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談判失利

  116冰姐

  老爺子的話一下子便讓我怔住了。


  在這之前，即便是想到了很多可能性，卻唯獨沒算到老爺子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老爺子到底是真是假。


  老爺子看著我微微一笑也不說話，端坐在桌子旁邊安穩如山，右手五指不斷的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擊，可每一次就好好敲在我的心臟之上。


  「星雲，對於成為我的孫女婿，賈家未來的接班人，總共幾百億的財團，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動心？」老爺子那能看不出我的為難，不緊不慢的問道。


  我毫不懷疑，他口中的幾句話，每一句說出去足以讓這個社會震上三震。


  我低頭沉默著，心裡就像打翻了辣椒罐，那叫一個酸爽。


  老爺子也沒有催促，我知道他在等待著我的答案。


  我站起來，這一次我主動的給老爺子倒了杯茶，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知道，和老爺子這種人沒必要有所隱瞞，特別是談及感情的事，本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跟我說這些就足以說明他對於這件事的鄭重態度，能和我這個草根三番兩次不厭其煩的說話，更加讓我受寵若驚。


  這是真心話。


  嘆了口氣，我第一次認真的對待這個問題，微微沉吟我說道：

  「老爺子，首先，謝謝您老人家的好意，在您老面前也沒必要隱瞞，對於我和靜萱的這件事情，要說不動心那純屬於自欺欺人，靜萱年輕漂亮，對感情又專一，我不是柳下惠，沒有坐懷不亂的定力，拋開您老對我的照顧不說，以靜萱的容貌和身世能夠看上我，說句土話，那就是祖墳冒了青煙，是上輩子積累的福氣。」


  「既然如此，你還是沒有同意」


  我沒有說話。


  「是因為那個叫楊冰的女人吧？」老爺子的問話顯得不急不緩，帶著一股看透了人世繁華的智慧和滄桑。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腦海裡面全是冰姐的影子，輕聲的繼續說道：


  「我這個人沒有太大的野心，一切講究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不奢望一生富貴榮華，只求平平安安衣食無憂，父母健康，可這對於不久前的我來說，還是個奢望，在我人生最灰暗最衰敗的時候，是冰姐無所求的拉了我一把，讓我這輩子都活在別人目光下的父母狠狠的抬起了頭，這或許在別人看起來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輩子都沒辦法報答的恩情。」


  老爺子聞言沉默了，似乎是在品味我說的話，過了一會兒，他問道：


  「所以你不顧一切的上了東方之心號，哪怕就算是捨棄尊嚴的成為豪門的女婿也要在所不惜的幫助她？」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孫女看中的人，有骨氣，怪不得連大丫頭福都對你讚譽有加，老頭子我看了一輩子人，就三個孩子令我最滿意，我那大孫女是一個，另外一個叫蘇北寒，你算是其中一個。」老爺子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絲毫沒有剛才的那種嚴肅。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賈老爺子。


  他扭頭看向我，眼神中依然是那種未曾變過的長輩看晚輩的慈祥。


  老爺子繼續說道：「和他們想比，你算不上滿腹經綸，也談不上學富五車，但是你這小子身上具備他們沒有的一種氣質和靈氣，這氣質我沒法告訴你是什麼，但是星雲你記住，保持住自己如今的這份心性，總有一天，如果你願意，你會成為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老頭子我今天將話撂這裡，多年以後你看看我會不會說錯。


  老爺子的心情突然之間彷彿好了很多，甚至讓我有些懷疑他剛才是不是故作深沉。


  不過，很快他便話題轉回到了正題上，老爺子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

  「借給你一艘貨輪沒有什麼問題，老頭子我能當這個家，可是費用卻不能少，該多少是多少，畢竟那麼多張嘴等著吃飯。」


  我頓時喜出望外，還不等說些感謝的話，老爺子又說道：


  「臭小子，我知道你是給別人辦事，不過有些事情注意拿捏分寸，這是因為你，老頭子我才願意才賣個面子，換作別人的話，我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答應。」


