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誰虧欠誰

  287

  大爺的聲音在屋子裡面顯得有些突兀，讓我們驚詫莫名。一時間不由得全部都愣住了。


  小幺卻如同神經反射一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然後一臉詫異的看著大爺。


  「老四，按住他，給我狠狠打。」大爺對著四哥吩咐一聲，絲毫沒有理會小幺的疑惑的目光。


  四哥二話不說直接上前，一把按住了小幺，然後抽出皮帶對著他屁股就啪.啪的抽了起來。


  四哥的力量用的很大，完全是真打，一屋子的人都看愣了，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幺彷彿是想通了什麼，緊緊的咬著牙關，默默的承受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其他人，看著小幺挨打，卻一個個都緊閉著嘴巴，沒有任何人敢插一句嘴。


  此時此刻我這才發現，大爺在這個家裡面的威嚴絕對是無人可以挑釁的。


  唯獨大奶在見到四哥抽了小幺十幾下之後，這才扭頭看著大爺說道：


  「老頭子，差不多就行了，昨天你已經打過他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回頭沒辦法彌補兩家之間的關係，今天就算了吧！」


  「算了？」大爺冷哼一聲，目光盯著大奶，手卻指著小幺，激動的說道：


  「你知道這小子今天又幹了什麼事情嗎？打死他都不虧。」


  忽然之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麼，扭頭和冰姐對視了一眼，卻也不敢開口說話。


  大奶明顯的愣了一下。


  「又犯錯了？」


  大爺冷哼一聲，怒氣難平的指著小幺，右手卻一個勁兒的拍打著桌面，怒吼道：

  「你小子自己說。」


  小幺此刻呲牙咧嘴，顯然是被揍的不輕，不過這小偷也的確夠硬氣，硬是強忍著沒有喊疼。


  見到大爺讓他自己交代，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最後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睛瞬間變得通紅。


  「我對不起五哥一家，我今天說了混蛋的話，我給五哥道歉，給小爹小媽道歉。」


  此話一出，安靜的房間裡面頓時便響起了議論聲，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我們一家身上。


  我不禁有些尷尬，沒想到這事還是被大爺知道了，看來是四哥說的，我不禁有些感激四哥。


  只是，更沒想到的是，大爺竟然會在這種場合處理這種事情。


  心中暗暗的嘆息，猶豫了一下，我乾咳兩聲，看著身邊的大爺，開始替小幺求情。


  「爺爺，小幺你年齡還小，難免會說一些混蛋話，我們是不會往心裡去的，這件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大爺一聽這話，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星雲，這件事你不要管，平常這小子在外惹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忍耐，唯獨今天這件事情不行，簡直是目無尊長，無法無天了，咳咳………」


  說到這裡，大爺因為情緒激動猛然劇烈咳嗽起來，冰姐連忙站到了大爺的身後，輕輕的為他拍著後背。


  大爺微微的嘆了口氣，「哎！這小子要是有你們一半懂事，我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說完這話，他用手指的小幺，朗聲喝道：

  「把今天的事情老老實實的給我交代出來，讓這一屋子的人都給我聽聽，你到底該不該打？」大爺顯然是動了真火。


  小幺倒也有擔當，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講了一遍，隨著他講述，整個大廳裡面再次的安靜下來，我能夠清楚的發現每一個人臉上的變化，除了幾個不懂事的孩子，其他的人都有些面色難看。


  這其中也包括我父母，明顯有一些黯淡無光。


  可當小幺講到我們打賭，表哥走進了狗籠子，廢了三隻比特犬，然後出來之後，爆打了將承業之後，就連大爺的雙眼都忍不住的微微一亮，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雙眼之中的讚許之色就更加的明顯了。


  當小幺講到我贏了1.5個億的時候，房間裡面的人全部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完完全全的被這件事情給吸引了注意力，就連大爺也不例外。


  最終說到了資金分配，當我的這些親戚們聽說小幺平白無故得到了一千萬的時候，全部都羨慕得紅了眼睛。


  說完這些的小幺兒，忽然站起身子，然後走到父母的身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二話不說接連磕了幾個響頭，他這樣的表現讓父母嚇了一跳。


  「小爹小媽，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這麼混蛋的話，我承認你們來之前，我是有點看不起你們，我混蛋，可是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真的，我對五哥只有尊敬之情，這個家裡面我除了佩服爺爺之外，五哥是我第二個佩服的人，我說的全是真話，希望您二老不要往心裡去，你們想怎麼發落我都行！」


