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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 兩更合一

  大家皆驚。


  唯恐怠慢皇上的聖旨。


  “那你今兒咋說了。”


  怎的,這是看出同意來啦?


  陸畔望著宋福生:

  這還用問嗎?當然了。


  其一,您同意了。


  話說胡來,如若眼下,您要是仍不同意,他照樣接著求親。壓住聖旨這事兒,誰來也不好使,已經與皇上提前說好了,非把這程序走全乎。


  要不然,心裏不舒服。


  憑什麽連百姓女兒家都有的,男方會求一求,茯苓沒有?


  其二,選擇今日說,在您已同意的前提下,是因為柳夫人忽然被柳將軍叫回府,沒來吃飯。


  陸畔懷疑,應是皇上派人來送納彩禮,(皇家初定禮),不日後就到,讓這麵準備迎接。


  而黃龍這裏,除他嶽父官職高,還有柳將軍。


  柳將軍和柳夫人應該就是被皇上委任的讚禮官。


  ……


  還吃啥飯、喝啥酒呀,心咋那麽大。


  宋福生和錢佩英領著陸畔就去了書房。


  馬老太也跟在後麵來了。


  她不會在三兒問話時插嘴的,別誤會,不是給三兒麵子,是她不著急問話,她相信瑉瑞一定會安排的妥妥當當。


  她隻是著急聽。


  這回,宋福生有細問,從請旨開始,皇上的反應,到聖旨上都寫什麽。


  錢佩英也趁機向陸畔打聽,皇家初定禮都給什麽啊?我們女方要不要回禮,初定就是過聘禮嗎?

  天,日子還沒定,直接過聘禮,皇家辦事怎麽這麽趕。


  她們家可什麽準備也沒有。


  錢佩英覺得自己太難了。


  作為沒有古代記憶的當家夫人,好不容易研究明白老百姓的成親陪送些什麽。宋福生做官後,又好不容易留心記下,大家閨秀出嫁流程。


  結果,全用不上。


  她閨女要嫁的是王爺。


  這方麵,之前她可不敢想,一直沒有涉獵啊,毫無準備。


  陸畔答:小定,皇家在指婚聖旨頒布時,隻籌備一小部分送到女方家。大定,才是過聘禮。


  錢佩英明白了。


  皇家要麵子,皇家多能擺譜呐。


  總不能幹巴巴的讀完指婚聖旨啥表示也沒有,對不對?不好看,順手送些東西。


  但凡是皇家給的,還要重視。


  這不嘛,陸畔才憋著憋著,憋不住和他們說了,讓她和老宋有所準備。


  而陸畔在回答完嶽母的問題後,打蛇打在七寸上。


  他沒有看宋福生。


  隻和馬老太和錢佩英說話。


  立馬告知:


  他這次出門,祖母本想一起來黃龍,但由於傷風就沒來。


  祖母在他出門前囑咐,兩家一定要見見麵的。


  見麵和大定,能否都定在奉天。


  屆時,不止祖母,祖父如若辭官順利,可能也會回奉天,在京的幾位姐姐也會回去。


  宋福生心想:大定可就是真正的過聘禮了。你給我等會兒,日子都沒定呢。


  卻插不上話。


  他那個傻娘、傻媳婦,居然被陸畔帶跑偏。


  一個問:


  你祖母沒事吧,你來這裏有給寫信問問沒?

  你這孩子,來這裏著啥急,給俺們送個信說你平安下戰場就得了,我們心踏實了,咱們什麽時候見麵不行?你就該在京陪你祖母養好病一起來。


  另一個問:啊?你祖父要辭官?

  那可是幹到宰相了,咋就那麽視官身於糞土呢。


  關於陸丞相辭官這事兒,換一個人問,就是換成宋福生問,陸畔都不會這麽回答。


  但錢佩英問,陸畔就答的非常接地氣。


  “恩,不想幹了,祖父二次提交辭呈,辭呈被皇上給撕了。”


  又回答馬老太:“祖母也是為這事兒才沒有強求來這裏,要不然她很想來的。而我留京,剛被封王,宴席不少,國公府不能閉門,會影響到祖母養病。”


  明白了,馬老太點頭。


  可不是?得風寒就該多睡覺。誰去,都要給老壽星行禮,那真會被影響。


  宋福生忽然出聲道:“你王府在京城哪裏。”


