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一百萬，夠嗎？
絕望，就是你看不到流淚卻悲從中來。
我想，眼前的男人定然是這樣的，他就是小娟的父親。
他有些敦厚，有些滄桑，臉上的皮膚被太陽曬的黝黑，一雙手全是老繭，想必定然背負了很重的農活，我看到他腳上還穿著一雙洗的發白的軍綠球鞋，有些地方甚至開膠了！
他眼神中透露的淡淡哀傷，透露的厚重的疲憊，透露著生無可戀，深深的撼動我的心。
到底是怎麼樣的生活才讓他如此這般？這男人或許真的忍夠了！
小娟的父親一定是忍了很久，今天突然爆發了，他一把抓住潑婦的手腕就要往外拖拽，卻不料這女人如狡兔般蹦了起來，指著男人破口大罵，然後張牙舞爪的開始攻擊，瞬間便用指甲在男人的臉上留下幾道血淋淋的抓痕。
男人也是的確火了，狠狠的一把兩女人推到在地上，指著女人說道：
「我告訴你，是我讓小娟走的，錢也是我給她的，這個家早就不是個家了，孩子在家裡只會受罪，為了錢，你竟然將她嫁給一個傻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是一個惡鬼投胎，我這輩子瞎了眼才會娶了你。」
男人因為激動，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女人愣了一下，然後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叫了起來，指著男人就罵：
「我.日.你.媽，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要錢沒錢，要本事沒本事，我嫁給你才他媽瞎了眼，死丫頭是我生的，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嫁誰都比嫁給李家這窮鬼好。」
大廳中安靜如夜，唯有兩人的爭吵的咆哮，看著她們就好像在看著一場悲哀的話劇。
眾生之相不過如此。
看到小娟的父親，我的火氣不知為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複雜的情緒，對男人的同情，同生活的感慨，對人生的厭倦…………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索然無味！
「不就是想要錢嗎？」我冷笑著，拎著錢袋走到了潑婦的面前，面色冷漠的看著她。
她咬牙切齒的喘著粗氣，面目猙獰就像是地獄來的惡鬼，惡狠狠的瞪著我。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弟弟帶著小娟離開是最正確的選擇，女孩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定然是無比的悲哀吧！
對與這樣的人，我連話都懶得說了，多說一句我都覺得是在浪費口舌。
我直接打開了背包，然後一提底角將其倒了過來。
「踏踏………」
一沓沓毛爺爺就像下雨一樣掉在了地上，落在了女人的面前，紅艷艷的極為刺眼。
女人的目光瞬間就鎖定了這堆錢。
「不是為了錢嗎？傻子家答應給你二十萬，我也有，這些錢只多不少，從此小娟就是我李家的人，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因為你一文不值。」
說這話，也算是為了給小娟和我弟弟正名，也算是給這事做個了結。
我索然無味的轉身走到母親的身邊，全然不看潑婦的醜惡嘴角。
「媽，咱們回去吧。」
母親點了好頭就要往外走去。
「站住。」一聲尖喝聲傳來，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姓黃的。
「攪黃了我的工程就想這樣走了，這工程我少說也能賺幾十萬，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姓黃的黝黑的臉上跳動著一絲異樣的光芒。
「呵呵…」我冷笑著轉過身，眼神冰冷的看著姓黃的一種前所未有的暴戾氣息在我的內心不斷的翻滾著，此刻，姓黃的表情和他的姐姐如出一則。
「你想要個什麼說法？」
「賠錢，把損失賠給我，這事就這麼算了。」姓黃的嘿嘿冷笑著。
呼……………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可怎麼也驅不散心中的暴戾。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看來這姓黃的，打算訛上我了。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沒有讓自己爆發出來，此刻我的心降到了冰點，盯著姓黃的淡淡說道：
「不知道我要陪你多少錢？」
姓黃的眉頭一，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隱約透露著貪婪和驚喜。
「二十萬，不對，四十萬，你最少要賠我四十萬。」
人群頓時一陣吸冷氣的聲音，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就算是我也知道一個小工程包工的話是賺不了這麼多。
很明顯，或許在他看來我就是一個軟柿子，所長想敲我竹杠。
可我是嗎？
我不是。
我轉頭看著冰姐，她此刻正皺著眉頭看著場中的變化，見我轉身連忙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冰姐，給我開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我低沉這聲音說道。
冰姐愣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問，從跨包里拿出支票本，當著我的面開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大廳里頓時又響起了低聲的議論，目光全部落在我手中的支票上，她們無不臉色震撼。