  我連連稱是，再三的表示感謝，老爺子擺了擺手，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

  「船借給你了，只是你小子幹什麼，我不過問，但是有句話我得跟你說，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該拿的好處一定要拿，你可知道若是別人想從我這裡借走一艘貨輪，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若是以我兒子那混小子的性格最少要殺它四成，在大海之上，不同陸地，沒那麼多競爭也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恰恰相反的是，我們從來不信奉顧客是上帝那一套，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我有些詫異的看到老爺子一眼，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個說法，這才隱隱明白老爺子賣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好了，現在跟你說太多也沒有用，等你哪一天足夠接觸到上流的圈子，你才知道在這個圈子裡面摸爬滾打是多麼的不容易，處處心機，到處陷阱，機會這個東西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有多麼的可遇而不可求，哪一個人不是滿腔心思想盡辦法的往上爬，可最終能上位的卻寥寥無幾！」


  說到這裡，他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


  「你這小子倒好，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不接受，到頭來還讓我這老頭子倒貼給你一個人情，也罷，權當哄我孫女開心吧。」


  我心存感激的點了點頭，賈老爺子的話，我句句記在心中。


  「老爺子您放心，您的這份情我記住了，哪天小子要是有能力幫助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喬老爺子聽我說這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

  「你有這份心也就行了，我倒是不指望你給我辦什麼事，反正我最大的心愿你也拒絕了，如果說真的有那麼一天，也只能說明我賈家開始衰敗，估計真到了那天的話，你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我輕輕地嘆息著，老爺子雖然說話不太中聽，但都是事實，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和他們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彼此的層次相差十萬八千里，更不要說能幫到別人，想到這裡，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著實可笑。


  哎！………這天大的人情又欠下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的清。


  不過老爺子的話我確實記在心中，心思不禁在想，花曉麗答應我給我一成的分紅，具體我還真沒有問過，看來回頭有必要仔細了解一下了。


  談話進行到這裡，老爺子似乎並沒有了興趣，擺手讓我回去。


  我看了看時間確實不早，剛想出門，房間便從外面被人打開，一身白衣的風舞走了進來，他看到我的時候對我露出了一絲淡然的微笑。


  「吃完了？」我隨意問道。


  「沒什麼意思，所以散場了，今天的晚宴不太習慣吧？」風舞問我。


  「不習慣倒是有一些，不過總體還好。」我搖頭苦笑道。


  風舞點了點頭，突然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她很漂亮，看得出來也很在乎你，確實值得你為他做這麼多。」


  風舞說這話的時候，不知為何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黯淡。


  我沒有去接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接著，我兩人便都陷入了沉默，賈老爺子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沒有開口說話。


  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這讓我不是太適應。


  我說了聲「先走」，就準備離開，風舞卻叫做住了我，將我讓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風舞坐在我的旁邊，從老爺子的茶杯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輕輕的端在手中，然後舉目看向賈老爺子。


  今天的賈老爺子不知道為何，顯得有些多愁善感，眼神之中總透露著一種我讀不太懂的擔憂之色，見到風舞坐定之後，他緩緩開口便問：

  「事情談的怎麼樣了？」


  「已經談好了。」風舞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賈老爺子點了點頭，出乎意料的沒有多問。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於自己的這個大孫女非常的信任。


  就在我以為兩人會繼續談話的時候，風舞卻將目光轉到我的身上，微微猶豫了片刻似乎有話要說。


  她的表情我自然看在眼中，下意識的便問道：

  「有什麼事情嗎？」


  她點了點頭，想要說話，不過顯然有所顧忌的還在猶豫。


  「有事你說」


  我心中微微的有些驚訝，能讓風舞露出這樣的表情，看來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肯定有些難以啟齒。


  剛好我現在覺得自己欠了賈家很多，如果能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到小忙，我倒是心甘情願，起碼這樣會讓自己的心中舒服一些。


  風舞第一次以一種非常鄭重的目光看著我，眼神依舊有些猶豫，思量再三，她終於開口說道：


  「星雲，我的確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準確說是有件事請楊冰幫忙，可我跟她沒什麼交情，只能請你出面。」


  「冰姐？他能幫什麼忙！」我不禁愣了一下，大腦子中飛快的盤算，可怎麼也想不出那有什麼地方是冰姐能夠幫得上忙的。


  「我和艾麗克魯斯那個女人的談判出了點問題，被她將了一軍，吃了點小虧。」


  風舞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即便是這樣，他那張雲淡風輕的臉依舊沒有改變，就彷彿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風舞嘆息一聲，語氣有些不太自然：


  「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可艾麗克魯斯卻點名楊冰，說如果請她幫忙，這事便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