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上了別人的床
穆姐對我的勸告視若無睹，踩著高跟鞋，扭動著腰肢進了電梯。
透過玻璃，我看到樓下的肥豬車已經停好。
穆姐下去后，肥豬上前挽住穆姐的胳膊，她沒有拒絕。
「呵！」我輕輕的冷笑，手在眼眶一摸，灼熱的淚水滾落下來。
疼嗎？確實不怎麼舒服，更多的，還是無力感。
穆姐的心思，我始終看不透。她對我的態度，時而溫柔，時而冷淡。
而我呢，在冰火交加之間，已經愛上了她。
現在，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愛的女人，拿著另一個男人給的房卡，坐進了他的車。
會發生什麼畫面，我不敢想，腦海里卻一幅又一幅的冒了出來。
我到底算是什麼啊？高興的時候呼之即來，沒用的時候揮之即去，情感的寄託品嗎？
我忘了怎麼離開的公司，就這麼沿著公路一直走，一直走。
晚上的溫度很低，夏入秋的時節，晝夜溫差很大。
一陣陣涼意十足的風吹拂過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我恍若未覺。
夜晚的路邊攤很多，我隨便找了一家坐下，點了一些肉串，要了一包啤酒。
我一杯接一杯的喝，可是越喝越清醒，腦子裡穆姐和那頭肥豬滾床頭的畫面，接二連三的出現。
醉，我現在只想醉。
醉了以後就可以忘記所有，忘了島城，忘了三叔，忘了所有發生的事，包括穆姐。
「咦？江逐一！」
我聽到有人叫我，眼睛往上一挑，看到小真站在我的對面。
「真是你啊，大晚上的不回家，躲在這裡喝悶酒。」
小真坐了下來，打開一套餐具，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有人陪喝，倒也不錯。
啤酒一瓶接一瓶，直到喝的胃裡難受，吐了兩次，我才徹底的麻木。
「喂，我去，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小真見我躺在了地上，伸手要扶我。
「別碰我，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別他媽的假惺惺的可憐我！」
我數次試圖站起來，結果卻是摔得更狼狽。
這時，我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小真拿出來，看了看上面的電話，對我說：「嗯？是穆姐的電話。」
「不要接！」我想去搶電話，小真先一步躲過。
「穆姐，我是小真。嗯，在馬路邊攤喝多了，對，就是百匯街，好，我等你。」
不多長時間，刺目的亮光由遠及近。
穆姐將車往邊上一停，小跑過來，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喝成這樣啊？」
小真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出來散步就碰上了他。應該是遇到傷心事了，好傢夥，完全是把自己灌死的架勢。」
「先把他弄上車。」
兩個女人架著我的胳膊，費力的將我弄到車上。
穆姐坐進駕駛座，對小真說：「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就是出來鍛煉的。」
穆姐沒在多說，拉著我往回家的路行去。
「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應該啊。」我歪躺在副駕駛上，眼睛迷離的注視著穆姐。
從這個角度，她真的很美，金色的耳釘不僅不顯庸俗，反而襯托出穆姐高貴的氣質。
可我就是痛，痛入骨髓。這個女人，我最愛的女人，卻因為威脅，走上了別人的床。
「你喝醉了，少說話。」穆姐的貝齒咬著嘴唇，語氣略有顫抖。
「對，一說話，就忍不住想吐。吐在車上，噁心。」
留戀嗎？沒什麼可留戀的，我們之間唯一的那點交集，就是我還欠著她錢。
「停車。」我叫了一聲。
穆姐沒有搭理我，繼續往前開。
「我讓你停車！」
我一拳打在了車玻璃上，玻璃沒有事，我的手卻紅腫，鑽心的疼。
穆姐只好把車停在路邊，轉到副駕駛門前，要扶我下來。
我冷冰冰的推開她，趴在路邊狂吐。
這是我第一次喝的這麼瘋狂，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但是卻很痛快，相當的痛快。
我擦擦嘴，搖搖晃晃的起身，對穆姐說：「不要跟著我，欠你的錢，我會還的。」
「你想做什麼？咱別鬧了，回家好不好？」
穆姐瞳孔里瀰漫起水霧，眼淚順著美麗的臉頰流了下來。
心一陣陣的絞痛，可我沒有回頭。
以前她的淚是為我流的，現在，是想讓我妥協嗎？
我在前面走，穆姐哭著跟在後面。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穆姐的驚呼聲中，我萎靡的躺在了地上。
醉了，就這麼醉過去吧，但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當我醒來的時候，躺在熟悉的床上，我的嗓子乾的冒煙，一口氣喝完床頭的水。
我拍了拍刺痛暈厥的大腦，走出房門，就看到穆姐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
「醒了？早飯一會兒就好。」穆姐柔柔的說著，她的眼睛腫了一圈，讓人心生猶憐。
感動，儘管穆姐做了讓我心死的決定，我依然很感動。
「不了，我回市場了。秋天的水果要下來了，三叔一個人忙不過來。」
說著，我就往門口走。
穆姐從廚房沖了出來，從背後抱住了我，哭著說：「你走了，要我怎麼辦？」
「你都已經做出了決定，還留我做什麼？」
「我……」
穆姐的話剛開口，就聽到門鈴聲和急促的敲門聲。
「子木啊，快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為什麼沒來上班啊？是不是病了，把門開開。」
穆姐鬆開我，跑到門前從貓眼裡看了看，大驚失色。
「你先去屋裡，我不讓你出來，你不要出來。」
冷！穆姐給我做早餐，所帶來的那感動，立刻凍結。
「沒事，不需要的，我不會再妨礙你們。」
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又有什麼可說的，可談的，可放不開的。
我走上前去，推開穆姐，把門打開。
肥豬徐浩明猥瑣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是……是你！」看到是我，他嚇的倒退，忘記了有台階，一腳踏空，摔了個狗吃屎。
他麻溜的站起來，拍了拍手裡的公文包，越過我對穆姐說：「我可是帶來了那些資料，你就是這麼對我的？穆子木！」
我回頭看著穆姐，她的表情也變了，向我使了一個眼色，說：「徐總這話說的，太見外了。小一，去給徐總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