「星雲，這支票有效嗎？」村書記走了上來。
「當然有效，怎麼了？」我有些好奇。
「不能給他，這個人貪得無厭出了名的。」村書記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出聲提醒到。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既然發聲了，也就算站到了姓黃的對立面，和我同一個陣營。
淡淡一笑，我輕輕的推開他的手：「書記，沒事，這錢沒這麼容易拿。」
村書記沉吟了一下，最終默默的點了點頭，而我轉過身子。
「一百萬夠嗎？」我看著姓黃的冷笑問道。
姓黃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這才反應過來，雙眼之中暴露出一團貪婪的光芒。
「既然夠了，就好說。」
說完這話，我扭頭看向表哥，臉上也掛起了一絲猙獰之色。
「表哥，你上次打廢了一個人賠了多少？」
表哥怔了一下，眉頭微皺說道：「二十三萬六千」
我冷笑著點頭：「看來錢夠了，表哥你敢再動一次手嗎？」
「卧槽，有什麼不敢的。」表哥眼睛一瞪。
「好，給我廢了他，讓他生活不能自理，出了事我擔著。」
「出事我也不怕，你小子很定會給你大舅養老」表哥說著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緩緩地走向姓黃的。
「你想幹什麼？」姓黃的臉色聚變，身子不自覺的開始後退。
大廳中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幹什麼？這些年沒少幹缺德事吧，今天報應到頭了，今我哭當著所有人的面廢了你，一百萬就當是官司費，陪給你就是了，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一百萬不夠就兩百萬，兩百萬不夠就三百萬，總之今天我必須廢了你。」
「星雲，你別亂來，打人是要坐牢的。」
母親一下子就被我嚇哭了，急忙要過來拉我，卻被冰姐一把拉住了，小聲在耳邊說了什麼母親這才將信將疑的停下了腳步。
表哥卻沒那麼多顧及，走上前去一腳揣在了姓黃的肚子上，直接將他踢飛在地上，捂著肚子滾成一團，他帶來的幾個人竟然不敢動手。
人群頓時傳來一聲驚呼，震驚的看著我表哥行兇，一些小孩子嚇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表哥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上去一腳踩在了姓黃的大腿上，狠狠的擰了兩圈，這貨頓時一聲慘叫，身體因為疼痛而開始發抖。
我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絲毫沒有同情，有的只是越發冰冷的心情。
「星雲！」村書記喊了一嗓子，對著我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這才擺了擺手示意表哥住手，拿著支票走到了姓黃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舒服嗎？這種事你沒少干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點錢就能在鄉下欺負相鄰，為所欲為？可是不會想到有今天吧！」
姓黃的忍著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用眼睛瞪著我。
我微微一笑蹲下身子，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知不知道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坨屁，廢了你都是輕的，我分分鐘就能讓你消失，你信不信，是永永遠遠的消失，而且人不知鬼不覺，因為，我有的是錢。」
姓黃的身體猛的一緊，我看到他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
「你，你不怕法律制裁嗎？」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繼續低聲說道：「法律治不治的了我，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呵呵……對不住了，我會給你找個好一點的療養院的。」
說完這話，我站起身子，對著大廳大聲說道：
「各位街坊鄰居，說聲抱歉，今天的宴席有人攪鬧，讓你們不能盡興，就先到這裡，改天我會重新找個日子，再好好的請大家吃一頓，各位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
清場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帶著孩子趕緊離開了，還有一部分不願意走的，明顯想留下來看熱鬧也被我請了出去，很快酒店裡面就剩下我的親戚和村書記。
姓黃的這下真的怕了，被我表哥擠在牆角，臉色蒼白，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潑婦坐在一堆錢邊緣，有些害怕的看著這一幕，只有小娟的父親臉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報應啊，真是報應！你們一家做了這麼多缺德事，今天老天爺終於要懲罰你們，我好痛快呀！哈哈哈……」
我走到他的面前，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叔，你也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親眼看著你把這個畜生給廢了，當初就是他們講合謀氣死了我媽，今天我說什麼也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兩遭報應。」