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紋身
煞筆，一點出息都沒！我白了他一眼。
劉一波的傷勢，醫生說至少要在醫院裡躺半個來月才能康復，於是我讓舍友回廠里跟車間組長請假照顧他。
期間堂嫂還來這邊探望過一次，估計是在廠里沒發現我人影，到醫院看到我的時候，急得慌，把我喊到病房外面，詢問了好幾遍，還提到了鄧雲超，問我怎麼會惹了他？現在廠里到處都在傳聞，說鄧雲超捅了劉一波，下一個對象就是我。
堂嫂提鄧雲超名字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你就別為我擔憂了，這事情我自己解決！我回了堂嫂一句。
你拿什麼解決，萬一你在外面出了事情，我怎麼跟你媽交代啊！堂嫂拉著我的手，嘆了口氣，說：實在不行，你馬上收拾行李回家，我給你打票。
打票回家？我頓了頓，從我下火車那一刻，我就決定一定要在外面混的出人頭地，如果現在回去，我還算個男人嗎？劉一波為了救我，被人報復捅了刀子，如果我逃避，對得起他這個兄弟嗎？
我堅決反對，堂嫂看我固執，氣的眼眶都紅了，但也沒為難我，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連連搖頭。
其實我明白堂嫂是心疼我，關心我，不想我受到傷害，看她離開的背影，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在醫院照顧了兩天，劉一波也沒帶換洗的衣服，我就準備回廠宿舍給他拿，那天中午給他喂完飯菜后，我就隻身回了廠區，在門口看到了秦玉蓮，她穿著一個粉色的連衣裙，下面裙擺特別短，都快看見屁屁了，胳膊上的紋身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看到她后，儘管之前跟她關係冷淡了不少，但我還是上前跟她打了招呼，問她今天不上班？她說請假，打算去她堂哥那裡耍耍。
堂哥？我說可沒聽你提過，他做什麼的？秦玉蓮呵呵了一聲。
說出來嚇死你！反正我堂哥在這一帶混的特別吊，也是一個幫會的老大，手下小弟幾十號人呢。
秦玉蓮說完這話后，把我拉到一邊，說：不過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啊！劉一波被捅住院，是不是你捅的啊？牛逼啊！！！
我否認，說捅你妹，我這幾天請假都是在醫院裡照顧他，人不是我捅的，是鄧雲超。按照道理來說，他被捅是因為幫我。
秦玉蓮噢了聲，說這樣啊，接著拍了我的肩膀，說：不過，你還挺講究兄弟義氣的嘛，不錯不錯。
秦玉蓮跟我在廠區門口聊了兩句，突然開來一輛桑塔納，下來一個光頭大漢，胳膊上紋著一樣的紋身，打開後門，對秦玉蓮招了招手，她就跑了過去，準備上車。
眼看車子要開走，我突然追了上去，然後喊著秦玉蓮的名字，問她上次在車間跟我說的話還算數不？
她噢了一聲，問我啥事啊？我說就是認大哥的事情，她噢了一聲，說沒問題啊，你要是現在沒事，我就帶你去見我堂哥，不過收不收還得看你能力了噢，我只能幫你推薦過去。
我點頭，尾隨她一起上了桑塔納，路上光頭男，眼神還時不時的朝著我這邊瞧著，秦玉蓮問我咋想通了呢？我沒吭聲，她倒是顯得特興奮，說如果以後跟他堂哥混，在這一帶沒人敢欺負我。
如果不是想為兄弟報仇，也許我不會走這條路，人很多選擇都是被逼的。車子停在永勝動漫城門口，下車后，我心跳加速的特厲害，秦玉蓮走在前面，我尾隨走在後頭，她倒是一副大小姐的派頭，走到哪裡都是昂著頭，上了動漫城二樓，裡面不少賭客在裡面玩機器賭博。烏煙瘴氣的。
在門口的位置，三五成群的站著一大幫粗頭猛漢，秦玉蓮上去拉著一猛漢，就問我堂哥呢？猛漢指著裡頭，說狗哥出來，你堂哥正陪他在裡面打牌呢。
秦玉蓮噢了一聲，就朝著裡面辦公室走去，走了幾步，還不忘回來喊著我的名字，讓我走快點。
我就跟煞筆一樣，跟在後頭，心跳都到嗓子眼了，瞅著這幫雜七雜八的人群，香煙瀰漫，心裡頗有些畏懼。
