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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每當我不在,請記得我的愛(一更)

  點心店後院的屋裏,正在上演兄妹情深。


  當錢佩英提出想年前就辦親事,家裏房子家具啥都是現成的,寶珠顧不上羞意,進屋對大德子說:“哥,我不想年前嫁人,我想先給你尋個嫂子再出門子。”


  目前二丫說給哥哥已經沒戲。


  大丫都能被許到那麽好的人家,就更不用說年紀還小選擇更多的二丫。


  更何況,宋叔已經是宋舉人老爺。


  寶珠和大德子對這一點都有自知之明,連提都不敢對馬老太提二丫。


  大德子臊的不行道:“妹兒,你哭啥,你給我找什麽媳婦,我不用你管。我一男的,眼下沒有那心,你給我找,我也不要。”


  “你咋能不要?你是我哥。”


  錢佩英不得不出來組織紀律,“寶珠,你嫁人並不影響給你哥尋媳婦,這是兩碼事。你嫁了人,四壯還能和你一起尋嫂子,還能有個幫手呢。”


  四壯:我可不會,我自己的媳婦都是勉強混來的。不過,我家有八個老太太倒是能幫忙。


  門外的馬老太:“……”


  這特娘的,都是啥時候發生的事啊?


  她怎麽一點兒也沒瞧出來。


  ——


  首飾店裏。


  “姐,你明明相中這個鐲子,就買這個唄,我也覺得這個好。買一回,當然要買自己喜歡的。”宋茯苓舉著一個紅木上麵帶有銀絲圖案的鐲子道。


  這鐲子很顯手白。


  桃花對茯苓小小聲說:“雖好看,但不實用。將來沒錢時,從那紅木鐲上剪不下來多少銀絲,它還賣五兩銀錢,太貴了。”


  宋茯苓說:“人家賣的就是手藝。”


  甭管茯苓怎麽勸桃花要買喜歡的樣式,桃花也沒聽。


  桃花思來想去,最終買了一個光禿禿往後能當銀錢花的簪子。


  她不出村不知道外麵啥樣,感覺自己已經離挨餓的生活很遠。


  可是出村這一路,總能遇見討飯的。


  大冬天,有的那討飯人都沒有棉衣,今年收成太差了。


  搞得桃花立馬決定: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再不想過挨餓絕望的生活。


  宋茯苓:那還特意趕車來選什麽樣式?早知道讓奶捎回家一個得了。


  出鋪子前,茯苓衝米壽使個眼色,桃花姐不買,她買,買來送桃花姐當結婚禮物。


  宋茯苓和桃花一離開,米壽落後一步就對店家說:“將剛才那五兩鐲子給本少爺拿來。”


  “好的,小少爺,您掌掌眼。”


  “不用掌眼,包上。”錢米壽翹腳將五兩的小銀元寶放在櫃台上。


  回頭出了店鋪,米壽就貓著小腰,露出捶胸頓足、呲牙咧嘴的表情。


  要他說,還是桃花姐會過日子。


  他姐傻乎乎的,這木頭鐲子真剪不下來多少銀絲,不劃算。


  這樣的姐姐,總稀罕那不實用的,姑父養起來很有壓力啊。


  米壽追上倆姐姐,對茯苓眨眨眼,意思是幫買完啦,然後他就問:


  “咱什麽時候去看榜?姐,小將軍哥哥考頭名,回回都掙多少銀錢?”


  “這就去看。”


  茯苓出村前就惦記進城看看那金榜題名。


  ……


  貢院門口,陸之潤忽然說:“等等。”


  她身邊的兩名大丫鬟急忙讓車夫停車。


  今日,陸之潤親自來這裏,是為了將弟弟的試卷謄抄下來。


  祖母來信說,想看看瑉瑞都寫了些什麽,讓她謄抄後隨信送往京城。


  大丫鬟打著窗簾,陸之潤身上披著白色狐狸毛披肩,扭頭看向站在大榜前的幾人。


  她的目光落在一身男裝,戴著老爺帽的女子身上。


  因為那“假少爺”一看就是女子身型,正蹦跳著在擦“陸畔”倆字。


  大榜上,寫有她弟弟的名字上,沾了雪花。


  當宋茯苓看完了爹,看完了陸畔的名字,微笑著轉身時,一抬眼,恰好和不遠處馬車裏的陸之潤對視上。


  宋茯苓略一挑眉,是陸家人?

  陸之潤也眉頭一動,看來,這就是宋茯苓啦?

  直到今日,才終於見到宋茯苓的模樣。


  難怪。


  桃花和米壽問茯苓:“那是誰呀?”


  “不認識,咱走吧。”


  宋茯苓走到街口,忽然頓住腳回眸,沒想到那馬車還在原地沒動。


  她衝那馬車方向,微一點頭。


  陸之潤看到了那一點頭。


  讓她心裏莫名舒服的,不是宋茯苓對她的那一低頭,是宋茯苓站在榜前,不顧形象的上躥下跳,隻為將她弟弟的名字擦幹淨。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安營紮寨的陸家軍。


  主將陸畔,正在大帳裏看手中的發帶。


  沒有口罩了,科舉完,口罩就被叔收走。


  他找借口說沒洗,叔說不用他洗。


  所以,他隻剩下這個。


  這個還是偷著撿的,要是被知曉又會被收走。


  陸畔細細的摩挲著發帶。


  陸瑉瑞,送你一朵花。


  “嗬嗬。”


  陸畔眼中染著濃濃的笑意,想起那一幕,笑出了聲。


  茯苓,我不好意思對你講,其實,你不用送我花,你才是那朵花。


  你還是那朵不會枯萎、不會揣兜就被弄壞的花。


  陸畔又想起宋茯苓聽到宋叔下樓聲時,動作極快,嗖的一下恨不得鑽桌子底下,那雙大眼睛不停對他眨啊眨,很怕他說錯話。


  “嗬嗬,”是有多怕父親。


  還有那日,他給茯苓衝完梅子水後,並不是像茯苓看到的那樣,放下水杯就回了臥房。


  事實上,當時他放下水杯後,急忙快步回房從窗戶跳了出去,繞到前院。


  在窗外,透過窗簾映照的影子看茯苓,看到茯苓在屋裏,將他泡的那杯水一飲而盡。


  笑著笑著,陸畔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淡。


  陸畔將發帶緊緊攥在手心裏,攥拳放在唇邊:你要是能陪在我身邊該多好。


  “報,將軍。”


  陸畔立即調整表情,一邊沉聲說著進,一邊動作熟練的將發帶係在左手腕上。


  耿良進來就看見將軍在弄手腕,露出一女子用的發帶一角,“稟將軍,徐武將軍到。”


  “知道了。”


  當陸畔去見徐武將軍時,耿良私下問順子,“將軍手腕係的是什麽?”


  “定情信物。”


  耿良舉著水囊,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啥?”


  順子笑言道:“這場仗打完,回頭咱們就有少夫人啦。”


  “誰啊?”


  順子走了兩步,忽地站住腳回頭看耿良:“嘿,還別說,你還真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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