暗自思付，季家這個豪門的水還真是深不見底。
「蘇航，你給我下來！今天是奶奶的大壽，你別胡鬧！」蘇雲是接收到老公的一記白眼后，馬上對季蘇航使眼色發脾氣。
看得出來她很愛季榮成，也很怕她。
「這怎麼是胡鬧呢？我喜歡，這可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孫兒媳婦了，還有了二個曾孫子！我真是高興都來不及了！」
奶奶把我從台上迎了下來，季蘇姍也笑著朝我走了過來。
「安安，你別怕他們。有奶奶給你們作主，放心他們都得聽我的！」奶奶的話無疑是給我打了一劑強心針，我牽著奶奶的手倍感親切。
「安安是吧！常聽瑩瑩說起你，那天她還差點傷了你！被她舅舅教訓了一頓，回來我也教訓她了。也太沒大沒小了，雖說你可能比她還小，但論輩份你也是她未來的舅媽呀。怎麼能這麼沒教養呢？這不，為了向你賠罪，我讓宋建得意從老家把你媽媽和弟弟一起接過來。大家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談談你和蘇航的婚事！」她笑得一片春風得意，而我卻猶如大敵降臨。
她的心猛的一沉，我弟弟的情況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種場合，萬一他再受刺激怎麼辦？
我定在那裡獃獃的望著宋建帶著媽媽和弟弟從人群中穿過。
花園裡柔和的燈光映襯下，我看見媽媽穿上了她最喜歡的一條紅黑格子的裙子和那雙總也捨不得穿的高跟皮鞋，臉上稍稍塗了一些粉底，出現在這個極致奢華，人人衣著華麗，妝容精緻的場地，就像一片美麗的花園裡突然飄來了一朵蒲公英一樣……
每個投在媽媽身上的目光里都帶著那麼赤果果的嫌棄……
我看見了媽媽臉上的彷徨和不安，看見了頭一直低著的弟弟不安的在扯著自己白色的Ｔ恤。
我的心忽然間難過了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媽媽對我和季蘇航的事情一無所知，卻因為我捲入了這場無謂的爭鬥。
我轉身四處尋找著季蘇航的身影，可是季蘇航並不在花園裡。
「媽！」
「安安，你怎麼這麼大事兒也不跟媽媽說一聲！讓媽媽也好有個準備呀！」
我媽十分不好意思的把我拉到一邊，悄悄的數落著我。
「媽，我們回去吧！回去我慢慢跟您說！」
我拉著媽媽和弟弟就準備離開，可是季蘇姍卻攔住了我。
「別走呀！這馬上就要開席了，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吃！安安，你媽媽和弟弟應該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場面，也肯定沒機會吃過什麼山珍海味吧。別客氣，這安安以後要是嫁到季家，咱們也是一家人！」季蘇姍陰陽怪氣的說著，字裡行間的都在暗諷我想攀龍附鳳。
「好了，好了，安安媽媽，來了就一起吃個便飯！」奶奶倒是很明事理，給季蘇姍遞了一記眼色，上前來很親切的拉著我的媽媽的手走到主桌，安排我們坐下。
我的心尤其不安，這主桌坐得都是季家的一些親戚。
她們看我媽和我弟的眼神讓我特別的難受，和季蘇航在一起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忍受這些鄙夷不屑的目光和非議，可是讓我的媽媽和弟弟也要受到這種鄙視，我的內心真的快要崩潰！
席間，季蘇航和季榮成一直沒有出現。
我猜季蘇航一定是被季榮成叫去了吧！否則這種情況之下，他不會丟下我不管。
我一口也吃不下去，我媽媽也拘束得不知道如何下筷！
「余平，來吃只大龍蝦！」宋建看似十分熱情的把一隻澳洲大龍蝦遞到了我弟弟面前的碟子里，我是我弟弟卻一臉懵圈的看著這隻大龍蝦，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忽然他拿起刀叉拚命的戳著那隻大龍蝦，就好像那隻大龍蝦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平兒，別這樣！安靜點兒！」媽媽試圖抓住弟弟的手讓他安靜下來，但龍蝦被弟弟戳到了地上，弟弟又立刻跳到地上，繼續戳著……
「平兒，平兒，別這樣！那只是一隻死的蝦！」我和媽媽都俯身下去制止弟弟，可是我們越是著急，越是強制阻止他，他就越發的激動。
甚至鑽到了桌子底下，一不小心掀掉了桌子，還差點兒傷到了奶奶……
