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無地自容
081
想到這裡，我咬了咬牙站了起來。
這場比賽我決定不入了，雖然我很想幫靜萱，可也必須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以我們的交情來說，根本談不上不上深厚，前後相互認識不過是幾天罷了。
所以我雖然有心裡負擔但是卻不至於拉不下臉來，就算是被他們說我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我也只能咬牙認了，畢竟表哥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他的安危大於一切。
我站起來后直接面向老爺子，臉色難免有些不太自然，這種事真的難以啟齒，可我不得不說：
「對不住了賈老爺子，這套拳賽我們恐怕不能參加了。」
老爺子愣了一下，其他人也都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你是怕……」
賈老爺子人老成精，很快便明白我心中的想法，表情微微變化，接著臉上流露出一絲的無奈的表情，他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情緒激動，反而緩緩的點了點頭，輕輕嘆了口氣，微微頷首道：「我明白。」
我有些意外，看著他那蒼老的臉上出緩緩湧現的悲哀和無奈，我心中也不好受。
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等於是和這件事發開了界限，也可以說和老爺子劃開了界限，毫無意外的是，從此以後我們的關係肯定會因此而變得淡薄。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只能認了，我本來就是一個窮屌絲，而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有名的富豪，我們本身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硬往一塊湊也只能顯得不倫不類。
非要說到交情，我覺得談不上，就算有，我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將之前的一切，看做是一場交易罷了！
畢竟，這世界的確講究人和人三五九等。
「李星雲，你說的是真的嗎？」
意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靜軒突然站到我的面前，她抬著頭輕聲的質問著我，聲音不大，卻讓我羞愧欲絕。
不知為何，她的雙眼之內充滿了水霧。
是因為我做了讓她傷心的決定嗎，也只有這樣了，我這個勉強算作朋友的人，真的很不稱職，一時間我眼神閃躲，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僅僅是她，所有人的目光都意外的看著我，我感覺自己就像個逃兵，臨陣脫逃的懦夫。
我想此刻的我看上去一定是非常的狼狽，我覺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難堪過。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我鼓起勇氣，與靜萱對視著，非常狼狽的的說了聲「對不起」。
然後，我就像被抽好了力量，雙腿有些不知道該落像哪裡，拉著表哥轉身要走。
可表哥紋絲未動。
我回過頭來，詫異的看著他。
「我不走。」表哥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可違逆的堅定，他很少用這種口氣說話，反正我沒有見過。
「為什麼？」
我有些責怪表哥不懂事，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他好，他沒理由不明白？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會轉頭就走，可現在留在這裡，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難道就是為了跟人打一架，如果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的丟人現眼。
鬱悶之時，我的目光突然看見表哥在靜萱身上掃了一眼。
我心中突然一動，腦海裡面不禁浮現之前他看見靜萱發愣的場景，我好像明白點什麼了，難道表哥一見鍾情了？我為突然出現的這個想法驚訝了。
「我要打這場比賽。」表哥堅定不移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心中一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可置信的看著表哥，看來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了！可就算是這樣，我也絕對不允許他去參加拳賽，。
雖然我很想幫助靜萱，出於私人的情份，但是誰看不出來，這裡面已經夾雜了政治的成分。
我看著表哥，真的有些生氣了。
「你瘋了？難道你沒看到視頻嗎，湯姆是個瘋子，，萬一失敗你會沒命的，萬一你出事了，你讓我怎麼跟大舅交代！」我的情緒有些失控，幾乎是瞬間就爆發出來。
表哥一聽這話也來了脾氣，
「星雲，其它事我聽你的，可這件事不要你管，就算是被打死，我也情願，再說了，那什麼湯姆不一定是我的對手。」表哥顯然王八吃秤砣鐵了心。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張了張嘴最終沒能說出話來，面對唱的決心我竟然無法開口。
靜萱也愣住了。