  又將話題給拐了回來。


  其實,陸丞相辭官這事兒,在宋福生心裏掀起的漣漪更大,這關係到太多了。


  但陸家的事兒,陸家人都有考量,無需他多嘴。


  宋福生認為,陸丞相恐怕也是覺得陸畔封王,出於保護的目的,陸家太過紮眼,這才辭到掌控太多實權的官身,免被猜疑。


  可實際上,這回,宋福生還真猜得不太對。


  源於,他不了解陸家人。


  也可能是源於,他此時還沒到那個高度,沒有那份自信。


  灑脫,敢於放下一切,敢於從零開始,有時就是自信的最高境界。


  而陸家人,性情裏就有不輸於現代人的灑脫。


  所以說,辭官,陸丞相少部分為孫兒,大部分是為自己,甚至百分之九十為自己。


  大半輩子過去了,陸丞相回首過去,日日禪精竭慮。


  政務、戰爭,稅收、民生,將自己能給予這個皇朝的都給了。


  認為自己能力有限,短板:過於保守,也再給予不出什麽。


  是時候該讓後來人接任,讓年輕人,在國治方麵大展拳腳。


  他也是時候該去讀那些沒看完的書。


  是時候,不怕人猜忌,想去給兒子的墓拔拔草就去拔拔,想和哪個大臣好友喝酒就喝酒,而不是壓抑著,甭管做什麽都擔心外人猜測:相爺這是什麽意思呢。


  相爺沒什麽意思。


  相爺也是人,也想過人的日子,而不是政務機器。


  更是,是時候去陪一陪,常年隻快入睡時才能見到他的老妻。


  “奉天見麵,就是今年年底,你啥意思?我說沒說,前麵堂姐二丫,表哥虎子還都沒有成親。”


  陸畔心裏急了。


  他很希望奉天見麵就定下。


  叔又提二丫。


  那二丫,你到底什麽時候定下。


  陸畔不和宋福生對話,“奶,嬸兒,那今年能不能早點兒回奉天?”最好不要等嶽父停筆休沐再啟程,你們先啟程。


  “提早回,幹啥呀。”


  “我這有幾個人選,給二丫、姐,您放心,我一定會調查清楚人品家世。奶和嬸兒先回,也能仔細看看。”


  馬老太一聽,“你瞅瞅這事兒整的,讓你一個王爺操心。啥樣的?”


  宋福生:“……”


  又跑題了,又跑了。


  與此同時。


  宋茯苓正在追問大郎,“我準嫂子長的帶勁不?你不會沒看著吧?我說,大哥,你也太……”


  愣給大小夥子問的滿臉害臊。


  虎子在旁邊笑,笑著笑著也沒能幸免。


  “虎子哥,你就沒有相中的?”


  “沒有,我們那地方都沒有女的。”


  “你出去走啊,天天蹲在衙門裏,去哪見女的。你凡是初一十五去廟裏上香,廟裏指定能偶遇幾個。再放出話,讓人多介紹幾個。我和你說,虎子哥,你越是聽天由命越慢,你渾身散發著我要找媳婦的氣息,自然就有了,這叫心誠則靈。”


  虎子:妹兒啊,我不信佛。


  宋金寶和米壽、寶子、蒜苗子他們來了。


  宋金寶都知曉黃龍商業街哪家姑娘好看,他人不大,還笑話哥哥們。


  米壽是給出主意:“其實,哥哥們可以坐在咱家點心店裏守株待兔。越是過年過節,姑娘家越隨娘親出來買糕點。”


  蒜苗子補充:“十五,這回,今年上元節我們回去,虎子哥還可以讓米壽幫你猜燈謎。姑娘們那一日全出來了。”


  猜燈謎就能行?


  那哪能。


  米壽說,這是有技巧的。


  不才,他有幫同窗的經驗,說出來,可以讓哥哥們借鑒一二。


  比方說,你在上元節那日相中哪個了,你就默默跟著,先相看好了。


  然後在姑娘家對不上燈謎還很想要那個燈時,虎子哥,你才能出現。


  或直接對上,耳語商家,將燈送與姑娘。


  或從旁提醒,姑娘得了燈,定會對公子感謝。


  給宋茯苓笑壞了。


  就在宋茯苓笑的裏倒歪斜時,桃花大著肚子進來激動道:“胖丫,你還不知道你被指婚了吧?”


  “嗝,啥?”聽打那飽嗝就知吃多了。


  “指婚,王爺是帶聖旨來的。但為你,聽那意思,他想先求親,所以才沒有直接拿出聖旨命令三叔同意。”


  宋茯苓有些意外,聽完心裏美滋滋的。


  是嗎?


  嗬嗬,啊哈哈哈……


  等等,不能咧嘴笑,丟範兒。


  宋茯苓被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大眼瞪小眼看著。


  先用小手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然後才對激動的桃花淡定的一點頭:“噢,那不是他應當應分的。”


  ——


  今兒,家人們終於在人前發現,曾經的小將軍確實稀罕他們老宋家胖丫後,飯局一散,啥都不聊啦,就聊這倆人。


  按理,家裏來了這麽多親屬,可說的話題很多很多。


  但發現啥話題都不如這事兒,攝人心魂。


  朱氏去了三進院。


  二丫扒窗戶一瞅,趕緊問大丫:“姐,王爺沒走呢吧?”