  我也沒有小的小幺會說出這樣的話，直言不諱道出自己心中所想，不過後面的話的確說的很到位，我也不禁感覺面子有光，就連爹媽的臉色都好看了很多。


  母親連忙彎著腰，將小幺給攙扶起來，「你這孩子別說傻話了，都是一家人，小媽不會往心裡去的。」


  父親也連忙說道：「你這孩子能說真話，就沖這一點，小爹不怪你，放心吧，這件我們不會往心裏面去的，你五哥現在的確有出息，我們都為他感到驕傲。」


  屋子裡面的眾人聞聽此言，不由的紛紛點頭，一時間都對我都來了好奇的目光。


  這時候，母親也走了過來，對著大爺恭恭敬敬的說道：

  「老爹，這孩子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算是好事一件，我看這件事情就算了，今天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團聚，比什麼事情都重要！」


  大爺見到我媽親自求情，臉色這才緩和了很多，臉色茫然的嘆了口氣。


  「哎！老頭子我活了一輩子，從來沒有一件事情像今天這樣讓我難堪！沒想到老了老了還………」


  說著說著，大爺的身體忍不住的再次顫抖起來，這變化頓時嚇得小幺連忙跑了過來，一把扶住了大爺，聲音急切的問道：

  「爺爺，您別生氣，千萬別生氣，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而且我跟五哥說好了，以後跟著他學做人，保證不讓再操心。」


  一聽這話，大爺也微微的愣了一下，喘了半天這才情緒緩緩的平息了一些，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問道：


  「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我心中著實有一些無奈，不過為了安慰眼前的老人，也只能笑著說道：「爺爺，小幺沒有說假話，你要是放心，以後就讓他跟著我吧。」


  大爺這才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欣慰。


  「這樣最好不過了，這小子要真是能吸取教訓，痛定思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省得我們這一大家子都在給他擦屁股。」


  「爺爺您放心，以後再也不會了，從今往後，我絕對聽五哥的話，保證不會給你惹事兒！」小幺見縫插針的拍起了馬屁。


  大爺情緒明顯的好轉了許多，不過語氣中的憤怒。


  「要是讓我發現你小子只會動嘴皮子的話，下次就不是這麼輕易放過你，你得給我滾出咱們家。」


  小幺嚇得縮了縮脖子，一個勁兒的說是。


  就在我以為這件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大爺的目光在屋子裡面掃視一周，這才語氣凝重緩緩的開口說道：

  「今天趁著大家都在，我有些話必須跟你們這些小崽子說明白。」


  見到大爺的語氣如此的凝重，眾人大氣兒都不敢出，紛紛注視著大爺蒼老的臉。


  「咳咳…哎！人心不古世態炎涼，沒想到這種情況，在我家都會有，真讓心寒！」


  大爺彷彿又瞬間老了好幾歲，渾濁的老眼中噙滿了淚水，語重心長的幽幽說道：


  「你們以為，咱們李家今天的地位是從哪裡得來的？你們之所以能夠享盡榮華富貴，坐在比別人高出很多的位置，是從哪裡得來的？」


  大爺目光掃視了一周。


  「我告訴你們，這都是我弟弟用自己的功勛換來的，她自己下去讓我上來了，這本來應該屬於你們面前的這一家，可現在卻屬於您們，你們拿了本應該屬於別人的東西，你們懂了嗎？」


  鴉雀無聲！


  「你們有什麼資格看不起眼前的一家人，你們沒資格，咱們一家子都沒資格，因為咱們一家子都欠人家一輩子！」


  大爺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情緒激動莫名。


  不少人紛紛低下了頭，我心中暗暗嘆息。


  「老爹，您老可別這麼說了，什麼資格不資格的，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了，而且，我們一家現在過的挺好的，您就別再太言重了。」父親說道。


  大爺搖了搖頭，臉色發苦，目光看著一臉滄桑的父親，又看了看母親，一臉嘆息的說道：


  「你們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家子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們苦呀！苦了幾十年，你這孩子腿腳壞了多少年，辛苦了你孩子母親，一個女人操勞一個家庭，又是孩子上學又是看病，身在農村，沒有工作，這得多難呀！這叫過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