表哥說完這話便回過腦袋，目光落在賈老爺子的身上，眼神堅定，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老爺子儘管安排比賽，就算是我一個人也無所謂，無論如何，我都會打贏的。」
說完這話，表哥看了我一眼，眼神堅定，也不和我說話轉身就走。
我獃獃的愣在原地，任由無數雙眼睛落在我的身上，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
因為我確實做了一件出爾反爾的小人之事，別人對我冷嘲熱諷我也只能默默的承受。
我再次體會到，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樣便能怎樣的。
賈老爺子無聲無息的走到我的身旁，拉著我的手，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來。
我心煩意亂的坐在他的身邊，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盯著自己的腳尖感覺到陣陣的無地自容。
老爺子在我的心中是個善人，我從未從他的語氣中聽到過對別跟的惡意和評論，現在也是一樣。
「星雲，不要往心裡去，我知道你的想法，老頭子我不會怪你，換做是我同樣也會跟你做出一樣的選擇，畢竟人命關天，想想看，還是老頭子我太過於自私了，為了自己的孫女，就讓你們拿命去拼。」
他的語氣平緩而真誠，聽不出任何的虛偽做作。
我有些詫異的抬起頭，再次看向老爺子那滄桑的臉龐，心中無比敬畏起來！
看來，一個人能夠達到一定的高度，真的並不是僅僅只有財富。
老爺子微微坐直了身子，身子向後靠了靠，目光虛無縹緲的看向窗戶外，似乎是在思考。
「說句實在話，以我們現在的地位和現狀，大多數人都是在為我們服務，可人越老，看的也就越透徹，大家都是爹生父母養的，我怎麼能心安理得呢？」
說到這裡老爺子似乎有些疲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對著船長擺了擺手說道：
「我也沒有想到這次比賽如此的兇險，是老頭子我過於大意，這拳賽不比也罷，小徐呀，跟那邊說說，拳賽取消吧。」
老爺子口中的小徐自然是東方之星號的船長徐成峰。後者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微變，站起身子就想出言勸阻，可老爺子卻再次擺了擺手，徐成峰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重新坐了回去。
眼看著這這件事因為我出現了變故，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我沒有選擇…
正在我滿含苦澀正準備黯然離場的時候，永信和尚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此時怒目圓睜，面色扭曲，額頭的青筋陣陣跳動。
「不行，我不同意結束比賽，我要親手打敗那個混蛋，替我師兄報仇」
我們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永信的身上。
不難理解，永信的師兄被湯姆活活的打死，這件事對他來說無疑是非常沉痛和悲憤的，想必他此刻滿心裝著復仇，已經不再考慮後果。
為此我也感到無可奈何，房間裡面再次陷入了沉靜之中，大家低頭不語，表情不一，想必心裏面想法也各有不同。
「老爺子，算我求你了！」
永信顯然非常的執著於為自己的師兄報仇，語氣之中不禁帶起了哀求。
家老爺子眉頭深皺，原本皺紋密布臉上，彷彿又多了几絲滄桑和無奈。
徐成峰略微沉吟，換了一個坐姿，一邊用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一邊緩緩開口說道：
「我倒是有個辦法，既可以讓比賽得以進行，又能讓各位參賽者的生命安全得到保證。」
「哦？」
賈老爺子眉頭一挑，目光落在了徐成峰的身上，我們也投以好奇的目光。
徐長風目光盯著地面，眼珠子靈活的轉動著，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們剛剛看到的拳賽是地下黑拳，都是幕後黑手為了賭博賺錢而私下舉行的，所以拳手的生命沒有保證，若是我們能將其從暗處轉到明處…………」
說到這裡，徐成風閉上了嘴巴，臉上卻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
眾人聞言不禁眼睛一亮，思考片刻，便連連點頭。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這裡是我們的國家，也可以說是我們的地盤，要怎麼做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一直閉口不言的胡玉才這個時候終於發表了自己的觀點，一開口就霸氣十足。
我心中暗暗感嘆，她說的話真的不足為過，畢竟人家可是國家的幹部。
老爺子聽了也是連連點頭，目光轉向旁邊的另外一個穿著中山服的中年人問道：「葉師傅你怎麼說，。」
我這才注意到這第三位拳手，之前這人一直默默無聞坐在那裡，看上去不太愛說話，一臉微笑，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但是我同樣有一種感覺，在這人和藹的表面下，隱藏著一股爆發的力量。
他見老爺子跟他說，連忙拱了拱手，依舊是他那招牌式的微笑：「我隨老爺子安排就是。」
老爺子聞言大喜，連連點頭，口中不斷的客氣：「那就有勞葉師傅了。」
看到老爺子的態度，我不難猜測，這位葉師傅是個高手。
說完這話，老爺子目光再次落到我的身上，依然是那種長輩看晚輩的態度，絲毫感覺不到對之前的事有所介懷。
「星雲，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