  “沒,被三叔叫去聊聖旨的事兒了。”


  二丫撫了撫心口窩,那就好,王爺沒走,娘就是嫌棄她、想罵她,都會小聲。


  那就不怕娘了。


  果然,朱氏進屋就開始數落二丫:“你看看人家胖丫,你再看看你,你倆明明是堂姐妹。”


  “娘,就是親姐妹也差很多好不好。再者說,你咋不看看人家長啥樣。”


  “長啥樣?你長的也不差。”


  二丫心想:如果我沒有這個趴趴鼻子,確實長的不差。我這趴趴鼻子,不是隨你嗎?還和胖丫比,我連大丫姐都比不起。


  因為大丫沒隨娘的鼻子,她隨了。


  朱氏這麵還在繼續數落:“人家能被王爺相中,再看看你。你到年紀你不出嫁,我還要為你,被你爹罵。我舔著臉想讓王爺給你介紹個好的,我為誰啊,你卻是頭一個不領情的。”


  大丫衝二丫使眼色,讓不準頂撞。


  二丫這才道:“娘,我不是不領情,我隻是覺得您……”要瘋,娘她心態不穩。


  總一山望著一山高。


  她現在就怕王爺真幹出給她介紹對象的事,然後提一個,娘就否一個,還會不知深淺的說出官小或是其他話,那才叫真惹人笑話。比被妹夫介紹對象還丟磕磣。


  咋就不想想,任何人到王爺跟前都官小,求娘不要在天上飄好不好。


  “娘,你別總拿我和胖丫比,你不要覺得我倆都姓宋、住一起,就有可比性。我妹論相貌、才情,別說我比不了,就是外麵那些大家閨秀有幾個比得起的,累不累啊,我有啥呀?”


  二丫說完,還嘀咕句:“再者說,羨慕就說羨慕的話,你總埋汰我幹啥呀。”


  愣給大丫聽笑了。


  對不起啊,二妹。


  這在以前,朱氏罵人,大丫是不可能笑出來的,隻會害怕那股火燒到自己身上。


  出嫁後,心態完全不一樣。


  而二進院落的何氏父母,也正在對女兒何氏唏噓:

  “我和你爹,這一路是跟王爺來了。


  你是不知道,途徑那麽多城,甭管到哪,不提那些做官的做派,就說我們見到的官員家女眷,甭管大姑娘小媳婦還是老婦孺,那見了王爺都得彎腰。


  丫鬟小廝更是一排一排的跪。


  可你那小侄女?”


  何母想說,那也太不當回事了,恁是連行禮都不行,回頭就答話。


  吃飯那功夫,都給她嚇著了,沒敢吱聲。


  “妮兒,那她不怕給王爺惹生氣了,人家王爺回頭不要她了。你做大伯母,要不要提醒提醒你弟妹,孩子歲數小,不能依著性子,囑咐囑咐。我可是見到那些女的見到王爺的陣仗了。”


  是好心。


  可是,何氏也頭一回意識到,恐怕這就是三弟開會時常提起的“高度”問題。沒到那個高度,看事兒窄。


  不過,此時何氏也有問題。


  她的問題,在於姿態擺的太高,自信心爆棚。


  “娘,我小叔子是天子門生,你當那是假的?那和皇上關係最近的。


  你也不要被王爺陣仗嚇到,就忘記我小叔子是大知府,我小叔子出門是萬民跪。


  你當像是普通人家想休就休呢,還得捧著哄著,不需要。


  王爺他不敢欺負我小叔子的女兒,那是大知府的女兒,知道不?

  當然了,王爺也不是那樣的人。


  哎呀,你不要操心了,你不知道這裏麵的事兒。”


  有些話不能說,還救過陸畔命呢。


  ……


  當晚,天都黑了,陸畔才出來。


  宋家重要代表都來送了。


  陸畔看一眼宋福生臉色,發現還行,這才在上車前,當著大家麵對茯苓道:“我明後日和嶽父都有些忙。我觀過天象,有雨,出門別忘記帶雨具,別走遠。”


  有未婚妻了,要報備一下行程。


  陸畔是不想和宋福生去忙的。


  但剛才嶽父說的對。


  趁著皇上派來的小定禮和聖旨沒公開,還尚算方便時,黃龍封地稅收,他必須出門列席會議聽一聽農耕和商稅方麵的事,於公於私都該配合嶽父,不能讓知府嶽父為難。也要正式和黃龍官員見見麵,宴請。


  宋茯苓對陸畔一點頭,好。


  瞧她倆多可憐,眾目睽睽之下,隻能說這麽兩句話。陸畔還不敢爬牆了。


  就這,宋福生聽的也直在心裏撇嘴。


  尋尋摸摸找機會說話。


  不說兩句,就像鬧心似的。


  “走吧。”


  嶽父大人一擺手,轟走了陸瑉瑞。


  兩日後,黃龍再次迎來一批特殊的隊伍。


  京城內務府來人了。


  柳將軍作為讚禮官員,換上了一身紅。


  太恭人馬老太,恭人錢佩英,穿四品誥命服。


  帶著盛裝打扮,目前暫時沒有品階是小白人身份的宋茯苓,趕到前衙。


  前衙紅毯鋪地,黃龍所有官員和百姓都要跪迎觀禮。


  紅毯的一端,宋福生和陸畔早早的等在那裏。


  陸畔一身親王服侍,俊朗無雙,回眸看向正朝他走來的未婚妻。


  “奉天承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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