推開辦公室的門，裡面四個人圍在一起，扎金花，桌子上全是一百的鈔票，坐在最中間的正是秦玉蓮的堂哥秦猛。左側是剛從監獄裡面出來的狗哥，狗哥長得真嚇唬人，足足有兩百斤的體重，粗胳膊大腿，渾身上下全是紋身，常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狗哥看著秦玉蓮來了，眼睛都眯成一個縫隙了，說蓮妹來了啊，狗哥想死你了。
蓮姐白了狗哥一眼，走到她堂哥的面前，一手趴在她堂哥的後背上，然後撒嬌說哥，狗哥真色。
看著他們一幫人喜笑顏開的聊天，我站在邊上就跟個煞筆一樣，也插不上嘴，不過秦玉蓮倒也沒有把我給忘了，趁著打牌的縫隙，她指著我，對她堂哥說：堂哥，這次我來呢，不光是來看你，還給你介紹一個小弟，打架特別牛逼。
秦猛抬頭扒了一口香煙，朝我上下打量一番，頗有點瞧不上，說得了，就這身體素質，打架能有多狠？我自尊心被嚴重的羞辱了，臉火辣辣的刺疼。
不巧，就在這時，外面突然一陣騷亂，一小弟推門進來，說猛哥外面有人輸錢帶人來鬧.事。
接著猛哥把煙掐滅，就帶著人出去了，我也跟在後面。到動漫城大廳的時候，幾個猛漢拿著鋼棍，聚集在一起，帶頭的是個黃毛，說輸了五萬塊錢要全部退回來，不然就砸場子。期間已經與動漫城一眾小弟搏鬥。
秦猛的氣場確實不一樣，到了大廳，瞬間全場就安靜下來。秦猛說退錢一分沒有，我數三聲不走會死的很慘。秦猛說完打算親自動手處理的，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毛催自薦，說：猛哥你不是不信我嗎？跟他們干一架不就看出來了？
說這話后，我就有點後悔了，要知道對方是五六個成年人，為首的黃毛長的特別粗壯，手上還握著鋼管，我特碼怎麼整啊？但既然開口，我也沒退路，為了能藉助到秦猛的實力，給兄弟報仇，這次我必須要成功，在秦猛的面前塑造一個狠的形象，這樣才能受到器重。
秦猛被我這話給說愣住，頓了頓，突然嘴角一抹怪笑，說成！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我懂，所以我想著只要干趴黃毛，事情就解決了，於是我衝上到黃毛跟前，動作都沒展開，黃毛上來對著我的肚子就來了一管子，疼！鑽心的疼，我捂著肚子，瞬間就趴在地上，難受到了極點。
秦猛臉色有點不大好，估計覺得我一下就被整趴丟了面子吧，站在邊上的秦玉蓮也沒好臉色，嘴裡還嘟囔了一句，真特碼丟人。
那一刻，我腦子突然衝出一股氣，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跳起來，趁著黃毛不注意，鎖住他的脖子，往地上死死的一按，左手順勢從遊戲機邊拿起一個煙灰缸，沖著黃毛頭就砸。
黃毛剛開始還草泥馬草泥馬的喊著，後面被我砸破頭，流血，就慫了，說錢不要了，別再砸了，但我沒聽，手一直上下浮動，煙灰缸都被砸碎了一部分，最後還是秦猛過來把我喊停，估摸是怕鬧出人命不好收場。
黃毛最後帶著人踉踉蹌蹌從動漫城跑了，我手上沾滿了血，起身的剎那，頭是眩暈的，倒是秦玉蓮立馬走到我跟前，開心的不得了，說我打架真吊！
說完，又瞅了一眼她堂哥，說：堂哥，這下你可要收下他啊！
秦猛沒怎麼說話，走到我跟前，仔細打量了我一番，說狠算不上，但還是有點腦子，行，以後就跟我了。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定，接著我跟秦玉蓮熟悉下動漫城的環境，她跟我說他堂哥主要也是給人看場子收傭金，以後我到這邊也要學著看。
熟悉完環境，她又拉著我去一家紋身所，讓紋身師傅給我的胳膊上，紋了一個跟她胳膊上一模一樣的標記，還說這是幫派的象徵，有了它才能正式算是跟她堂哥後面混的。
以前自己覺得特煞筆的事情，現在居然自己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