眾人都驚得四下躲避，就好像我弟弟是個可怕的瘋子一樣。
「來人，把這個瘋子給我弄走！」蘇雲大聲的喊著，很快就有幾個保鏢沖了出來，把我弟弟駕了起來就要拖走。
「媽媽，媽媽，救我！」
弟弟很害怕，拚命的掙扎，狠狠的咬了抓住他的保鏢一口。
保鏢毫不留情的給了弟弟一腳，我不顧一切上前奮力推開了那個踢我弟弟的保鏢。
沖著他們歇斯底里的大喊：「不准你們傷害我弟弟！」
保鏢之中有二個是認識我的，並不敢對我怎麼樣。
可是那些個親戚開始對我們指指點點的。
「這小子有病吧！怎麼這樣呀！」
「是呀，腦子有毛病的！」
「這樣的家庭出來的孩子怎麼能嫁到我們季家呢？」
季蘇姍扶著奶奶如避蛇蠍的避著我們，每個人在毫不留情的責罵著我們。
我媽好不容易抱住了弟弟，他一臉歉疚的看了我一眼。
當時，我的眼晴一下子就濕潤了。
上前扶起媽媽，跟她說「媽，對不起！」
「孩子，季家這麼高的門檻，我們怕是爬不進來！」媽媽語重心長的說著，話里有悲傷，有自責，還有說不清的情愫。
「媽，我們回家吧！」
我牽著媽和弟弟，準備離開。
可是程瑩瑩卻硬是把我給攔住了，「余安安，你和我舅舅的婚事還沒談呢，怎麼就急著走呢？你是怕被我們拆穿你的假面目是嗎？」
「瑩瑩，不能沒有禮貌！」
奶奶喝止了程瑩瑩，看我的眼神極為複雜。
「姥姥，您老了眼睛花了，一聽到人家懷了曾孫子就腦子犯迷糊要認人家當什麼孫兒媳婦，您知道她是什麼背景嗎？」程瑩瑩非常鄙夷的朝我翻了一記白眼，而我也毫不客氣的回了她一句。
「背景？我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背景！」
我冷哼了一聲，拉著媽媽和弟弟執意要走。
「怎麼？你怕了嗎？怕我撕開你們母女的醜惡面目？這就想逃了嗎？」程瑩瑩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就好像她手上真的有我什麼把柄似的。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我把媽媽和弟弟擋在自己的身後，豎起了渾身的刺來保護著他們。
「我派人查過了，余安安你出身在單親家庭！」
「單親家庭有罪嗎？」我不屑的反擊著，「程瑩瑩你不也是單親嗎？」
「你！余安安，我是單親沒錯，可是我有爸爸，你沒有！」程瑩瑩被我氣得臉色很難看。
「這種小孩兒才會計較的問題，你這個成年人來計較有意思嗎？」我依然不屑，儘管沒有爸爸這件事情的的確確從小一直困擾著我。
程瑩瑩被我氣得直跺腳，「你沒有爸爸是因為你媽媽她根本就沒結婚，她是未婚媽媽！知道你媽媽為什麼沒結婚嗎？因為沒有男人敢要她，因為她身上有隱性的精神病遺傳基因。要不然你的弟弟也不可能生下來就有病！你們倆都不知道是你媽和什麼樣的男人生下來得野種，說不定是路邊的乞丐，流浪漢，而且據我調查的結果，你的父親很有可能是正在監獄服刑的勞改犯……」
程瑩瑩得意的笑著，眼神里有一種打了勝仗的驕傲。
程瑩瑩的話如同一聲驚雷有我頭頂猛的炸響，我轉頭看著媽媽。
媽媽目光躲閃，臉色慘白，在場的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我知道程瑩瑩也許說到了媽媽的痛處，但我又怎麼能甘心。
「程瑩瑩，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余安安這不是好好的嗎？至於我弟弟的病，很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造成的！」
「余安安，你現在好好的，不代表你以後也會一直好好的。說不定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會遺傳到這種病喔！」
我整個人都僵硬了，心似被一雙手緊握成拳。
「安安，這們回家！我們走！」
媽媽惶恐不安，極力的逃避著我的眼神，拉著弟弟和我的手逃一樣的離開。
「媽媽，你告訴我她說得不是真的！」
我的情緒幾近崩潰……
程瑩瑩跑過去挽著奶奶的手一本正經問，「姥姥，您能讓舅舅娶有著精神病史的女人回家嗎？你能接受自己的曾孫子一生下來就是個傻子，瘋子嗎？還有，萬一她真是什麼勞改犯的女兒，咱們季家這麼可就丟大了。」
我把目光看向奶奶，奶奶眼神里的猶疑讓我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