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定決心
患得患失的回到公司，小真低著頭急匆匆的從門口衝出來，與我撞了個滿懷。
她哎喲痛呼一聲，一看是我，就拉住我的胳膊，說：「工廠那邊吃了點狀況，我要趕緊過去。如果回來的早，我們一起去富華園。要是五點之前沒有回來，你就自己去，千萬不能放譚總的鴿子，明白嗎？」
我木訥的點著頭，小真拿起地上的包，飛速離去。
坐在辦公桌前，腦袋裡一團漿糊，就這麼混了一天。
到下午五點的時候，小真沒有回來。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說工廠發生火災，事態比較嚴重。而且要我穩住譚總，不能因為這件事，讓後續的合作泡湯。
聽到這裡，我整理了一下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拿著抽屜里的邀請函，打車向富華園而去。
車上，張家琪給我來了電話。她的語氣伴著輕鬆愉悅，笑著對我說：「情哥哥，今晚那頭肥豬不過來，見完客戶來找我。」
「恐怕不行。」我不敢直接拒絕，委婉的說：「這個客戶比較難纏，恐怕要到很晚。」
張家琪的語氣慢慢冷冽下來，「你是不是就這麼死拖著我啊，江逐一，別以為自個有多大的魅力。老娘能看上你，是你家祖墳燒了高香。我不管，十二點之前必須到，不然的話，我不敢保證你的情人會不會在明天與徐浩明訂婚！」
我牙齒緊咬，強憋著心頭的一股怒火，委曲求全的說：「好，如果散的早，我就過去。」
「哎，這才像話嘛。要乖乖的噢，姐姐會讓你很舒服的。」
張家琪得意的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為了穆姐，這點屈辱又算什麼。
富華園到了，我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說實話，我對譚總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要不是工廠突發事故，打死我都不願意獨自過來。
進去之後，我報上了譚總的名字，服務員就領著我穿過了富麗堂皇的走廊，來到了高樓大廈圍繞的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的一座亭閣之中。
譚總披著白色的絲沙圍巾，粉紅色的低胸裝，帶著一副金黑兩色的眼鏡。她扭頭見我來了，就從凳子上站起來，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工廠那邊不要緊吧？」
果然，像她這個階級的老總，消息十分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
「火勢已經控制住了，譚總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合同上的條款，按期交付產品的。」
譚總擺了擺手，「既然敢簽，就對你充滿了信心。別站著了，坐下吧。」
入座之後，服務員遞上菜單，我挑了幾樣便宜的，順便要了一杯牛奶。
「不來點酒嗎？」譚總沖我溫婉笑著，「喝牛奶的男人，說明心地還未被這個雜亂的社會侵染。」
「譚總說笑了，能有牛奶喝，對我來說就很不錯了。」
菜還要等一會兒，借著這段時間，我將部門兄弟姐妹們整理的後續方案向譚總說了一遍。
譚總聽完，滿意的點著頭，說：「不錯，我很滿意你們的策劃案。只不過，在公關宣傳方面，一直是你們榮華的短板。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再簽一份合同，所訂購的量是原合同的一半。只不過，這份合同是與你簽訂的。我知道一家宣傳公司，你可以找他們來合作。」
我被譚總的提議給嚇到了，她越是這樣，我心裡越不自在。
單獨與我簽訂合同，那就是說，對於我們公司來講，我是和譚總同等的地位。
可是，天上掉的餡餅越大，砸死人的幾率也就越高。
「譚總抬愛了，我沒有那個能力，萬一辦砸了，我賠不起的。」
譚總端起高腳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說：「譚總譚總的太見外，叫我姨吧，聽著舒服點。」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接她的話，假借上廁所，去吸煙區平復心情。
我正抽著煙，忽然，走廊的一頭迎面走過來兩個人，正拉拉扯扯的，不知說些什麼。
我的瞳孔驀然瞪大，手裡的煙抖落在地上，瘋一般跑了上去，緊緊抓住女人的手，激動的說：「姐！」
穆姐驚詫的看著我，不敢相信的說：「小一？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陪客戶，姐，你怎麼關機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給我放開！」一旁的徐肥豬惱怒的拽開我拉著穆姐的手，把我推出去數步，喝道：「窮小子，明天就是我和子木訂婚的日子。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不然的話，有你好受的。」
「艹！」我大罵一聲，衝上去一腳踹在了肥豬的肚子上。
徐肥豬的上盤穩，下盤虛的厲害，就跟皮球似的，滾出去有三米遠，撞在牆上才停了下來。
「小一，不要胡鬧！」穆姐喝止住我，竟然跑過去，把徐肥豬從地上扶起來。
徐肥豬一張臉憤怒的扭曲在一起，反手就給了穆姐一巴掌，罵罵咧咧的說：「臭娘們，給我死開，要不是你，老子早他媽的把他廢了。瑪德，人呢，都給我死出來。」
徐肥豬一聲吼，從大廳外衝進來兩個拿著橡膠棒的保安。
肥豬一指我，說：「一個狗屁不是的賤人混了進來，還毆打我，你們給我一個說法。」
兩個保安不停的給徐肥豬道歉，不顧穆姐的勸阻，過來就是給我一頓棍棒。
這兩個保安力氣很大，橡膠棍抽在身上不反彈，疼痛死死的往肉里殺。
穆姐哭喊著，上來要拉架。
徐肥豬抓著她的手，冷笑著說：「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是嗎？」清冷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
譚總端著高腳杯，邁著優雅的步子過來。
兩個保安見她出現，立刻停了手，恭敬的鞠了一躬，帶著顫音異口同聲的喊：「譚總！」
譚總將我拉起來，眼睛眯縫成一條線，笑眯眯的盯著徐肥豬，說：「我能嗎？」
徐肥豬顯然很怕譚總，他沒有說什麼，強行拽著穆姐離開。
我望著哭的梨花帶雨的穆姐，她眼睛中的絕望和不忍，深深的刺痛著我的心。
我沒有去阻攔，因為我清楚，那麼做只是無用功。
譚總喝退保安，說了一聲等我，就轉身離開。
穆姐已經離開，走廊里空蕩蕩的，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摸出電話，按上了那個讓我噁心厭惡的號碼。
「今晚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